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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榆树村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红绸。
一大早村里的喇叭就开始号召村民到村头集合,再彩排一遍昨天的欢迎仪式。
天大喜事跟峦星河一家三口并无关系。
村里招商引资建设工厂是现今大城市的大潮流。
榆树村人怎么也想不到,都城最大的玻璃公司会将工厂选址在他们村。
村里人欢天喜地,终于能端上工人饭碗的同时,峦星河和两个姑娘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宁口市。
“姐,咱们从砚昭山带回来的土放哪了?”
高马尾的女孩儿个头很高,眼型长而上扬,说话语速很快,不等峦娟答应,早已自顾自地翻找去了。
东西本就整理得已经差不多,被峦丽丽这么一翻,转眼又变得乱七八糟。
峦娟无声叹气,跟在峦丽丽身后麻利地开始重新整理。
峦星河作壁上观,默默当个沉默的老父亲。
别看大女儿这会儿看上去脾气倒是很好,但那只是还没到临界值。
个头小小,能量巨大,发起火来峦星河都要小心避开。
“峦丽丽!”
正这么想着,峦娟突然直起腰,将又被掀翻乱的裙子朝峦丽丽脸上一扔:“收拾好衣服,只给你两分钟。”
“哦!”
被扼住了命运喉咙的峦丽丽瞬间乖巧,小眼神偷偷给峦星河打眼色求救。
“看爸也没用。”峦娟抱臂冷冷打断妹妹的幻想:“下个星期就开学了,回家我就重新布置点作业给你复习,省得你成天研究什么股市。”
“爸!”
“你姐说得对,好的不学学什么股市。”峦星河万分赞同。
小丫头的爱好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我是研究,你们懂什么叫研究吗……”峦丽丽表示不服气。
“星河在吗?”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张有权的呼声。
峦星河疑惑站起,从他们回来,两人只不过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再没说过话。
现在叫得如此亲密,看来是有外人在场。
院门外。
张有权满脸赔笑地站在一个中年秃顶中年人身旁,而那人则是殷勤地与另一个年轻人说着话。
年轻人一身笔挺西装,眉眼清冷,长相俊美。
他左右打量着稍显破败的院子,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今晚我在县城准备了接风宴,还请傅总赏脸……”中年人语带笑意,说得很是客气。
但年轻人一改好说话的形象,突然冷哼一声,声音迅速冷了下去:“你们说的峦老三就住在这种房子里?”
中年人一抖,为掩窘态忙清了清喉咙。
“老张你和傅总解释解释。”
“星河十几年前就去了宁口市,这老家的房子一直由我们队上帮忙看着。”张有权慌忙解释。
“这可和我调查到的不一样啊!”年轻人冷笑,眼底浮现出明显的厌恶之意。
他收到的消息明明是峦星河被队里排挤,无奈才去了宁口市。
“傅总难道和这家人认识?”中年人心里咯噔一声。
而就在这时,听到喊声的峦星河从堂屋走了出来。
不过与那个年轻人一个对视,双方心里同时都惊诧了翻。
年轻人和年轻时的原主如此相像,不用验DNA峦星河就肯定两人之间肯定有血缘关系。
而年轻人傅晟同样也被峦星河与爷爷相像的程度所惊。
“你们找我爸有什么事吗?”峦丽丽不解地问。
“咳咳……这位是港银集团的傅总找星河,小孩子家家的要懂礼貌,还不快叫傅总。”
张有权根本没看出傅晟的不悦,又是打手势又是眨眼地冲峦家三口打眼色。
峦星河全当没看见,径直朝傅晟走了过去。
“傅晟笑,伸出手,峦星河伸手回握。
就在这一刹那,心口突然传来不属于峦星河的另一道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心跳声在傅晟笑盈盈开口叫了声“二叔”时达到顶峰。
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迅速让峦星河脸色灰白一片,刺痛感铺天盖地袭来。
峦星河捂着胸口,痛苦地弯下腰去。
“爸!”
“二叔。”
“峦星河!”
在各种关切的喊声中,峦星河眼前一黑,失去了全部意识。
***
梦里属于真正峦星河的记忆像是播放器似的转过。
画面最后定格在他被车撞飞出几米远。
睡意突然袭来,峦星河只觉得整个人疲倦不堪,猛眨了几下眼睛后还是无力地合上。
这一觉睡得深沉,再次睁眼时,眼前的画面让他有些恍惚。
车顶,而且是在一辆移动的车内。
“爸!”
峦星河的突然醒来让车内几人惊喜异常,峦娟扑到峦星河身旁,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呼喊他的名字。
看来还在本世界。
峦星河勉强笑了笑,本想开口安慰两个眼睛都哭肿的女儿。
可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爸,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峦星河昏迷后,傅晟连忙把人送往了江柏县县城。
但县医院条件简陋,做完检查后只能基本确定是心脏出了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还得去上级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
在傅晟父亲的决定下,他们连夜又把人送往都城治疗。
“爸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峦丽丽哭道。
这三天对峦星河来说是一晃眼的功夫,对外界的人来说就是地狱。
生怕是自己刺激到了峦星河,傅晟这几天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在国外时就时常听爷爷奶奶老念被迫留在国内的二叔。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回国,他再给二叔弄出个好歹来,以后这傅家他也不用回去了。
现在看到人终于醒来,傅盛也不由跟着松了口气。
两个小时后,峦星河住进了都城最好的省一院高级病房。
早早等在病房里的两位老人才刚看到他就先哭了一场。
等检查结果出来,确诊为心衰之后又哭了一场。
再然后病房内上演认亲戏码,又抱着峦星河大哭一场。
住进来大半天,峦星河耳旁的哭声就没停止过。
亲生父母哭过后,哥哥姐姐又轮番来哭,最后又轮到两个女儿。
原主的身世被揭开。
傅老爷子因家境富裕遭人陷害,在特殊运动到来之前带着家人准备出国躲避。
而因傅老太太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身子在长途跋涉中落下病根,根本无法哺育还在吃奶的孩子。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托孩子托付给相熟的一个朋友。
本以为只是短暂地躲避几年,没想到这一离开就是四十多年。
他们再次回国是以华侨的身份回到江柏县。
一家人在四十多年后终于得以团圆。
好不容易等到医院的探视结束,病房内安静下来,脑海里又传来鹤顶红的尖叫声。
意念一闪,进入空间内。
鹤顶红正围绕着地上一颗食指高的七彩苗盘旋。
一声高过一声的音浪吵得人头疼。
“峦星河,生命树的种子长出新叶片了!”
“看到了。”峦星河没好气地捂住耳朵。
梵应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到峦星河肩头上极其不屑地“嗤”了声。
“种了百年才三片叶子,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鹤顶红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煽动翅膀:“多亏了原主强烈的感激之情,帮助生命之树冲破了最后一层桎梏。”
突然出现的认亲支线让原主意识苏醒,峦星河现在都还能感觉到属于那个“峦星河”的激动心情。
伸手轻轻抚摸了下生命之树的叶片。
带着绒毛的叶片亲昵地蹭着峦星河的手指,第二片叶子卷起,将手指包裹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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