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的祝灯眨了眨眼,“哦,我用薄荷的。沐浴乳没事儿,我蹭你的用也行呀,我从来不挑剔的。”
不是。
不是薄荷。
像是掺了奶糖的罂粟壳。
江雨闻陡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悬崖边,玩电竞的人就是有这种预感,一抬脚就要万劫不复。
他猛地收回了自己放在祝灯身上的视线,声音恢复最初的柔和,像是家教最良好的代表青年:“小灯,你不是喜欢谢今吗?”
江雨闻:“你还小,喜欢一个人要一心一意,对不对?”
已入深夜,今天大概是没有夜训,别墅厅内显得安静。
灯光晃在少年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要开出一朵真正的罂粟花。
祝灯的嘴角轻轻一抿,声音便弱了几分。
他的神情看上去无辜极了,语气像是带了几分自责:“可是江队长,我最近好像分不清……我究竟还喜不喜欢他了。”
江雨闻一怔。
祝灯轻轻咬住下唇:“我之前那么喜欢他,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每次生病,孤单的时候,都是你照顾我。”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还有你抱我时候的温度。”
祝灯双眼盈盈:“如果说同时喜欢两个人有错的话……我还小,我不能犯错吗?”
“还是说就因为之前喜欢错了人,你就要把我打入死牢吗?”
如果说情场上有输赢。
那么像祝灯这种不要脸的简直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他声音涩然,固执的望着江雨闻:“还是说,你明明约别人可以,约我就不行?”
江雨闻:“……”
江雨闻终于叹了口气:“小灯,你误会了,我只是喝酒,并没有打算和人过夜。”
夜色寒凉。
祝灯病怏怏的身子只不过在风里站了一小会儿,这时便已经感到脸颊上热气腾腾的烧灼,嗓子也带出一连串咳嗽。
略显嘶哑的呛咳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分外明显。
然而都这样了。
祝灯依旧能拖着破身体胡作非为:“胡说……你明明,在信息里说,咳咳咳……说改天约!”
江雨闻无奈。
祝灯继续逼逼:“说明你也有这个心思,只是……咳咳,没,没成功,被我坏了事。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江雨闻:“……”
见江雨闻没有反驳,祝灯把握机会,将自己塞进了面前男人的怀里。
好耶。
暖和。
风立马就吹不到了。
江队长真是块优质的挡风板。
少年近乎烧灼的呼吸从江雨闻脖颈处飞速蔓延开来。
江雨闻低头。
祝灯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因为夜间发烧,漂亮的脸热出一层不正常的红。
他攥住江雨闻的衣领,迫使人低下头来,泪意凝睫:“哥哥,你看看我吧。我不好吗?”
因为生病的原因,祝灯身子有些发软。
他抓住江雨闻的手逐渐使不上力,整个人渐渐向下滑去。
江雨闻只得被迫伸手揽住了他。
下一秒。
祝灯毫不客气的借着这个姿势,吻了江雨闻。
没碰到唇,只擦过侧脸。
江雨闻一僵。
*
huk别墅内部配备电梯。
电梯门打开,里面正是江雨闻和被他抱着的祝灯。
祝灯半张脸都埋在江雨闻领口前,哪怕电梯门开了也没有转头。
谢今皱眉:“他又怎么了?”
江雨闻叹气:“又发烧了,我叫队医过来。”
谢今表情中的嫌恶几乎掩盖不住,但碍于江雨闻还是勉强忍了,顿了片刻,出声提醒:“队长,我知道你人好,但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他不正常。”
江雨闻温和一笑,微微点头:“早些休息,明天还有训练。”
谢今的视线不经意落在被江雨闻抱在怀里的祝灯身上。
那人阖着眼,脸颊的皮肤烧得潮红,平时极其惹人厌烦的两瓣唇干涩苍白,显出一种莫名的脆弱感。
两人在电梯间擦身而过。
谢今只来得及看这一眼。
电梯门缓缓将他的视线拉窄。
在关上的前一刻。
谢今似乎看到江雨闻伸出手,为祝灯抚了抚汗湿的额发。
*
成功实现从一楼到三楼的阶层突破后,祝灯美滋滋的躺在了江雨闻的大床上。
不得不说,这正式队员的的待遇就是好,连床垫都是席梦思的。
huk专用的队医叫蒋行,是谢今从谢家请来的,本职工作是负责所有队员的医疗和体检……但近几个月每次过来都基本是为了祝灯的作死。
蒋行给祝灯上了退烧针,换了两盒药,转过头对江雨闻说:“先看看情况,要是再烧起来就得去医院住院。”
江雨闻颔首:“知道了,我看着他。”
蒋行好奇:“我记得他房间应该在一楼,怎么今晚睡在你这儿?”
祝灯不知什么时候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吊着输液瓶,身残志坚的将自己翻了个面儿,躺平,顶着哑哑的声音插嘴:“因为我想占江队长便宜。”
江雨闻:“……”
江雨闻给祝灯掖了掖被角:“醒了?”
作为队长,江雨闻的确承担了队内许多的琐事,以前祝灯每次搞事也基本都是江雨闻在处理。
可是这次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
站在一旁的蒋行觉得眼前这一幕莫名有些暧昧,又说不清到底暧昧在哪,他看了几眼,越发觉得自己脑门仿佛锃光瓦亮,于是最后叮嘱几句,起身告辞。
房门关上。
祝灯委屈巴巴的扒在了江雨闻身上:“哥哥,蒋队医用针头怼我,好痛,他是不是为了给谢今报仇啊,呜,好小气一有钱人。”
他身上还有未褪的热度。
隔着薄薄一层睡衣沾在江雨闻身上,那种祝灯身上似有若无的果香也一并染了过来。
没有夜风将这种香味吹散,于是它便肆无忌惮的钻入这间陌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江雨闻猛然一滞,向后退了些许,很刻意的遮住了某个部位。
祝灯恍若未觉,仰着小脸:“江队长,你不高兴吗?”
“我去洗澡。”
江雨闻突兀的站起身,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仓促,又加了一句,“你先自己睡觉,听话。”
祝灯:“好哦……”
祝灯目光清澈,伸手拽住了江雨闻的手指:“那哥哥能把手机给我玩吗?我的上次摔坏了,还没有去修。”
*
不得不说,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就是可可爱爱,几把梆硬,一骗就上钩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摇一摇上碰到江雨闻,但显然这人也没什么经验,刚刚都成那样了还想偷偷跑掉。
嘻嘻。
跑又有什么用呢?
祝灯一只手挂着吊瓶,躺在柔软的床上一边晃脚丫,一边用江雨闻的手机玩斗地主。
这好手机就是比老人机好玩多了。
赢了两把金豆豆后,祝灯开始思考自己目前生活中的困难。
现在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生存问题,睡觉条件问题,那么最需要改善的就是没钱的问题。
祝家的财产在祝灯哥哥交通意外离开之后几乎被辣鸡亲戚们分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只凭借祝灯自身的实力,再加上未成年的身份,恐怕很难要的回来。
那就得换个思路搞钱。
浴室的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得找个一看就傻的冤大头。
祝灯手中把玩着江雨闻的手机,目光在空气中停留了些许时间,然后点进江雨闻的微信。
找到谢今。
推送好友。
祝灯从兜里翻出老人机三号。
上网翻翻找找之后,将头像换成了一片茶园。
换名字。
a农家有机茶—小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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