江齐霄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又焦虑不安地照起来了镜子,浴室里的大镜子在心理医生的强烈要求之下已经拆除,但是他的家里还留有很多手拿镜。
他着重地看向自己伤疤的位置。
江齐霄当时出院之后直接就找了最好的整形医生去做了切缝手术,恢复期很漫长,他每天都要避免晒太阳,出门就戴口罩帽子,再加上忌口辛辣食品,每天连一点调料都不吃,只吃水煮菜跟肉。
小心翼翼又煎熬地度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江齐霄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每天都会做噩梦,梦到恢复失败,脸颊上的伤疤越来越大,变成一条巨大的狰狞蜈蚣爬在他的脸上。
然后半夜在梦中惊醒,一个人进没有开灯的浴室间,反反复复地照自己的脸。
好在江齐霄恢复得很成功,伤疤淡化缩小了很多,只剩下浅浅的痕迹,他要是平时再往上涂上点遮瑕,就会完全看不出来。
江齐霄看得出来,路心宝最喜欢的就是他跟尼塔的这一款脸,审美从没有变过,但他已经是瑕疵品,但是尼塔是艺术品。
他对着镜子,不停地像是疯了一样地揉搓着脸上疤痕的位置,深呼吸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最后江齐霄“砰”地一声把镜子覆盖。
江齐霄又砸灭了一面镜子。
江齐霄摘下手套,又卷起来了袖子,紧绷着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假肢。
他的假肢是脑机接口的机械假肢,泛着金属的冷光,金属面上偶尔旋转着跳动流过冰凉的蓝光,不太真实,像是一条会出现在赛博朋克世界的手臂。
江齐霄用了很长时间跟假肢进行了磨合,复检是心理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首先他要接受自己失去这条手臂的现实,这是最痛苦的一项过程。
无数的血与汗混在一起,除了一些过于细致的动作,大部分常人做到的动作他也终于都可以做到。
江齐霄又一次开始疯狂地厌恨自己,咬牙切齿地恨自己是个残废。
他突然又冲进浴室里,脱去身上的衣服,这时候才可以看到他身上长短不一的疤痕,所以江齐霄现在只穿长袖长裤。
很多都是他在高中时候消失的两个月留下的,他反省着自己对路心宝做错过的事情,想到一件就拿锋利的刀往自己身上划一条。
这些全都是江齐霄做错事情之后的一种自我惩罚方式。
开关打开之后,冷水浇头而下,江齐霄仿佛在顷刻之间冷静了下来,表情恢复了平静。
江齐霄先是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一点也没有留情,把半张脸抽得通红。
——“都什么时候了,心宝都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现在竟然还有空在乎路心宝会喜欢谁?还在乎着自己的脸?”
他拿起刀,又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割了血淋淋一刀。
江齐霄一边缓慢地割着,一边想起来的都是昨晚路心宝被人灌得面色苍白、满脸难受的画面。
路心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是他没有保护好路心宝,是他没有把事情做得更加好更加完美,是他做的有问题,才会让心宝受到别人的伤害。
江齐霄带着狠劲,又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神已经带着一股杀意。
鲜血跟水流汇在一起流入进水口。
江齐霄紧紧闭着眼睛又睁开,他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应该只有一件事情——
再不被路心宝发现的情况下帮他解决完这件麻烦的事情。
像过去很多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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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3.0看起来成熟稳重情绪稳定男人,实际上还是个阴暗B精神病江。
江的假肢我脑补得是像漫威里冬兵那种,我觉得挺帅的,其实。
第66章 律师
路心宝昨晚虽然醉得已经神志不清,凌晨两三点半梦半醒间醒来一次,眼睛都还睁不开,这几年在国外留学的肌肉记忆先做了反应,摸着手机给徐琴报了一次平安。
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对这条信息断片地毫无记忆,但也是成功地让急得马上要报警的徐琴安下心来。
徐琴今天约了一个路建国的朋友见面。路心宝宿醉醒得很晚,他到的时候徐琴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在客厅里转圈圈一样不停看墙壁上的时钟焦急地等他。
见到路心宝就急着催他快去收拾,连他身后的尼塔都没看见。
“快点去换衣服,再晚点就要赶不上吃饭了!早就说了我陪你一起过去,大晚上的联系不上你我有多不放心。”徐琴数落着他问道,“昨晚在哪里睡的?”
“朋友家里。”
徐琴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尼塔,尼塔很有眼力见地用提前学好的中文乖乖打了一声招呼:
“阿姨好。”
徐琴脑内的想法千变万化,终于算是注意到自己宝贝儿子身上对于他而言大了许多的居家服,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性取向。
两个人早上一起过来,说明晚上睡在一起,再看他儿子身上的衣服,就显得有些过分暧昧的男友风了。
徐琴笑脸吟吟地跟尼塔打了招呼,嘴上仗着尼塔听不懂中文为所欲为地问道:
“哪个朋友?不会是这头金毛吧?”
她连名带姓地严肃地说道:
“路心宝,妈妈不允许你远嫁美国,但我允许金毛入赘到我们家。”
“妈妈,首先他是俄罗斯人,其次我没有跟他谈恋爱。”路心宝也急着去换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边“蹬蹬蹬”地急往楼上跑,边语速飞快地说道,“最后,我昨天晚上没有跟他待在一起,我睡在江齐霄家里。”
楼下徐琴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沉默得有些过分寂静。
路心宝没一会儿就走了下来,他今天没穿他那些胖得像个球但是暖和的羽绒服,而是一件驼色的大衣。
徐琴幽幽地盯着他,说道:“还不如嫁去美国。”
“……是俄罗斯!”
*
尼塔知道他们今天有急事,自己去附近开了一个酒店的房间休息。
徐琴坐上车之后,问路心宝说道:“昨天的情况怎么样,那些大肚腩们怎么说?”
路心宝短暂地思索了一下,眼前又仿佛浮现出那一张张似笑非笑的脸。他无奈地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叹口气说道:“就那样吧,我好像没有做好……我不太擅长跟大肚腩们聊天。”
他的眼尾跟嘴角垂了下来,失落地问道:“我是不是很没有?”
“才没有。”徐琴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心宝只是擅长画画而已。”
有时候遇到这些大挫败的时候,才能分辨出来哪些是真正的朋友,徐琴这几天见了很多路建国的朋友,虽然墙倒众人推,但生意场上的朋友大部分又都是浮于表面,大部分人都只是老狐狸一般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落井下石的也有,趁着路建国现在出了问题,公司现在舆论之中又群龙无首,顺势便抢走了不少单子。
唯一一个诚心诚意帮他们的是跟路建国从二十多岁便一起拼搏的朋友,生意做得并不大,只是安安稳稳地开了一家建材公司,他打听出来那些事情也不容易,耗费了很多时间。
给他们透露了重要的信息。
当初跨海大桥出来公开招标,但行业内的人都默认知晓,这么大的项目,中标名额肯定是内定。
但却恰巧碰到风头紧的时候,又正好有人从京城下来督查,还是出了名的清廉。
中标名额阴差阳错地就落到了路建国的手里,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但既然中了标,他肯定是要好好做,也把这个项目看得非常种。
而原来内定的鹏飞建造公司在行业内本来也就是恶名远扬,路建国虽然已经有所防范,但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用把人命当作筹码的下作手段。
路心宝紧紧皱着眉,对方敢这么做,那肯定是有人脉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心宝。”陈叔思索了片刻又突然问他,“律师你有找好吗?”
路心宝正在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律师他这段时间也在努力联络,但每一个都又觉得差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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