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涉及到政、治与爱国情怀的层面上,性质一下就被升华了。
所以,事情出来后,即便有高文烨和叶知夏在前面挡着,齐韵还是被骂上了热搜,引来无数消费者和网友的避雷。
上一批索赔还没有处理完,第二批的索赔与售后紧接着就跟了过来。
事实上,那个标志并不大,只要在袖口处另外加工,或者重新换一条新的衣袖就可以解决。
虽然各种运输仓储成本并不少,但只要能解决问题,齐鑫也就认了。
只可惜,接连两次事故后,大部分客户已经对齐韵失去了信心。
即便齐鑫到处奔走,想要靠感情牌再获得一次机会,最终却也收效甚微。
上一批的问题货物和这一批售后被退回的货物,已经堆满了几个仓库。
齐鑫所有的钱都压在了里面,现在就连工厂的货款都没办法付出去。
最重要是,经此一事,齐韵的名声已经彻底崩坏。
事关国人的爱国情怀,齐韵已经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再难翻身。
当然,和齐韵有一样待遇的,还有曼晴。
只是,齐鑫前往曼晴追责时才知道,那位设计师不仅是X教教众,还是秦唯安的现任男友。
现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秦唯安不仅不闻不问,还正带他那位男友在国外度假玩儿的正嗨。
齐鑫彻底绝望,为此还特意去咨询了律师,想要将曼晴,秦唯安以及相关设计师一起告上法庭。
只是,律师虽然肯接他的单子,却提醒他要慎重。
因为相关设计稿,齐鑫之前全都亲自审核过,也并没有提出过任何意义。
所以,想要打赢这场官司并不容易。
大概率只能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和时间,最终却未必能有什么收获。
至此,齐鑫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如果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尝到过成功的滋味儿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齐鑫刚刚尝到过事业飞速发展,人人瞩目的那种美妙感觉并为此上瘾。
像是刚刚张开翅膀的鸟儿,还来不及尽情体会翱翔的快感,就忽然被人无情地彻底折断翅膀,不得不坠落下去。
那片他刚刚窥到一角的美妙天空,至此,他或许将再无机会看到……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更加痛苦,难过百倍。
齐鑫是真的无法承受这么严重的打击。
而事业上的失败,也同时意味着,他和叶知秋注定失之交臂。
相比较而言,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种打击让他更难以承受。
事实上,如果不是高文烨出事儿,怕叶洪宪会迁怒到自己身上,高文烨和叶知夏婚礼后,他就应该去向叶洪宪求情向叶知秋求婚了。
结果一耽误,他就陷入了如今的困境里。
接到陶若晴电话时,齐鑫和齐瑞昌正愁眉苦脸地商量着对策。
“依我看,”齐瑞昌说,“现在只有在姜家那里寻求一线生机了,姜家财力雄厚,姜楠刚刚毁了容,如果你这时候愿意接纳他,我相信他们家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见齐鑫紧蹙着眉头不说话,齐瑞昌长长叹了一口:“陶若晴那个继子除了一张脸外,哪里比得过姜楠?虽然我对新能源不太了解,但这两天看新闻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这次的事情,叶家应该受影响不小,以后,叶家和姜家的差距将会越拉越大。”
“但是我喜欢他。”齐鑫面目阴沉地说,“如果这辈子不能和小秋在一起,我宁愿死。”
“大男人家,动不动死了活了的,也不怕人家笑话?”齐瑞昌冷哼,“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之前你不是也喜欢姜楠?现在不过是看着人家脸毁了,就转头去喜欢那个叶知秋了?”
“不是。”齐鑫烦躁的厉害,“我之前就已经不喜欢姜楠了。”
齐瑞昌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自己看着,要么姜楠齐韵都可以得到,要么,这家厂跟着你的喜欢一起去陪葬。”
他愤愤说完,刚要出门,齐鑫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陶若晴的名字,他又停了下来。
齐鑫烦躁地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
“喂,叶太太。”他努力把声音放得平静。
“小齐,”陶若晴问,“你和小秋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是要钱,齐鑫心头悄悄松了一下。
“叶知夏结婚后,我本想趁热打铁去求叶叔叔的,结果……”他犹豫片刻,把话说得委婉,“结果后来出了这种事情,我怕这个时候提起来,反而会触了叶叔叔的逆鳞,所以一直没敢提。”
“小秋那边怎么说?”陶若晴问。
“他当然是愿意的了。”齐鑫立刻道。
对面安静了片刻,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叹了口气,过了片刻,陶若晴再次开口:“给你的那些钱,最近我有些急用,这几天你打回来一些给我。”
齐鑫:“……”
齐鑫握着电话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抬眼看了齐瑞昌一眼。
“最近正是出货期,钱都压在货上,等一个月吧,一个月后,钱基本就都回来了,到时候我和利润分红一起给您打过去。”齐鑫说,心头因紧张而绷紧到几乎不能呼吸。
但好在,陶若晴虽有犹豫却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她说,“一个月。”
齐鑫闭眼,悄悄松了口气,不由地庆幸于,陶若晴最近大概始终陷于家里发生的事情中,还没能注意到齐韵遇到的那场风波。
但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又该怎么办呢?
还有叶知秋,叶知秋又该怎么办呢?
*
深夜,秦见鶴从浴室出来。
他边走边捏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连漆黑眉眼都染了水意,更见深邃。
“怎么没吹头发?”见状,叶知秋放下手里的画笔,从床上坐直身体。
“天暖了。”秦见鶴简洁地说,低头看PAD上画了一半的设计稿。
“暖了也不行。”叶知秋起身,穿上拖鞋进了浴室,握着风筒走了出来,“来,秦见鶴,我帮你吹一下。”
闻言,秦见鹤看他一眼,眼底染上了极浅的笑意。
他将手里的毛巾丢开,看叶知秋抬脚将地上的软垫往床边踢了踢,十分配合地坐了上去。
叶知秋紧跟着坐在了床边,他打开风筒,试过温度后,才将暖风吹向秦见鶴的发顶。
风筒的嗡嗡声中,秦见鶴像是极低地笑了一声:“今天这么体贴?”
叶知秋也笑,但没有说话。
秦见鶴的发短,不过几分钟也就好了。
但叶知秋关了风筒,两个人的姿势又没怎么变。
只秦见鶴往后靠了靠,仰头看叶知秋,他短短的发茬蹭在叶知秋光裸的大腿上,蹭的人直笑。
“今天这么体贴?”他又问,一双眼睛里笑意湛然。
“痒。”叶知秋抬手,用掌心托住他的后脑,忍不住地笑。
闻言,秦见鶴眼眸微微沉凝了一瞬。
叶知秋不知道,他随口说出的一个字,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
“明天,聂阿姨要和云开那边谈判了,你要去吗?”叶知秋指尖拨弄着他短短的发茬问。
“不去,”秦见鶴反手勾了他的腰,将他拉到地毯上来,倾身压下去,“想回来陪你。”
“我明天约了人。”叶知秋抬手捧了捧他的脸,阻止他慢慢向自己靠近的嘴唇。
秦见鶴最近吻技更是了不得,每次亲起来总会让他忘掉要说的正事儿。
闻言,秦见鶴微微怔了一下,“那就加班,然后去接你。”
叶知秋微笑,安静地看着他。
他看他的眼神,很是温柔,让秦见鶴忍不住地倾身而下。
叶知秋抬手,用指腹轻轻描摹他削薄但柔软的唇瓣。
他知道,即便明天秦见鶴不去,聂凤君也会告诉他,云开幕后真正的掌权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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