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蔺承寅一个人是真的想在朝堂上为百姓做实事。
所以蔺承寅此刻只以为是皇上怕蔺家一家独大,他的父亲是三朝元老,他一直觉得父亲对李朝忠心耿耿,从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反。
当然,他更不知道他父亲反了还失败了。
原书里蔺丞相的谋反只是给男主李成玉铺路而已,蔺梦茹在原书联合宋扬谋反把皇帝杀了,但蔺丞相坐了皇位不到半天,被李成玉杀入宫中拿下人头,并判他谋反,将他的脑袋挂在城墙上曝晒三天三夜。
在百姓眼中,李成玉本应该是叛贼,却因斩杀了篡位的蔺丞相,一跃而成斩杀逆贼的正人君子,登基也变得顺理成章。
所以宋扬才那么热衷于把李成玉的动静告诉蔺丞相,给蔺丞相一个报仇的机会——虽然他并不知道原书里未来发生的事情。
宋扬私心里更希望蔺丞相可以绊倒李成玉。
毕竟李成玉更阴狠一点,不好对付。
被宋扬指点了一番的蔺承寅恍然大悟,还不停感谢宋扬:“难怪陛下如此器重公公,公公聪慧令在下折服。”
他抱了抱拳才出宫离去。
宋扬送完人还得回去禀告。
“奴才已经把驸马送回去了,该说的奴才也都说了。”
“嗯。”
李瑾玉在批奏折,没有再问,两人之间现在已经有些无需多言的默契。
如果蔺承寅想得通的话,皇帝就会开始用他,如果他想不通,那驸马就会彻底被判为蔺家一派,首先架空晾着,再一起对付他们蔺家上上下下。
但蔺承寅还挺争气的,回去后和公主李昭安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每天一次回蔺家吃午膳的小聚取消,关起门来,独善其身,杜绝让人把驸马归到蔺家的任何可能性。
而蔺丞相这几年只有这个儿子在身边。女儿入宫,大儿子远在关外,府内空虚。几次喊他回府用膳都被推拒了。蔺丞相这才发觉不对劲,偏去问蔺承寅什么都没问出来,李昭安更是什么都没说。
他只好去问宋扬,拐着弯问是不是李瑾玉有什么指示。
宋扬让蔺丞相宽心,“驸马有一腔热血,但若是蔺家人人都在朝为官,枪打出头鸟,对丞相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蔺丞相恍然大悟,只以为是皇帝要用蔺承寅,做出来的一桩戏罢了。他比李成玉更自信,觉得李瑾玉绝不可能看穿他忠诚下的野心。
“多谢公公指点,只是老朽听闻,陛下久未宠幸嫔妃,蔺答应一直住在储秀宫,不知可否受欺负?”
这老狐狸,明明次次都能收到蔺梦茹递出来的信,但他偏偏要委婉地给宋扬递话。嘴上在问蔺答应的情况,实际上是在暗示他该使使力让蔺答应翻翻身了。
“丞相放心,陛下只是最近事多,相信陛下有了兴致第一个想起来的肯定是答应。”
得到承诺的蔺丞相才真的放心。
挣点钱是真不容易。
当日傍晚,宋扬还得暗搓搓提醒李瑾玉:“陛下,您很久没有翻牌子了。”
宋扬特地把敬事房的人喊来了,上面依然是那四个牌子,太久没翻,宋扬都感觉上面积灰了。
李瑾玉把手里的奏折重重掷在龙案上,明显不悦。
“你如今越发大胆了。”
宋扬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从上次皇帝莫名其妙冷落他,又莫名其妙相信他说的话之后,他就感觉李瑾玉对他好像有种奇怪的包容感。
自那以后,李瑾玉很多事都会问过他,也很少反驳他,甚至有时候宋扬都不自称奴才,私底下“我我我”的自称,李瑾玉也没说什么。
所以他今天才敢做皇帝的主,但他没想到皇帝居然动怒了,还是翻牌子这样的小事。
敬事房的人都吓得跪在地上,双腿发抖,嘴里不敢说一句话,心里却在埋怨宋扬居然敢自作主张。
李瑾玉看宋扬也被自己一句话说得下跪,心里又涌起那股不舒服的劲。
从刚刚宋扬让自己翻牌子开始,他就觉得心里闷得慌。就好像,小时候母后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只漂亮的鹦鹉,送给了他。他精心养了一个多月,但鹦鹉一直不说话,却在看见大皇子的时候主动学起大皇子的话时一样。
那种感觉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是自己的怅然若失感。
“今日不翻牌子。”
李瑾玉让敬事房的人先下去。
宋扬跪了一会儿膝盖就有些不舒服。
【都入秋了,地板都凉了,我的膝盖怎么冷冷的。】
【小皇帝又犯病了,莫名其妙的,不会又要冷我几天不见我吧?】
【怪我,不举的人都是敏感的,我不该收了钱就办事,我也太实诚了吧。】
李瑾玉颇为头痛,怎么他还觉得自己不……举。
“你起来吧。”
宋扬站起身来还揉了揉膝盖,许是太久没跪了有点不适应。
“去朕的书架上拿一本书。”
宋扬应了一声,走到书架前李瑾玉还没说书名,他回头望去,只见李瑾玉清咳了两声,指了指在他正上方的那本书,宋扬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第一次出宫时买的两本小凰书中的一本——《恋君同寝》。
“陛下,您现在要看吗?”
