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的药粉所剩无几,已不足以支撑两人返程,由机甲人碎片铺成一条短路更保险一点。
蜈蚣被关进木匣子后,常至廷把所剩无几的药粉全部拢入手中,把包袱皮递给程岁,让他将装着蜈蚣的木匣子背在背上,省得弄丢了。
最后一把药粉洒在花上后,两人飞快地踩着泥土往外跑,药粉果然不够,甚至离宋扬铺起来的甲片路还有一段距离。
就在此时,系统忽然出声:“警报,唐若水出现在宿主正后方。”
宋扬心里一咯噔,一边喊着程岁他们快出来,一边回头去寻找唐若水的身影,果然,她正举着一把弩箭,对准了他们——
“你们居然敢毁我的花!拿命来!”
电光火石之间,宋扬一把推开李瑾玉,整个人往后仰,弩箭从两人刚刚站的地方穿过。
花丛里的程岁见到唐若水,不敢再迟疑。
他左脚踏右脚,越过了花丛,安稳地落在甲片路上,几步飞奔了几步后杀到了唐若水面前,唐若水的弩箭在近距离作战下起不了一点用处,自己本身武功又很一般。若不是万毒谷的机关和毒药保护了她这么多年,就凭她的武功早就死了几百遍了。
弩箭起不了作用,唐若水只能掏出怀里揣着的匕首,向程岁刺去。
常至廷紧随其后,两人一人攻左一人攻右,宋扬武功太小儿戏帮不上忙,手无寸铁的李瑾玉在地上捡起一片木甲片,像宋扬小时候往水中丢石片一样,抛向唐若水的腿部。
唐若水双拳难敌四手,腿部失防,甲片深深扎进她的大腿,她吃痛地单膝跪倒在地。
常至廷趁机将沾有药粉的手掌贴在唐若水脸上,唐若水根本没空余的手护住自己的脸,药粉被她吸入鼻中,连眼珠子都沾到了药粉,痛得她当场仰躺倒地,大叫起来。
“啊——!什么东西——?我的眼睛!”
常至廷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让你也尝尝失明的滋味。”
这药粉是叶迟拿给程岁的,他当时只说带着以防不测,又说如果能用在唐若水身上就更好了。没想到此刻真的应验,用在唐若水身上了。
浑身乏力、逐渐看不见东西的唐若水被他们捆起来,她脸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双眼通红,皮肤痒得不行,她想挠但是手被捆住挠都挠不着,只能无能狂怒,“放开我!”
完全丧失主动权的她,也失去了伪装出来的温婉,她愤怒尖叫着,“你们怎么没走!?你们在这逗留想干什么!?你们不是不肯拿命来换解药吗?”
她以为他们趁机逃跑了,最好能出谷和秋漾的人撞个正着,没想到他们还在谷中,毁了她机甲人不够,还毁了她的花草。
没想到他们这么难对付。唐若水恨恨地咬牙,若是早知道他们会如此快就赶到了万毒谷,她应该雇几个江湖杀手在谷内埋伏他们,也不至于此时此刻被他们反制。
李瑾玉用刀尖抵住她的脖子,问道:“解药在哪?”
“解药,我压根没解药!”唐若水瞪着猩红的眼睛,仿佛扳回了一局般哈哈大笑,“十年前我把那个女人关在万毒谷,除了玩儿她,还想试试能不能研制出解药,但叶迟那老家伙不停阻止我的好事。若不是他放火烧了我万毒谷一半的花草,你以为你们今日能如此顺利入谷?”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大笑的声音听得人不适,她却偏偏还要继续说下去,“宋扬,和我一起死吧!反正,我以前就该去陪他的,若不是答应他要帮秋漾和成玉登基,我早就随他去了。”
说到后面,笑声一点点消失了,她睁着通红的眼睛,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早在七年前,那人死后她的生命也没有了亮光。
“你研制的毒药被张游北拿来害死我母后,又害了宋扬。还再万毒谷种了这些毒花、养这些毒物,这几年不知道害死过多少人。”李瑾玉站起身,庞大的身影在灯火照映下,将唐若水的身躯盖了个严严实实,“唐若水,你不无辜。”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无辜的了?”唐若水的眼睛紧紧盯着声音的来源,双眼猩红,很是狰狞,她像疯了一样,大笑大哭后又大喊道,“但我该死,你们就不该吗?宋扬,你的出现就是取代了游北!不然,不然游北根本不会被抹杀!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无辜躺枪的宋扬觉得她疯了,他和张游北根本不是因果关系,如果非要有的话,还得怪张游北生出私心做出了那么多恶事,系统才会让他穿书来拯救李瑾玉。
如果张游北之前就乖乖地执行任务,根本没他宋扬什么事。
可失心疯的唐若水怎么可能想得通,她自顾自说了一通,又道,“你们捆住我也没用,我不仅没解药更不会带你们出去!你们就在这里给我陪葬吧!”
