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压在身上的大尾巴,王记者终于爬了起来。
他将嘴贱的男人推进人群里,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
男人以为他是警察,他怨恨地瞪了王记者一眼,将所有的账都记在了他头上。
这种只敢拿好人撒气的人,王记者走南闯北也没少见。
他没放在心上,转头看向正在互动的两只狐狸,越看越觉得藏在树后的狐狸不太对劲。
王记者眉头紧锁,“那狐狸怎么看着那么……轻?”
旁边的几个受害者赞同地点点头。
一个女孩小声道:“软得就像没骨头一样。”
何止是没骨头。
王记者眼睛缓缓瞪大,那哪是什么母狐狸,分明是一张会动的狐狸皮!
王记者和张警官一直在调查村子,知道这的村民都不是好东西。
他已经过了最初的懵逼期,明白狐狸精真的是来救他们的。
王记者不会天真到用人类的标准要求一只妖怪,只要狐狸不随便杀人,他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王记者大着胆子喊,“狐仙别过去,那是张被人操控的皮!”
狐狸精似乎听不见他的话,依旧神色恍惚地朝前走,嘴里喃喃地叫着妈妈。
一部分游客也逐渐冷静下来,其中几个格外精明的,开始跟着王记者一起劝说。
见狐狸精没反应,王记者一咬牙,叫出两个年轻小伙让他俩赶紧去找那个女装大佬。自己拎着棍子冲上去,狠狠给了狐狸一闷棍。
狐狸扭过头冲他低吼,“滚开!”
王记者抓住他的尾巴,还没来得及劝他冷静,就被狐狸甩飞了出去。
开黄.腔的男人见状,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指着同伴的尸体尖声哭喊,“都说村民杀人,咱们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天有谁遇到危险了!反倒是那只口口声声说要救咱们的狐狸,一口气杀了七个人!我兄弟骂人了就活该被狐狸咬死?谁这辈子没说过一句脏话!”
“大家好好想想吧,村里有危险狐狸为什么不带咱们往外跑?他把人赶上山还能是为了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警察八成是冒牌货!和妖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想把咱们都害死!”
他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无人管理的游客瞬间乱成一团。
有的趁乱溜出队伍朝着村子跑去,有的吓得瘫软在地,只知道拨打报警电话。
王记者被胖丫一家扶起来,一瘸一拐地拦着人群。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些人不仅不信他还将矛头对准了他。
如果不是胖丫爸拦着,王记者早就被人几拳打倒了。
先前跟着王记者喊话的游客,骂男人又蠢又坏会害死所有人。
男人啐了一口,“你们能不能动点脑子,那狐狸杀人了你们看不到么!”
“你俩为什么被狐狸针对你心里门清!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背后放了什么屁!”
“我真是服了,眼见为实懂不懂!我厌蠢症都要犯了,真他妈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几个人精摸清了局势,担心男人会断了自己的生路,红着眼睛跟他理论。
胖丫一家拦着游客,苦口婆心劝他们留下。
小狐狸距离大树只剩两米,树后的狐狸皮不断晃动,像是野兽在瞄准猎物。
王记者急得满头是汗。
他正想再拽住狐狸尾巴,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开黄.腔的男人瘫坐在地上,他被什么东西打了,裤子很快被鲜血打湿。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谁再敢乱动一下,我就弄死谁全家。”
男人提着裙摆走出密林,身后跟着一脸恍惚的张警官,和去搬救兵的两个年轻人。
他面带冷笑,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看来有人还是不听话。”
没等众人反应,男人突然面色一沉,几步冲到一棵大树后面。
再出来时,他手里就多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一男一女,都很年轻,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我说过,谁再动一下我就杀谁全家。”
乌遥随手将人头丢到地上,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手上的血污。
“我不是警察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也没狐狸那么好的脾气,会给你们解释的机会。”
“我已经厌倦了救人游戏,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重新站好队。一分钟后还在队伍外面的人,下场和他们一样。”
乌遥踢了踢地上的人头,一脚将挑事的男人踹倒。
没人敢吱声,人群很快静静地聚到了一起。
王记者和张警官面面相觑,都没认出乌遥杀死的一男一女到底是谁。
无数道目光落在乌遥背上,像是在戳他的脊梁骨,质问他有没有人性。等他回头,那些人又齐齐避开他的视线。
钱难挣屎难吃,乌遥这些年没少被人追着骂。
目标对他的态度会影响任务进度,在这个世界里,他只在乎乌伯忆的想法。
————
解决完闹事的人,乌遥走到小狐狸身边。
他看看树后的狐狸皮,又看看满脸幸福的乌伯忆,皱起眉若有所思。
系统急得直转圈,【愣着干嘛快拦住他!】
乌遥有些犹豫,‘在他心里母亲的分量明显大于我。他现在很上头,我怕他把火撒到我身上。’
【他这脾气再发火能厉害到哪去,顶多骂你两句呗。】
乌遥点点头。
有道理。
这些天的相处足以看出乌伯忆是个老好人,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乌遥俯身抱住小狐狸,“不要再骗自己了百亿,你明明知道树后只有一张皮。”
乌伯忆触电般猛地颤抖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妈!”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
“人皮不会说话,它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妈没事,它还活着只是变瘦了而已。乌遥,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妈妈,你让我和它聊聊天,可以么?”
这回小狐狸没用正太音,他的成人音色和乌拾忆很像。恍惚间,乌遥还以为傻狗就在他面前。
真是想他想出毛病了,看什么都觉得像他。
乌遥自嘲地笑了笑,安抚地揉着狐狸的小脑袋。
乌伯忆凶狠地吼了两声,却没有攻击乌遥的意思。
他沉默半晌,语气听不出是哭还是笑, “我妈妈没死,小遥你相信我。我只剩它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让我去见见它。很快结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我真的好想它……”
乌遥深吸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乌伯忆那么爱他的家人,怎么可能被这么拙劣的陷阱骗过去。
他不蠢,他只是没办法接受现实。
乌伯忆已经被逼到悬崖边。
如果乌遥没及时赶过来,他绝望之下恐怕会主动跳进陷阱。
怀中传来男人颤抖隐忍的喘息声,乍一听像是傻狗在哭。
不对,笨狐狸的声线比傻狗更轻柔一些。不够沉稳,透着少年特有的稚气。
乌遥摇摇头,再次将乌伯忆和乌拾忆区别开。
他学着狐狸的方式,咬了咬乌伯忆的耳朵尖,“没事别怕,我在这呢。你不是孤单一人,我永远会陪着你。”
乌伯忆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他目光空洞,声音飘忽如同梦呓,“妈妈离开那天我闻到它的气味了,我看了信没敢出去找。我能靠着气味追上它,但我以为它不要我了。”
“如果我当初出去找妈妈,它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害死?我为什么要认字,要是我看不懂那封信,一定会追上它问个清楚。”
乌伯忆说话语无伦次,“这次又是我的错,对不对?小遥你还是离我远点,我不想把你也害……呜。”
乌遥一把握住小狐狸的嘴,手动帮他消音。
乌伯忆也不挣扎,呆呆地靠在他怀里,像只没有灵魂的毛绒玩具。
他俩已经进入了狐狸皮的攻击范围,对方一直没动静,多半是在憋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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