【虽然晚饭都吃完了,但是现在看这种书是不是太早了……?怎么也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看吧……】
李瑾玉当时看完一本以后,彻底把剩下的这一本给忘了,前两天才想起来,今天被宋扬一刺激,忽然有了个主意。
“朕不看,朕近日眼睛有些不适。”李瑾玉淡淡道。
宋扬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不要喊太医,就听到李瑾玉继续说:“你念给朕听。”
宋扬整个人呆住了。
【不是,你撒谎吧?你眼睛不舒服你还在看奏折!我看你眼睛好得很!!!】
而李瑾玉为了演得更真一些,让宋扬将屋里最亮的蜡烛吹灭,说刺得眼睛疼。殿内只留下两根细长的红蜡烛,他仰躺在小榻上,示意宋扬可以开始了。
宋扬只好在小榻旁的圆凳上坐下,就着烛光翻了两页,草草看了几眼。
发现这本书比之前那本还黄。这书写的是一个书生进京赶考,在路上被狐狸精下了药,千辛万苦从狐狸精手中逃脱,却解不掉药效,当时破庙里刚好有人躲雨,他扑上去就把人那个了。
那个来那个去后,那人食髓知味,反压着他也来了几次。大战了一个晚上后,书生全身脱力,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只有他留下了一封信,说他叫宋烨,去京中记得寻他。
但书生根本不敢去寻,只把那信藏起来后一心赴考,在考上状元后,他面圣当日,才知道皇帝就叫宋烨,当时在大殿上又压着他这个那个……
宋扬在李瑾玉的催促下,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念书。他尽量用字正腔圆的语调来念书,听起来会正经一点。
“夜里,书生不慎饮下那媚眼狐狸的水,水中有能让人失去神智的媚药,书生用书篓将狐狸精拍晕后,为躲避狐狸精,奔逃至破庙内。破庙内有一男子,见他衣衫被雨淋得透湿,好心问他是否需要烤火,却被他擒住双手,压至发顶……”
宋扬咳了两声,一目十行试图掠过那些黄黄的内容。
【我靠,嘶,好黄,怎么还有,这页也是。这时候的作者已经这么会开车了吗?】
宋扬连续翻了两页后,才接着念道:“次日,书生一觉醒来,衣衫早已被烤得干净温暖。那人已经不见踪影,只余炭灰的火堆旁一封书信,字迹雄健饱满,正如那人的……”
李瑾玉不干了,支起身问他,“你略过了什么?”
“奴才略过了不宜身心的描写。”
“朕不允。哪个字都不许略过,重念。”
宋扬咬牙切齿,哪怕两个人一起看呢?都没有他给念出来更羞耻好吧!?
第36章 掩耳盗铃
值夜班的谷荔早就来等着换班了,没想到宋扬在殿内一待就待到了快三更天,从殿内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在发热,脸格外的红,和谷荔说了两句话,让谷荔一下就听出他喉咙嘶哑,很明显就是说了太多话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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