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两秒,【磕到了。】
乌遥没觉得哪里好磕,目标就是这样的性格。换成赌徒坐在这,它肯定也会护着。
也不对,赌徒不会被人占便宜。
乌拾忆环顾四周,眉头忽然拧紧。
乌遥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跟在中年壮汉身后,体型单薄瘦弱,脖子上也拴着狗绳,此时正惊恐地汪汪叫。
那条斗犬太弱小,上台就等于判了死刑。
乌遥观察一阵,拉拉黑狗的衣服,“十亿,为什么你脖子上有数字,它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
乌拾忆沉着脸,“呜。”
乌遥没听懂。
黑狗正在气头上不想搭理他,他也没再追问。
系统咦了一声:【斗犬不是只会汪汪叫么,那只母狗怎么会说话?】
在另一侧观众席上,一个年轻女人正拼命扯动着项圈,“我不是狗!你们弄错了我不是斗犬!我叫刘丽是悠然小居餐厅的服务员,你们可以去查!!!”
“我是被拐来的,你们帮我报警!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真的不是狗!”
系统回过味了,【卧槽,他们抓了个真人!】
确定周围没有正在监视的怪物,乌把提前编辑好的信息发给小刘警官。
等了两秒,他拨通小刘警官的电话,同时打开静音。
乌遥拉着乌拾忆朝女人走去,确保她的哭喊能清晰传进电话里。
女人远远瞧见乌遥,立刻朝他尖叫,“乌遥!乌遥我在照片里见过你!咱们一个公寓的,管理员把你的照片给他同伙看了,他们抓了我,下一个就抓你!”
乌遥一愣,“你说的哪个管理员?新的旧的?”
“是王叔!你能听懂我说话对不对,求你救救我!”
乌遥刚想再问,就被牵着绳的胖女人拦住,“啧,你有病吧还跟狗说话,滚滚滚。”
她抬手要扇乌遥,乌拾忆立刻上前挡在两人中间。
女人畏惧地看了他几眼,转头给了刘丽几巴掌,刘丽怨毒地瞪着她。
乌拾忆没拦住,冷着脸想过去跟她理论,被乌遥拽着狗绳扯了回来。
“你过去干嘛,打她一顿?还是冲她汪汪叫?”
乌遥拖着乌拾忆往回走,男人垂着头一言不发。
乌遥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怎么这副表情,委屈了?打手离她们很近,他们手里有枪。没人在意斗犬的死活,我怕打手直接把你杀了。”
趁着没人注意,他抬手解开男人的项圈,把狗绳团起来塞进他的风衣口袋里。
乌拾忆若有所思地看着乌遥,突然歪着头,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系统被晃到了,【草,它放在西幻世界高低是个光明圣子。啊——我看见了你纯洁的心灵,赦免你所有的罪!】
这是乌遥想要的结果,但他现在浑身不自在。
算计老实狗让乌遥良心不安。他开始怀念和疯批反派勾心斗角,互相背刺的日子了。
————
乌遥大概弄清了情况。
王叔表面是公寓管理员,背地里干着人口拐卖的勾当。他把刘丽卖给了他的同伙,他同伙在协助拐卖乌遥的时候听了不该听的,被镇长灭了口。
胖女人应该是死去同伙的家人,过来卖他的遗产。
带着乌拾忆溜达几圈,乌遥基本摸清了这个场地。
他坐回座位,对着乌拾忆拍拍大.腿,“来,坐过来。”
黑皮男人还在盯着刘丽看,闻言指指自己,又指指乌遥,“汪呜?”
“对,坐我腿上。”
光明圣狗脸上,头一次露出这么精彩的表情。
乌遥等不及了,直接上手拽。
男人瘸了一条腿下盘不稳,被他拽得踉跄一下,双手撑着靠椅勉强站住。
乌遥四处看了看。
男人骨架比他大,身体遮得住他,这样就够了。
“场地上至少有四个普通人,还有许多和你一样被迫参与比赛的斗犬。你想不想救他们?”
