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记忆里从小到大这位继外婆的刻薄嘴脸历历在目。
尤其他小时候江家情况不太好,每次过来连吃颗糖都要被冷嘲热讽几句。
然而现在,从打开门起,老太太就一脸慈爱,热情的端茶递水,仿佛江愔是他的亲孙子一样。
从前只是面子情的舅舅和小姨,还有几个表弟表妹,都分外亲切,好像从前那些冷漠和龃龉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陈父倒是矜持些,但看江愔的目光格外慈和。
“小愔小时候就机灵。”大舅殷勤的将果盘推过来,满脸与有荣焉,“我就知道咱们家小愔最有出息,这长孙就是不一样!”
江愔:“我姓江。”
谁是你家长孙。
大舅噎住。
小舅过来挤开大哥,伸手三两下剥了个桔子递过去:“小愔拍戏辛不辛苦啊?剧组有没有人欺负你?有什么麻烦事跟小舅说,小舅给你出头!”
江愔:“我有三个保镖。”
小舅:“……”
相比舅舅们,两个外嫁的小姨倒还好一些,江母嫁人的时候她们年纪还小,平时也没什么冲突,一年也就初二回娘家见一次,基本相当于陌生人。
原身对两人的印象还算不错,尤其在江母那个作精亲妹妹他们亲小姨的对比下,两人的冷淡寡言都显得可爱。
江愔没搭理舅舅家的表弟表妹,将三姨三岁的小女儿抱到腿上跟她分享果盘,专挑贵的樱桃和草莓拿,态度分明。
陈父和老太太的表情就不太好,若放在以往早就扔碟子摔碗骂骂咧咧了,但现在有求于人,只能憋着。
知道江愔这边走不通,就全都围到了江母和江父身边,两个舅妈特意改了回娘家的日子,亲亲热热挨着江母,全然没有以往的跋扈。
江母包括江父彻底扬眉吐气了一回。
回去的路上江母挽着江愔的胳膊,整个人精气神飞扬。
江爱酸溜溜:“瞧瞧,瞧瞧,我就知道,我妈就爱她儿子。”
江母伸出另一只胳膊朝后挥了挥,江爱立刻笑嘻嘻挽住,两兄妹一人一边,就像小时候一样。
剩下江父孤零零一个人走在后头,忍不住提醒:“喂喂,还有我呢!”
“你自己走。”江母头也不回,“整天就知道气我,我要你有什么用,我现在有儿子闺女了,才不稀得搭理你。”
江父一脸委屈。
江愔和江爱相视偷笑。
当然家人之间也不全是温馨,分歧和争吵不可避免。
江母在面对陈父和后妈一家子的时候态度明确毫不心软,但对上同胞亲妹妹,就不怎么讲理了。
她总觉得妹妹不像她还享受了几年母爱,觉得妹妹可怜,自己是姐姐必须照顾好妹妹,处处护着她帮着她,几乎是当成半个女儿养,事实上她也就比妹妹大三岁。
结果却养出了一个没有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的作精。
作精这个称号还是原身和江爱一致选出来的。
虽然这么编排长辈不太好,但小姨做的那些事,实在让兄妹两人升不起半丝好感。
读书读到一半跟着小混混私奔了,临走还骗了江母一大笔钱,江母当时还怀着孕,差点流产。
也亏她跑了两个月就回来了,不然江母还得挺着大肚子为她操心。
她哭一哭卖卖惨,江母一心软就原谅她了。
学是上不成了,好不容易给托关系找个工作,在商场看柜台,结果没半年就勾搭上了商场老板,一个快四十岁的有妇之夫,第三者上位,让老板踹了糟糠之妻娶了她。
江母知道的时候连结婚证都领了,简直晴天霹雳。
这一回倒是真气狠了,好几年都没搭理。
对陈父和后妈那边也彻底冷了心,如果不是他们同意拿出户口本,小姨怎么可能领得了结婚证。
但再大的气,随着时间冲刷,也慢慢消磨掉了。
等原身和江爱记事,两姐妹又恢复了来往,而真正让他们和好,是小姨夫的死。
那位抛弃糟糠扶正小三的小姨夫去外地谈生意的时候出了车祸,葬礼刚结束,前妻大儿子就将小姨和她还没上小学的儿子赶出了家门。
那个时候小县城没有什么找律师争夺家产的意识,小姨倒是想闹,但她理亏在先,亲戚里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更没人愿意去帮她闹,后妈倒是想,被陈父嫌丢人摁住了。
最后带着儿子灰溜溜投奔了江母。
原身和江爱就是那个时候见识到了女人的哭功和作劲儿。
