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仿佛泄露了不该泄露出来的心声,岳流萤忽然闭上嘴巴。
游潇此刻并没有关心她的意思,自然也没有察觉岳流萤前面说的话。
倒是他识海当中的声音,在岳流萤发出的动静之后,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
无形的目光落在女修身上,不知道正在盘算些什么阴谋诡计。
……
……
没有等到天亮,程屹和曲濯已经起身了。
两人照旧配合默契。曲濯整理火塘,准备新一天的吃食。
考虑到今天一整天两人应该都要赶路,他干脆把一部分妖兽肉熏制成了肉干。这么一来,哪怕是走在路上的时候,也可以随手将其取出来、嚼碎下咽。
至于程屹,则是负责把眼下环境恢复原状。争取即便是岳流萤两人后续经过此,也不会看出破绽。
等到双方都进展得差不多了,曲濯问程屹:“恩公,咱们今天是什么打算?”
程屹斟酌片刻,回答:“看这秘境所在,似乎的确比我之前料想的要深邃许多。
“这样,咱们今天继续往里。如果还是一整天不碰到那两人,应该就算是安全无恙。”
这是一个好消息。曲濯听在耳中,唇角都勾了起来。
程屹喜欢看他放松的样子,见状同样露出微笑,又补充:“说是安然无恙,却也不能真正掉以轻心。只是在那之后,岳流萤应该就要往深处搜寻了。咱们正好和她岔开,重新往外。
“以你我的修为,虽然不能撼动这秘境中央的妖兽,但和外面的妖□□一交手还是可行的……不过,为了防备万一,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和妖兽打斗的动静太大,只怕出个‘万一’。”
说着说着,程屹否定了自己前面的想法。
曲濯自然不会反对。恩公比他见识更多,自然是对方怎么判断,他就如何行事。
“不过,”看着曲濯一本正经地表情,程屹笑了笑,“咱们不要招惹妖物,这是真的。路上碰到了好用的灵植灵草,多摘取一些回去,出去之后不论是自己服用还是卖掉,都是好事。”
话说出来,曲濯眼睛更加明亮了。
但凡是个修士,都抵挡不了程屹说的这话。
想要顺畅修行,自己的天分和刻苦固然重要,但是拥有的资源同样重要。
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在仙宗里生长的修士,能力往往要强过在外自己游荡打拼的修士许多——像是从前程屹那样的算是意外情况,如同他一样的天才几百年才会有一个,几乎不计入考量。
“这里有七彩幻昙,”他写字给程屹,“肯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一顿,又有点沮丧。
“七彩幻昙也是我偶然在书上看见的。但恩公,我平时看过的灵植灵草方面的书籍很少。再有其他东西,怕是很难分辨出来”
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会沉浸在乐谱当中。
在程屹来看,这话是曲濯谦逊。不过,考虑曲濯的性子,这会儿直接来句“我相信你”,怕是只要让对方觉得压力深重。
他干脆告诉曲濯:“无妨,我认识许多。”
笔锋落下,果然收获了曲濯期待的目光。
程屹收起毛笔,矜持地笑了一笑。
就这样,两人继续在秘境当中行走。
岳流萤迟迟不曾出现,有些时候,程屹甚至开始考虑,对方是不是的确不曾追着自己进入此地。
然而,考虑到双方相对时女修看向自己的眼神,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这样懈怠放松。
至少每天晚上,一定要把阵法布置好了在睡觉。到了白天,行走过程中也得一直看着阵盘,不能等到出现控制不住的局面时再想着如何逃跑。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月工夫。
半个月中,程屹和曲濯过得是累了一点,但是都是收获不小。
两人的芥子袋原先都是寻常尺寸,但是最近装进去的东西太多,甚至显得空间不足。
曲濯之前的想法果然没错,秘境里是有很多在外面很罕见的灵植。虽然它们的品阶大多不会很高,但光是凭借那些特殊的功效,到了市场上也能卖出很不错的价格。
再有,很多药修、丹修都很乐意买现成的灵植幼苗。带回去亲自栽培,于他们来说算是个节约花销的好办法。
为此,程屹把他们的芥子袋都升级了一下。
他先前已经处理好了曲濯的令牌,眼下算是无缝有了新的晚间工作。
动作的时候,曲濯就在旁边看着。
他一开始的确想要避嫌,开始程屹看出来了,主动提出,要曲濯不用那么拘谨。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自己的身份不好说明,关于琼天学堂的事情却是可以慢慢说给曲濯听。
知道那是一个无论修为,都可以拜入的地方时,曲濯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满都是向往。
“我不过是炼气中期,也能拜入当中吗?”
