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的被子比家里的重很多,他拉不动,便爬起来站在哥哥身侧,抓住被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拽。
林文宴没有阻止小崽崽稚嫩可爱的行为,被子底下的腿则是悄悄地帮忙往上挪。
不过膝盖蹭到裤子的位置,还是有点难受。
他自己刚才还在反思,怎么膝盖会比手肘更严重,后来看到群里晓钧@他,才知道晓钧的膝盖也轻微摩擦。
王波鸿和新入群的韩以嘉倒是还好。
王波鸿分析了下,推测可能是因为林文宴和晓钧总是趴跪着摔倒。
空气垫特别软,加上卡通外套也柔软,导致每次跪姿站起来的时候,单侧膝盖下压力度更大,需要支撑摇晃的身体。
所以,如果裤子还是较为粗糙的面料,那么……
后果就是林文宴现在的淤青发紫。
晓钧穿的是棉质运动裤,情况稍好一些。
林文宴看着小崽崽拉好被子,软软的手掌轻轻地在被面上滑来滑去,抚平被子褶皱,随后小身体坐进被子和枕头的空隙,拉上被子边缘。
林文宴的左手臂滑下去,刚好圈住这个白白的大汤圆。
糯糯靠着哥哥的臂弯,仰起小圆脸,眼神真切地眨巴着长睫:“宴宴~要是疼疼,要告诉nono哦~”
林文宴侧身弓起,将他揽入怀中,长长地“嗯~”了一声。
他上辈子干过什么好事?
才会拥有宇宙第一小宝贝。
一大一小藏在被子里,林文宴贴着糯糯的小耳朵,声音轻轻柔柔地说着《糯糯宝贝历险记》,故意用怪腔怪调逗小家伙玩。
糯糯则抱着哥哥的一条胳膊,小心地避开贴了创口贴的位置,小手握住哥哥的拇指,一边认真听童话故事,一边无意识地捏着玩,还时不时地推开哥哥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肚肚上,再推着手指收拢。
林文宴放松了手掌,一点力气都不留下,任由小可爱反复地摆弄。
他太喜欢这种无意识的亲昵。
会产生一种近乎于幻想的错觉——仿佛这个小宝贝生来就与他如此相伴。
在糯糯轻轻地发出沉睡的呼吸声时,林文宴保持着刚才的语速,缓缓地说着故事。
“糯糯宝贝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细心地捧在手掌心里,给小鸟最好的呵护。这只小鸟呢,在糯糯宝贝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地康复了,它会唱动听的歌曲,每天早晨起床,都会绕着糯糯宝贝,用美妙的歌声来唤醒他……”
说到这里,林文宴亲了亲小可爱柔软的头发,垂着眼眸静静地注视
——连头发都是天使般的模样哦~
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林文宴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会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如同他消失在原来的世界。
那他还能拥有和保留有关于糯糯的所有记忆吗?
不过,如果他真的会再次穿越离开,他由衷地希望糯糯不会记得自己存在过。
林文宴抱住暖呼呼的小家伙,慢慢、慢慢地蜷缩起来。
-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文宴都快睡着,才记起糯爸会过来的事情。
他轻轻抬手去拿床头柜的手机。
上面的确有糯爸的消息。
【在别墅外】
消息的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
林文宴缓缓瞪大眼睛,那怎么不提醒自己?
难道自己忘了就一直等着?
他看一眼怀里睡得满脸粉嫩的小宝宝,摸摸他的小耳朵,轻声嘀咕:“你papa真是个奇怪的人。”
林文宴本来打算关直播,但考虑到如果他溜出去,就没有人照看糯糯。
小家伙万一醒来找不到自己,会难受的。
他对着直播镜头轻声说:“糯糯的ee们,我出去几分钟,立刻回来!帮我照顾一下小可爱哦~”
【好的我们帮你看,快去快回!】
【我们会瞪大眼睛看着熟睡的可爱no,万一哭了就揍你!】
林文宴打开手机,准备一直看着,确保糯糯醒来他可以第一时间回来。
下楼的时候,他还是找到工作人员,“能不能请一个老师帮忙在门外守一下?如果糯糯醒来,就说我有点工作的事情,立刻就回。”
工作人员很熟悉这些事情,毕竟三周的直播,嘉宾们多多少少有在夜里外出过。“放心吧林老师,我去门外坐着等你回来交接。”
林文宴这才放心,推了推扣上的鸭舌帽,快速往外走去。
别墅最外面的马路边,有一台黑色的奔驰打着双闪。
林文宴走去时,半蹲下来认真看后排,没看到背影啊,不会吧?