从那天开始,小姨有事没事就往江家跑,吃的喝的全都从江家这里拿,最后甚至连孩子都甩给了江母。
本以为她没有钱,结果有一次因为争风吃醋进了警局,江母去领人才知道是拿钱养着新男友了。
其实一开始兄妹两还是很同情小姨的,他们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小三上位,小孩子脑子里也没有这些意识,只知道小姨没了丈夫又被赶了出来很可怜。
结果这一次次的作,实在叫人很难对她有好感,尤其她后来再嫁,给别人当了后妈,对待新丈夫的儿子女儿那叫一个好,反而对亲儿子一般。
原身和江爱虽然讨厌小姨,但对小时候在他们家住了好几年的表弟还是很喜欢的。
见小表弟这么可怜,对小姨的好感直接降到了负。
江母当然也看不过去,她去说,结果小姨振振有词,当年她们姐妹就是吃了后妈的亏,她怎么能学那个老妖婆,她要当个好后妈,要做后妈中的表率。
江母气结,只能私下多照顾小表弟一点。
这回也一样,小姨笑盈盈上门来,先拉着江母回忆这回忆那,又是哭诉自己的不幸又是感谢江母从小到大的照顾,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最后话音一转,让江愔帮她继女进娱乐圈。
“你表姐长得不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差,从小学舞蹈又学钢琴的,还是大学生,只要你给介绍介绍,肯定能火,到时候你们姐弟还能有个照应。”
江愔对这些亲戚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不过他遵从原身的喜恶,冷淡道:“我只有表妹。”
江母在娘家为大,表亲里只有弟弟妹妹。
江爱恼火:“凭什么?就算我哥愿意介绍,也该介绍糖糖,轮得到外人什么事儿!”
糖糖是小姨的亲儿子,大名宋唐,小名糖糖。
“怎么是外人了?”小姨不高兴,“我是你小姨,悦悦是我女儿,你们不叫表姐叫什么?”说着抱住江母的胳膊,“姐……”
江母什么事都能拎清,唯独对上妹妹就失了原则,冲儿子道:“要不你就给介绍介绍,不过成不成得看她自己,要是不成就算了。”
到底还是念着自己儿子,话没有说满。
江愔还没说话,江爱先怒了:“不行!介绍谁都不能介绍她!妈你忘了她当初怎么欺负糖糖的?你让糖糖怎么想?哦,我哥没红的时候嘲讽我哥辍学没出息,现在我哥红了,她就来想占便宜,哪有这么美的事儿!妈你今天要是再帮着小姨,我明天就买票回学校!”
江母被别了面子,表情有点不太好:“大呼小叫什么呢?有话不能好好说,你小姨也是好心,都是一家人,帮一帮怎么了?”
“那小姨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帮帮我们?”江爱反驳。
当年小姨情况好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帮过他们。
小姨刷得眼泪就下来了,开始哭哭啼啼诉说自己多可怜。
江母一个劲儿安慰,时不时瞪江爱一眼,江爱直翻白眼。
江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家庭争吵,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他最后遵循原身的记忆拒绝了小姨的要求,江爱当场给他比了个心。
江母气得训了两人一通,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江爱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么好糊弄,江母哭她也跟着哭,最后不了了之。
隔天早起江母和以往一样叫两人起床吃饭,仿佛昨天的吵嘴只是幻觉,倒是江爱还有点生气,给江愔抱怨父母永远学不会道歉,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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