他问。
程屹心想,像你这样的,已经足够在其中当“大师兄”了。
“当然可以。”
第442章 师门不容(52)
没有人明确说起,但事情差不多已经敲定了。
等到离开秘境、摆脱追踪,程屹便会带着曲濯一同去琼天学堂。
考虑到岳流萤从程屹衣袍样式猜到他如今师门,上门找寻麻烦的可能性,程屹还多了一重更深的打算。
“从夫子们那边能接取的任务来看,不光景州城,其他地方也有学堂分布……”
程屹心道。
“先前我能从无相宗领地之内离开,如今,自然也能走得更远。”
只是这一回,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思路是一回事,眼下状况是另一回事。
心头计划好了接下来十步要怎么走,实际行动当中,还是得脚踏实地、安稳前行。
如此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天。到黄昏时,程屹和曲濯照旧分了任务,各自做事。
曲濯依然是从阵盘显露出的信息当中粗略判断出水源的位置,朝那边走,果然见到越来越多的妖兽足迹。
他脚步轻快,一面走,一面畅想与恩公的以后。
又有点好奇。实在很想知道,符文遮掩之下,恩公有张怎样的面孔。
脑海里浮出一个俊朗形象,又被曲濯晃了晃脑袋抹去了。他暗暗告诉自己,无论恩公是什么模样,自己都会欢喜……
嗯?
冷不丁瞧见一个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妖兽,曲濯的思路登时被打断。
他捏紧了手中的崭新阵牌,霎时将自己的身影从妖兽感官之中隐去。之后,却是注视着妖兽的身影,久久不曾回神。
一直到妖兽身影远了,他才猛地回身,大步大步跑向刚才与恩公分别的地方!
人离开没多久,就这样气喘吁吁地回来。
程屹自然察觉出不对,迎上来,手上拿着纸笔。
曲濯下巴上挂着汗水,不知是因归路上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心中太过焦虑。
他第一时间写:“恩公,我瞧见了无相宗的法袍!”
程屹眼皮登时一跳。
再看曲濯,青年的手都在发抖。
程屹眸光动了动,抬手去摸曲濯后背。一下一下地帮他顺气,让曲濯缓缓镇定。
落下的笔锋也稳了不少,用简单口吻说出方才所见的细节:一头头上带了丛角的妖兽行在前方,“无相宗法袍”便挂在上面。自然不是完整的一块布料,仅仅是缠在上面的布条。只是曲濯对这东西太过熟悉,看一眼布料的颜色、花纹,就意识到它从前的样子。
“恩公……”
情况算是告知程屹了,曲濯抿着嘴巴看他,神色还是透着不安。
程屹又在他背后顺了两下,这才接过笔写字:“你是在哪里碰到妖兽的?指给我看看。”
曲濯点头,赶忙凑到阵盘旁边。
和程屹相处这么久,对这东西,他不说是多么熟悉了解,却也的确知道很多基础操作。
如今将阵盘上的画面放大、找出自己一刻之前所在的地方……程屹在他旁边看着,等到曲濯的手指落上去,他又沿着妖兽前行的方向后推。很快便锁定了一个地方,在上面做出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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