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从前,他脸上带着十足的心虚,“应该不算和平吧。”
常砜瞬间脑补,靠得更近,“是吵架分的手吗?是不是闻医生太凶了,你才跟他分手的,他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分手也是好的,我们要远离这种凶巴巴的男人。”
许川却摇头,“是我把他甩了。”
常砜微张着嘴,震惊。
许川陷入回忆,越发心虚,“当时被公司的星探面试相中,为了赚钱来公司签了出道合约,公司一直说爱豆不能谈恋爱,我也想着那些明星谈恋爱总是闹得鸡飞狗跳,就把他甩了。”
许川心里戚戚,“我是在高考之后把他甩了的,还好没有影响他高考的成绩。”
“不过也不一定,他们都说他不喜欢我,是我死缠烂打,把他弄烦了,才跟我谈恋爱的,说不定高考前分手他还能考得更好呢。”
常砜嘴就没合上过,“你高中早恋啊!”
许川脖子一缩,“我……征得了奶奶的同意的,奶奶说喜欢就要追,还给我出谋划策呢。”
常砜想起了自己奶奶。
在他被曝光性向的那段时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奶奶却说:“喜欢同性又有什么关系,喜欢跟性别没有关系,与时间也没有关系,你现在如果喜欢谁,或者喜欢上哪个男生,你想要跟他谈恋爱,奶奶也会支持你,只要别影响学习就好了。”
许川要幸运一些。
这个世界同性谈恋爱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可掐指一算,“你们分手六年了?他现在对你还这么凶,肯定是记仇呢。”
许川却不这样认为,“本来他就是这种凶巴巴的高冷性格,我高中那会可喜欢这样的男生了,觉得他们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帅啊,现在才感觉到……这种性格还是有点不太好相处。”
“所以他不是针对我,他早就想甩了我。”
“而且他知道我已经和曲致远结婚了。”
常砜差点快忘了这一茬,“对哦,你现在是已婚身份。”
“他知道你和曲致远结婚是迫不得已吗?”
许川喃喃:“知道的吧。”
常砜也叹气:“但是也无所谓了,他总不可能想跟你复合吧。”
常砜脊背一凉,有些惊恐地看着许川。
许川更是惊悚得差点跳起来,“不可能!”
“谁会想跟一个二婚男在一起啊,而且曲致远现在还不跟我离婚呢。”
两人一起叹气,“离婚也太难了吧。”
*
常砜肚子里的孩子实在算不上太贴心,他最近吐得越来越厉害,抽空过来看他的许川,每次都惊心动魄。
最后忍不住和闻医生联系,【闻医生你好,我的朋友常砜,最近孕吐越来越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止住啊?】
常砜就要搬去寇言家里了,这么吐下去迟早会被发现问题。
闻医生好像很空,【你可以来我这里给他拿一些维生素B,吃了会缓解妊娠孕吐。】
许川不太空,也不敢单独去找闻医生拿药,【维生素B就可以了吗?我自己去药店买吗?】
闻医生倒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毒舌好医生,【这也敢去药店乱买?你是想吃死你朋友,还是想吃死肚子里那个孩子?你发个地址给我,我下班顺路可以给你送过去。】
许川立刻把常砜的地址发给闻立舟,【闻医生你方便吗?是顺路吗?】
他们运气倒是好,闻立舟回复:【顺路。】
许川放心了,在常砜又吐了一轮出来后,许川说:“待会儿闻医生顺路给你送药过来,我先去医院看我奶奶了。”
常砜看他着急挎着包离开,一阵心慌从心底闪过,“闻医生来送药,你不在吗?”
许川开门关门:“他是给你送药,我奶奶还等着我呢,先走了,拜拜!”
常砜看着关上的房门和空无一人的玄关。
不是吧。
他在这里等闻医生送药?
他一个人面对闻医生?
常砜有点害怕。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寇言电话此时进来。
他说:“我路过一家不错的餐厅,打包了几道可口的饭菜,现在给你送过来。”
常砜是不想和寇言多接触的,他和寇言接触得越多,怀孕的事实就越遮掩不住。
原本以为,要等到他正式搬到寇言家,两人才会再次见面,却不想寇言在此之前,会主动联系他,还给他打包饭菜。
他刚把吃下去的那点东西吐了个精光,他的胃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叫嚣饥饿。
寇言吃软不吃硬,拒绝他并不是好办法。
可闻医生即将到来,还是给自己送药的。
常砜怕寇言看出端倪,最终还是决定拒绝。
却不想寇言先一步说:“我已经到楼下了。”
常砜哪里还有拒绝的机会。
偏巧此时,门铃响起。
常砜以为是寇言来了,深呼吸后,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这才去开门。
哪知道开门看到的是闻医生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冰山脸。
闻立舟的目光只在常砜脸上停留了一瞬间,便看向屋内,声音仍旧带着他常有的漫不经心的讥讽,“许川呢?他连门都不敢给我开了吗?”
常砜整个人绷紧,说话格外没有底气,“他……有事先走了。”
闻立舟脸色更冷,讥讽似箭,“他就这点出息,那就不得不叨扰你了,你告诉他,他不回来亲自从我手里把这药拿走,我今天就在你这不走了。”
话落,闻立舟给常砜使了个眼色,常砜下意识往玄关墙壁一靠,给闻立舟让出宽阔的玄关道路。
闻立舟抬步走进房间,电梯叮咚一声,寇言从电梯中走出来,正好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进入常砜的房间。
闻立舟听到声音,回头看向寇言。
一股极其怪异的磁场在常砜周围蔓延开来,常砜屏住呼吸,紧紧将自己贴在玄关的墙壁上,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寇言两步上前,一手拎着精良的食盒,眼神如刀似箭落在闻立舟身上。
他看着面前这个书卷气十足的男人,有着不输他的气势,那么堂而皇之地进入常砜的房间,他眼色沉戾,嘴角挑起攻击性十足的弧度,“这位先生,请问如何称呼,你是我爱人的朋友吗?”
他爱人两个字咬得极其重,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咬碎在牙齿之间。
常砜恨不得自己能与墙壁融为一体,张嘴要解释,却发现开口是那么艰难。
他只想给全世界都发送“救救我”的电报。
好在闻立舟并不是愚蠢的人,瞬息之间已经知道寇言的身份,以及他敌意的来源。
他回身看着寇言极有涵养的点头,丝毫不见方才的讥诮,甚至如同许川所说的那般,将常砜怀孕的事情遮盖得严严实实。
他说:“你好,寇先生,我叫闻立舟,是许川的前任,今天来给他送药。许川提前离开,放我鸽子,我想借一借你爱人的地方等他回来,不知道是否方便。”
寇言脸色稍霁,回了句可以。
随后他看了常砜一眼,在闻立舟身后进入房间。
常砜只觉得那一眼把他的皮肉都要刮掉,他一个人实在是无法承受,在两人进入房间后,他拿出手机拨通许川的电话,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要说的那三个字:“救救我。”
他的声音极其可怜,弱小无助,甚至带着些微哽咽,“闻医生说如果你不回来,他就待在我家不走了,而且言哥也来了,闻医生手里还拿着药呢。”
这短短的一句话道出了闻立舟的威胁。
已经跑出几公里远的许川,当即一口气梗在胸口,比常砜还要弱小、可怜又无助,“可以不救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常砜:友谊的小船碎得稀巴烂
第68章
是什么样的嘴才能够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他们明明那么好, 他们不久前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感叹自己遇到了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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