车是空的?
大晚上,夜风吹来,他后脊一凉,脚步不禁加快,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
等靠近车,才看到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同样黑色的西装与手套衔接处是一道雪白的衬衣袖口,在手腕处画出一道堪称锋利的黑白分割线。
车窗缓缓按下,傅煊从主驾位置倾身,伸手推开副驾的车门:“上车。”
林文宴钻进车里,拽上车门后,拉起车窗。
等后背抵着车椅坐好,他才感觉不对
——大半夜,搁这儿做贼呢?
他动了动手机,露出直播界面,快速道:“糯爸,糯糯还在睡觉,我跟你说完就上去。”
他将手机搭在腿上,垂眸顾着。
傅煊关掉双闪,听见这话后,双手手掌交叉搭在身前,缓缓看向压着鸭舌帽的年轻人:“你是,本来就有事找我?”
灯光暗淡,帽檐在林文宴脸上落下浓郁的阴影,侧脸在夜色里白皙得散着温润的光芒,下颌线条清晰而弧度柔和。
“嗯。”
林文宴应了一声,而后发现没声音了,安静得落针可闻,他侧过半张脸看过去,只见他沉默地垂眼,周身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般清寂。
“嗯?”
傅煊抿了抿干燥的唇,不语,只是抬手去拿置物格里准备好的膏药。
白色和绿色两管,递过去。
林文宴接住后,一直看着他:“谢谢。我本来是想微信上跟你说的——”
他推了推帽檐,轻声解释起来,手指一下下地摩挲着药管子。
“嗯。”傅煊注视着他,抬手摘掉这顶鸭舌帽,放在车台上。
林文宴莫名像是暴露在他的视线底下,语气迟疑半秒钟,才继续说:“我这周想给糯糯一个惊喜,想带他偷偷翘课一次。糯爸,你能不能……”
他像是为自己提出冒昧请求而带着几许恳求意味地望着面前沉默而严肃的男人。
忽然间,林文宴的脑海中,浮现想起今天同他分开时,他握紧自己手的事情,视线往下落,从他的眉眼间落到了鼻梁、唇上,随后自觉地撇开去,看向车外影影绰绰的树影。
傅煊一直注视着他,自然看到他的视线犹犹豫豫地游移着,手指在手背上轻轻地点了点,慢悠悠地接了他的话:“是要我假装不知道?还是我去同老师请假?”
林文宴好像听出来他低沉嗓音里一点点的温柔,眼神这才重新注视他漆黑的眼睛,用力点头:“嗯,假装不知道?行吗?”
傅煊盯着他的眼睛:“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近人情的家长?”
林文宴自然地牵起嘴角笑了:“不是。还挺好的,就是你好像对于糯糯上幼儿园这件事,有自己的坚持。我想,我得尊重你的坚持。”
可是,等他发现糯爸的眼神似乎一直盯着自己,且有几分锐利的时候,他垂了下眼帘,略一思索,再次抬起眼眸问:“你是不是……在难受?”
傅煊的眉尾略动,转而看向车前:“糯糯醒了会找你,你回去吧。”
林文宴快速看一眼手机,小宝贝睡得很稳妥。
眼尾余光瞥着他的手,一直都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看起来在克制什么一样。
一只手慢慢地伸过去,手指戳戳男人的手臂,随后捏住他的西装幼稚地拽拽。
傅煊意外地看向他白皙的手指,视线顺着修长手臂一直落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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