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灼看着居民们龟裂的双手,愁苦的眼睛,他望向了陆夫子。
见过了淮郡的繁华,再次见识到了另一个偏差,秦青灼思绪万千。
晚上,陆夫子和秦青灼睡在两张木板上,陆夫子说道:“明日收拾包袱,我们该走了。”
秦青灼转过身来:“夫子,我们去哪?”
“随便走一走。”
“……”
秦青灼望着窗外的月亮,没有出声。
……
桂花开出了一点点花骨朵,七月份的时间转瞬即逝。
陈夫子:“安静,现在我们开始发考题!”
玄班的人坐得很端正,都等着这次的考试来检验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许青阳下意识看了一个空位置,这个位置已经两个月没有人坐了。
莫苍也叹了一口气。
秦青灼被新来的陆夫子带走了,郡学的人也不管一管,幸好陆夫子还推荐了其他的夫子进来为他代课。
秦青灼连郡学的考试也不考了。
杜伦在社学中就知道陆夫子,没想到这个陆夫子这么疯,竟然带着秦青灼去游学。
现在就是好好看书的时候,他竟然带着人去游学,脑子有病吧?!
他倒要看看秦青灼在这次乡试能考多少名?不会落榜吧。他想到这里露出一个高兴的笑,秦青灼这样的人怎么配和他在同一个班上,从乡野之地出来的人,也妄想当官?!
许青阳对秦青灼的感官复杂,他压下心思开始做题。
“收卷了!”
许青阳把考题交上去,他心中的一根绳放松下来,他觉得他答得不错,这次是四个班级联合起来考试,来摸一摸他们的底。
郡学的夫子加班加点把试卷改出来了。
“许青阳的这篇文章颇有文采!”
“莫苍的文章也写得好,基础知识很扎实。”
“林朝的文章好!”
夫子们把自己认为好的文章挑出来,再确认最好的文章。
其中林朝位列第一得到了夫子们一致的认可,许青阳屈居第二。
“恭喜陈夫子,林朝果然有本事。”一个夫子笑眯眯的说。
林朝是天班的书生,也是陈夫子的关门弟子。
“这只是侥幸,最终还是要看乡试。”陈夫子笑着回答,心中很是妥帖。他收下的弟子自然是最好的。
古代的师生关系很铁。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荣辱跟弟子的成就息息相关,两个人都是互相成就。
甚至有夫子把徒弟当做儿子,徒弟把夫子当做父亲。师徒之情在古代可以归于伦理之中。
要是不善待夫子这是要被人唾弃的,反之夫子要是不善待徒弟,这方面就放得很宽容。
“我看这次的乡试,林朝前几名是一定的事,这到了会试和殿试还了得啊。”
“陈夫子你可别谦虚了,林朝这孩子是一个好孩子,我还觉得我们郡学就林朝能和王生水和文无尘一较高下呢。”
陈夫子拱手苦笑:“诸位可别挖苦我了,林朝这孩子也承受不起,我们还差得远。”
不管心里有多嘚瑟,陈夫子表面上还是要谦虚。
等众人散去,陈夫子才挼着胡子,抖了一抖几下。
从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林朝打外面进来了,他见了陈夫子很恭敬,拱手而对:“夫子。”
“别这么拘束,你这次的考试成绩也知道了。考得不错,但不要骄傲,这次不是真正的乡试,淮郡还有很多书生是家里请人在教他们。”
“我明白的,夫子。”
陈夫子拍了拍林朝的肩膀,“你的性子我向来放心,等这次乡试过来,不管怎样,你也该娶亲了。”
林朝:“取得功名后,我再考虑人生大事吧。”
“你这孩子……”陈夫子见林朝固执便也不再劝说,让他自己下去了。
林朝拱手离开,他放学后,和同窗们说说笑笑的。
其中一个风流浪子说道:“公宜街上有一家奶茶和果茶的摊子,那老板长得很好看,身段也好。正好渴了,我们去那边买果茶吧。”
林朝若有若无的点点头。
公宜街上,明南知把奶茶已经卖完了,还有三分之一的果茶。这时正好没客人,明南知擦了擦脸,心里有些想念秦青灼。
陆夫子是一个好夫子,就是不知道相公跟着陆夫子去了哪?
明南知每日就准备两桶奶茶和两桶果茶,每日出摊,卖完了就收摊回去。
“老板,来五杯果茶。”一个书生喊道。
“好的。”
明南知应了一声,他看见这几位书生都是穿着郡学的蓝白衣服,带着蓝色的发带,他心下有些亲切。
他心中小声的念着,他的相公也是郡学的书生。
林朝看见明南知,有些愣神。
明南知穿得并不是很华丽的袍子,头发用一根发簪盘起来。长相漂亮,周围带着柔和的气质,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很白。
林朝的脸有些发烫,他本能的低下头,看见这小推车上写着奶茶和果茶。
这几个字写得很有风骨,林朝看了许久。
“客人,您的果茶。”明南知轻轻的唤道。
林朝回过神来接过果茶。
他看着这一手漂亮的字,走得远处了,再看了一眼,发现这字在远处看着也颇为赏心悦目。
“这字写得很有风骨。”林朝说道。
“这字确实写得好,我当时来的时候也看了好几遍,还问了老板,这字是谁写的。我家老爷子最喜欢字书画这些了,要是我老爷子过寿,我给他一副这样的字,也算有孝心了。”
那书生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一看林朝也在听他说话,心里更是得劲:“那老板说是他相公写的。”
众人一阵唏嘘。
“原来嫁人了啊!”
“我看老板长得那么好看,本来心思还有些浮动,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名花有主了。”
“看老板的样子还年轻,他的丈夫也应当也是年轻的人吧。”
林朝听见这话心里也划过一阵难受。他觉得明南知长相很符合他的幻想,要是乡试考完后,林朝想向明南知求亲。
有人看了第一眼,他就看上了。
林朝心想这字写得这么好,应当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你有没有问他的相公是谁?”林朝问道。
那书生嚷嚷道:“我也问了,要是一个乡野村夫,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没想到是我们郡学里的书生。”
“那人你们也认识,就是消失的秦青灼。”
秦青灼没参加郡学的考试,从玄班中传来,郡学的书生们都感到不可思议,被郡学的书生们戏称为“消失的秦青灼”。
“是他。”林朝有些在意。
明南知还不知道这茬,他卖完果茶就收摊回家了。
相公没在家里,明南知的生活很简单,从院子里摘了葱子用来下面条,再给 自己煎了一个蛋。
兰哥儿最近无聊得紧,常常来找明南知玩耍。
另一边秦青灼的日子也很苦逼,他算是服了他这个夫子了,他根本不走寻常路。
陆夫子带着秦青灼到处走,让秦青灼大为恼火。
特别是有一次陆夫子还故意失踪,失踪就失踪,他还带走了秦青灼的银子,让秦青灼在古代上演变形计,做小工抵账。
等秦青灼渐渐适应了,他又跳出来笑眯眯的看着秦青灼说:“徒弟,你有什么感受?”
秦青灼喘口气,恶狠狠的说:“我要做有钱人!”
陆夫子:“……”
秦青灼走了很多的路,思考了很多,最后化作一个字。
钱。
“只要我们有钱了,什么事情办不到。”秦青灼掉进了钱眼里,他大放厥词。
陆夫子想了想,他感到十分的害怕。
因为他发现,秦青灼的话竟然该死的有道理!
“准备准备,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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