她的目光落在花丛里,那泥土下埋着的是她爱人的尸体。就算她此时死了,她也无憾。
程岁再听不下去,他拔出刀正要刺向唐若水时,李瑾玉忽然制止了他。
“等等。”
李瑾玉想起刚刚唐若水说起什么,叶迟、女人、十年前,他总觉得两人之前有着不小的牵扯,说到底他们对叶迟也不了解,若是蜈蚣根本无用,唐若水又被他们杀死,那这世界上就没人能救得了宋扬了。
他让程岁收回刀,自己抬起手掌,往唐若水颈间砍了一手刀,把她砍晕了。
“先扔在这吧。”
程岁怕有人会来救她,把她藏在花丛后面——不细看根本不可能会被发现。
虽然没从唐若水身上拿到解药,但好歹抓到了蜈蚣,四人也算有功而返,返程时宋扬决定往木板那条路去。
白秋漾带人往那边去过,没找到人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看高高挂起的月亮,宋扬猜测此时已是后半夜。今夜并不是满月,宋扬抬头看了眼月亮,是半圆,难怪路看得并不清楚,有几次宋扬都被石子打了个磕绊。
上面是木板路,但从下面看,说是一线天更合适。
是两座山中间的缝,上面稍微宽一些,但底下的道路极其狭小。一个人要从缝中穿过去还得侧着身子才能过,要爬上去就更难了,手都没有使劲的地方。
更别提底下还布置了无数能一击毙命的机关,就怕掉下来的人摔不死能补个刀。
一线天顶上还被木板盖住了,走进去又黑又窄,光是想想要在那摸索穿行,还得摸黑把机关给砍了,宋扬就觉得呼吸困难,他正想着从哪搬点石头把机关砸掉算了。
就在此时,顶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不少人。
四人同时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听顶上的动静。这里并没有他们来时那处悬崖高,所以听声音还是能听得清楚。
“找到人了吗?”
“逃了十个。”
“往哪个方向去了?”
“没入谷,估计在哪个入口。”
“小心他们和皇帝碰上面。”
“是。”
“我带人入谷,你们继续找人。”
对话中有女声,听起来分明就是白秋漾的声音。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侍卫,并且打过了一架?宋扬暗道不好,一问系统,果然在他们赶往一线天的时候,两队人马碰头了。
侍卫人数少,没打过他们,为了保命侍卫四散奔逃了,现在不知道死伤如何。
他们四人还在等白秋漾离开,上面那阵脚步声却忽然停下,接着是白秋漾的声音。
“就从这个入口下去吧,悬崖离这太远,另一条路毒蛇太多,这条路反而是最安全的。”
跟着她的人都应好,立刻动起手来把木板撬开了。
不知谁脚滑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没等程岁举起刀,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随即有几滴血溅到程岁脸上——顶上的木板被挪开,几人勉强能从月色里隐约看见那人的死状,他直直地躺在了一线天底下,木头削尖了倒插在地上的打桩木上,一命呜呼。
白秋漾骂了一句蠢货,又让其他人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底下机关重重,当心小命。
宋扬等人轻手轻脚往后退了几步,避免上面有眼尖的能一眼看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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