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泊当然是第一个否决了他这个决定,现在他就已经很烦了,要是张放真住校, 到时候缠在时郁身边的人又得多一个。
“我的时间就是时郁的时间。”
蒋聿泊一锤定音。
张放呵了一声,他放下水杯, 正看见时郁回来。
时郁被老师叫走,出去了一段时间, 顺便打了两杯水回来。
蒋聿泊立刻把张放推到一边去了。
张放:……
就很烦。
“老班叫你去干什么了?他怎么最近老有事情找你,都快考试了。”
时郁一落座, 蒋聿泊就凑了上去。
时郁怼住他的脸,把他推远:“正事。”
蒋聿泊被他推着脸, 也没反应,还僵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恢复自然了, 咳了一声,“正事也要分轻重缓急。”
时郁又点了一下头, 说:“急事,看书。”
蒋聿泊被哽住了, 只能闭嘴,但是仍旧有些愤愤不平的。
他和时郁刚和好, 本来相处的时间就短,最近老班还总是把时郁叫走,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安排什么,蒋聿泊自认是时郁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有事直接就问时郁,也不屑于去问旁人。
时郁说要安静,他就在图书馆安静下来,只是写几道题,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重新落到时郁身上。
时郁写题的手一顿,然后当做没见的模样,正常的看着演算纸。
他从冬训回来之后,就与老班咨询了出国留学的事情。
时郁每门课程都优秀,简历也足够漂亮,完全可以申请奖学金。
班主任虽然好奇他又想出国了,但是他还是找了国际部的老师,帮时郁处理。
毕竟时郁是个天才,他们做老师的肯定是要最大程度的帮助学生走自己适合的路。
学校在刚刚大致选定了,时郁也联系上学校的老师,告知他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申领全额的奖学金,甚至可以覆盖生活费。
等下学期,他就随时可以离开。
时郁笔尖转动了一下,最后又握紧。
很巧,那所学校的地方与蒋聿泊当初训练营是一个国家,或许也是那位“时特助”所在的国家。
……
不过这些与他都没有关系。
出国之后,大概三年,也有可能六年,等他回来,蒋聿泊兴许已经彻底不想再理他了。
时郁想过这件事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但是后来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自己先离开。
这不是他和蒋聿泊的“宣战”,而是表明他自己的一种态度。
但是这件事,首先要告诉蒋家父母一声,时郁可以不告诉蒋聿泊,但是不会做出对蒋父沈母不告而别的这种事情,恰好今天是周五,明天后天回游两个天的休假。
临下自习,天已经黑得透彻了。
蒋聿泊呼出一口冷气,距离高考只剩下半年时间,他已经开始想他和时郁毕业后的事情。
下半年或许时郁就会直升保送,届时他肯定要跟着一起。
“你想去哪个学校?”
蒋聿泊转身问他。
他记得上辈子时郁的本硕是清北,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是一样的选择。
时郁果然愣了下。
他裹着黑色大衣,站在教学楼前越发显得身长玉立。
蒋聿泊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睛了,还想把时郁给藏起来。
这样的时郁,不管谁看见都想亲近,那几个新闻部的小辈都已经让他够头疼得了。
蒋聿泊的脸色微微黑了一些,然后听见时郁说:“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
蒋聿泊只以为他没思考这件事,于是说:
“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反正时郁去哪他就去哪,到时候提前准备一下就行了。
时郁没答应,也没点头,只迈着步子往前走。
蒋聿泊在他身边,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是他给时郁准备的鸭子礼物,让他放松心情的。
今天新闻部的学弟们一过来,他就气的忘了这件事。
“我回去拿个东西,你先坐车,别冻到了!”
蒋聿泊低头说道,仔细检查一下,给时郁拉了一下围巾。
时郁看他一眼,不知道这人要去拿什么重要的东西,点点头。
蒋聿泊于是一步三回头的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周五下午放学的还算早的,所以路上还要学生在准备东西,还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安排回家的计划,就三三两两的在教室聚堆,准备看个电影休息一下,或者继续看看书,也有老师会留在教室盯着留校的学生们。
蒋聿泊往班里跑,路过教学楼的教师休息间,正听见自己老班的声音。
如果只是这样,他肯定不会注意,但是一起响起来的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们国际部的老班,以及他们嘴里高频率出现的一个名字。
“时郁的留学申请都准备好了吗?”
“那是,辛苦你了啊老赵最近,已经有学校发接收邮件了,再等等。”
“这孩子半年这么大变动,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也没听他说过。”
“这不知道啊,我也找他私底下聊过,可他除了叫我们保密,也没说过原因。”
“咔嚓”
“哎,蒋学长,你怎么还没走呢。”
来找高三级新闻部部员的赵梓涵谈完事情,一出门,正看见站在楼道的高大身影。
有这样体格和气势的人,他们高三年级也就蒋聿泊一个。
赵梓涵好奇的抱着记录册凑上去问了一嘴。
她们时部长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怎么蒋聿泊还没走,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但是瞪等她靠近,才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蒋聿泊低着的头抬起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他平时就看着很凶,总是懒散的往她们时部长桌外一趴,仿佛像个守护地盘的雄狮子一样,但是赵梓涵还没见过他这么冷冰冰又凶气司仪的模样,一下被吓住了。
蒋聿泊只看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的往教室外走,越来越大,看起来像跑一样了。
赵梓涵顿顿得抱着记录册往后退了两步,等回过神来,两个老师正巧从教室出来。
六班的老班推了推眼镜,乐呵的问她:“这不是我们时郁的新闻部部员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休息。”
“额……老师好。”
赵梓涵回过神来,朝两名老师鞠了一躬,然后在两个六班老师说话前,猛的一拍脑门:“对奥!我得提醒一下时部长!”
蒋聿泊那么凶,万一牵连到她们时部长呢!
“老师再见!”
赵梓涵与两个老师道别,风一样跟着卷了出去。
不明所以的两个六班老师:?
时郁站在门外等着,没有直接进去车里。原本还有一年时间就毕业了,如果没有他突然意识到不对的这件意外,他和蒋聿泊大抵会像他想的一样进入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度过四年大学之后,可能会出国也可能会继续在国内深造——蒋聿泊一定是要忙起来了的,因为他要兼顾着国瑞。
蒋父不止一次朝他们抱怨过出差的疲惫,恨不得马上把摊子扔给他们俩,然后与沈夫人一起周游世界。
只是现在这些大概都没有可能了,不,应该是可能的,只是在蒋聿泊身边的人应该是另一个人才对。
时郁从路灯收回视线,吹了一下手。
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既然那位“时部长”能让蒋聿泊晚上做梦都念叨,想必是一位很优秀的人,他不应该有这种类似于“厌恶”“嫉妒”的情绪。
如果再待下去,即便是时郁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讨厌的模样。
所以可以说是为了蒋聿泊与他的伴侣,更可以说是为了他自己,时郁才最后决定要离开。
晚上的天很冷,时郁跺了跺脚,往校门外又走了几步。
“哎,时郁,你怎么还在这呢!我哥呢!”
一个某大型生物从时郁身后扑过来,大声嚷嚷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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