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看着这个几个月之间, 突然变得狡猾的侄子, 甚至有一种就算出去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错觉。
他在签字的时候还想着,只要有机会, 他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 他根本拿不回来,他难道越过关家,从祁非白手里把这些东西再抢回来。
可手里的合同, 掌握着他们一家人的命脉。
最终他还是将手里的合同交了出去。
祁非白从他手里拿过合同, 翻看片刻,装进手提袋里。
然后祁非白突然对他们三个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刚刚是骗你们的, 我才不会帮你们求情!”
祁非白大伯一家心中恐慌, 却从未敢想这样的结局!
祁非白后退一步, 与原主悲惨的过去彻底断绝。
他不仅帮原主拿回他父母留给他的东西,还让这些人承受着原主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他举起手中的口袋, 声音雀跃:“这些都是我的了!全都是我的!”
以后再也不缺钱养小企鹅和宝宝了。
他转身向后退。
身后传来三个人绝望且惨烈的痛嚎,他们哀求,他们咒骂,却无法撼动祁非白分毫。
他们看着祁非白的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最后房门打开,又关上,只留下满身的绝望围绕着他们一家人。
祁非白走出房间,看见关凛域母亲便忍不住拎起口袋炫耀:“我把他们的东西也抢过来了!”
关凛域母亲可不会觉得他贪婪,反而越发感觉这个儿媳大智若愚。
她笑着夸奖他:“你真棒,你可太厉害了!”
祁非白的下巴扬得更高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关凛域!”祁非白双眼闪着光芒,比方才炫耀赠与合同时还要亮。
他四处张望:“是不是关凛域来了!我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了!”
笑容瞬间僵硬在关凛域母亲脸上,他儿子在外时时刻刻都有遮盖他的信息素,按理说是不会泄出任何味道的。
而且她的丈夫只要用科学的手段遮盖信息素,她身为他的妻子,也是闻不到任何味道的。
祁非白没有找到关凛域,上前两步来到阿姨身边。
多日未和关凛域见面,他心中的想念已经堆积成山,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被冷落的委屈:“阿姨,关凛域是不是来了?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他不喜欢我了吗?”
那误会可就大了。
关凛域母亲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决定,慌乱间眼神下意识看向停车场方向。
祁非白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去,透过走廊的玻璃窗,看到楼下停车场他们来时坐的那辆车旁边,停着关凛域的座驾。
祁非白甚至将手中的口袋丢掉,疯了一般向电梯的方向跑去。
关凛域母亲连忙捡起他扔下的口袋,着急跟上去:“你慢一点啊!别跑,我让他等你!你小心!”
她一边叮嘱,见祁非白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立刻给自己儿子打电话。
楼下的关凛域已经发动汽车,正准备离开,接到母亲电话,以为楼上祁家三人出了什么状况。
电话接通,母亲焦急的声音传来:“你别走!小白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知道你来了!他现在正向电梯口跑去,你走了,他着急不小心摔跤怎么办!”
“停车!”关凛域立刻吩咐司机,说出这两个字,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直到司机熄了火,他才反应过来,他有多害怕祁非白受伤。
他好像已经接受了那个孩子的存在。
电话里,母亲的喘息声传来:“他坐电梯下楼了。”
“我知道了。”关凛域挂了电话,有力的双手握在车门把手上,手背青筋微动,他打开车门,跨步下车。
电梯里,祁非白抬头望着电梯显示屏,眼底满是怒气。
关凛域来了竟然不见他!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人类可真是奇奇怪怪,怎么就不能说清楚呢?
有什么是不能说清楚的!
电梯叮一声到达一楼。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祁非白从缝隙处看到电梯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他才深刻的感受到,分别的这一个多月,他有多想念关凛域。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从眼眶落下。
电梯门刚够一人通过的缝隙,他立刻向门外的人扑去。
关凛域下意识张开双手,接住扑向自己的这个人。
将祁非白揽进怀里的那一瞬间,关凛域能够明显感觉到,祁非白小腹微凸,略微坚硬的触感砸在他胯骨上。
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卸去祁非白小腹砸在他胯骨上的力度,甚至低声说:“你不要莽撞。”
祁非白抬头,满眼泪水,眼神又软又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鼻头眼眶微红,眼底一片水色,眸光闪动,脸色红润,甚至比他离开时胖了一点点,脸颊比之前鼓了些,更好看了。
关凛域的心在这一瞬间碎得一塌糊涂。
只要是这个人就好。
他会将非白肚子里的孩子,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疼爱。
他抬手擦去祁非白脸颊的泪水,指腹因为这一个多月的出差,比之前粗糙了一些。
可祁非白脸上的泪水如何也干不了,关凛域立刻哄他,声音低沉温暖,每一个字都是宠溺:“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回来,一回来就该和你见面。”
“你还不主动联系我!”祁非白眼底满是倔强,“你不给我发消息,我也不给你发消息!”
关凛域张了张嘴,才知道他不像以前那样黏自己,是在赌气。
关凛域胸口闷得发痛,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脏上。
他声音发哑,喉咙刺痛:“我以为,你不和我联系,是因为有了时柯的孩子。”
“不,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计较这么多,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原本就是被欺负的。”
祁非白睫毛上挂着一小滴泪水,他眨了眨眼睛,那一滴泪水落下。
他抬头看着关凛域,眼底的疑惑盖过了怒气和委屈:“谁的孩子?”
这话一出,关凛域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若这孩子真的是时柯的,祁非白不会说问句。
若这孩子是祁非白和其他人的,他眼底不该是疑惑,纵然不是心虚和愧疚,也不应该是疑惑。
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出现在关凛域脑海中,将他整个人砸懵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反应,大脑好像卡顿一般,无法运转。
祁非白此时反应过来关凛域说的那些话。
原来他以为自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他明明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
时柯也没有标记过原主,除了上一次时柯下药陷害他,他们以前甚至没什么肢体接触!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祁非白怒气瞬间转移方向!
这可比刚才更生气!
他一把推开关凛域。
也是关凛域被脑海里那个荒诞到极致的念头砸懵了,这才被一个omega轻轻推开。
然后他就看见祁非白解开身上宽大的外套,撩起打底的针织毛衣,露出一个……腰包。
腰包?
孕肚?
腰包?!
关凛域卡顿的大脑已经死机。
他眼睁睁看着祁非白拉开那个腰包,露出一颗半个巴掌大的青白色……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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