乌拾忆没回答,垂头认真地望着他。
乌遥避开它的目光,“我太倒霉了,刚搬到天堂岛就碰到拐卖,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总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再加上我死了也无人在意,这辈子看不到什么盼头。”
“所以我就想着……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如做点什么。”
男人冲他笑了笑,眸中带着不安,“打手都有枪,或许我们会死在这,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十亿,我们一起毁掉今晚的比赛,放走这里所有的受害者,好不好?”
“咚——”
乌拾忆脸颊发烫,心脏似乎突然活了过来,在胸口狂跳。它有很多问题想问,张嘴却只发出了呜呜的狗叫。
乌遥听懂了它的意思,“这次没骗你,是真的。既然我们都没有那么想活着,那为什么不在死前做些疯狂的事情!”
第12章 第一个世界(12)
疯狂的事……
望着眼前的男人,乌拾忆心情十分复杂。
乌遥几乎每晚都会跟它谈心,他的人生坎坷悲惨,只要提到过去气氛总是很压抑。
虽然乌遥没明说,乌拾忆多多少少还是看出,他早就不想活了。或许他和它一样,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暂时没下定决心去死。
乌拾忆希望乌遥活下去。
他年轻、漂亮、聪明。最重要的是,他是个人,有大好的未来。
他应该和岛上的其他人一样,吹着海风喝咖啡、在海边浮潜、在酒吧尽情享受青春,永远活在美好的假象里。
但乌遥的眼神很坚定,就算它会说话,也很难劝得动他。
乌遥还在乌拾忆耳边小声说着他的计划,温热的呼吸洒在它的耳垂上。仿佛钻进皮肤,落在它狂跳不止的心脏上。
跟在赌徒身边那么久,它都没产生这种怪异的感觉。
乌拾忆忍不住按了按胸口。
原来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是这种感觉,会让人心跳加速,激动到无法呼吸。
————
目标的人生轨迹很简单,可能导致它精神遭受重创的外力只有两个,都在明面上摆着。
一个是被它当作家人却抛弃它的赌徒,一个是害它变成残疾狗的斗犬场。
经过几天的尝试,乌遥已经可以确定问题不在赌徒身上。
乌拾忆的意志远超常人,孤独、背叛、残疾,这些只会让它一时消沉,并不会将它击垮。
乌拾忆心底的那道坎,就隐藏在斗犬场里。
如果黑狗看似沉稳低调,实际好胜要强。那在台上输掉比赛就是它过不去的坎。
让它再比一次,堂堂正正赢回来,就能提高精神值。
要是黑狗被迫在台上杀死过其他斗犬,让它一直萎靡不振的,就是压在它心底的愧疚。
既不好胜又问心无愧,那压死黑狗的可能是幸存者内疚,也可能是藏在心口的沉甸甸的正义。
乌遥对这种人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他们都是一根筋。
把别人棺材背到自己家里哭,不是自己的锅也要扛起来背。
给反派当小弟的那些年,乌遥见过太多被自己逼死的人。明明没做错任何事,却一生都活在痛苦里。
自私自利是最好的保护屏障,这是他工作多年总结出的道理。
————
不知道天堂岛的另一面,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在吃过苹果的观众眼中,斗犬场就建在残垣断壁之中。屋顶大面积塌陷,一个个巨大的碎石堆将观众席分隔开,石头下还压着烧焦的尸体。
每当有人靠近焦尸都会活过来,一边发出痛苦嘶哑的求救声,一边抓挠路人的脚踝。
最中央的比赛场地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拳击台,台上满是血污,边上坐着一只不断吼叫的怪物。
它穿着拳击教练的衣服,下半身被掉落的天花板压住。在它手边的地面上,有一行模糊不清的血字。
【妻……困在……救】
大概是希望路人去救某个人,但没人能看清它写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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