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行月和他的仰慕者眼里,苏星蓦确实和他有着云泥之别。
不过这也仅仅是他们的看法罢了。
在旁人眼里,谁是小丑,还真说不定。
辛馍经过酒楼时,就被苏行月拦了下来。
“星蓦,你最近几日去哪了?爹一直在找你。哥哥也很担心你。”苏行月笑容温和。
这话一出,附近的人都有些诧异。
苏家还有第三个儿子?
辛馍闻言,同样疑惑地看向对方,想了想,才说:“我爹娘的遗物一直和我在一起,不用找我呀。是不是我爹托梦给你了?可我爹就我一个孩子。”
……
“噗嗤!”
“这位是认错人了?平白无故上去认亲?”
“人家都说了是独子了。”
……
苏行月见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一时脸色也不太好看,道:“许是爹弄错了吧。星蓦,这么说,你不是苏家的孩子?怪不得那一日爹派人接你回京城,你直接就逃了,原是爹认错了。”
苏行月说着说着,眼中竟隐隐带出了些许满意。
他身后的人神色同样从诧异转为嘲讽。
苏星蓦自动否认是苏家人?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都不用苏行月动手,就少了一个最为致命的竞争者。
辛馍倒是一点没受影响,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是爹娘从山上捡回家的,当然一直是爹娘的孩子。不过,苏丞相和苏夫人是我亲生父母,既然十几年前,奶娘把你和我掉包了,那你就代替我一直孝顺他们吧。”
“我相信他们养了你这么久,也不会在意有没有血缘关系的。”
辛馍轻飘飘几句话,对于在场众人却犹如平地惊雷。
“苏行月不是苏家之子?”
“掉包的?不会是奶娘的儿子吧,这可真是天雷。”
“这少年看着冷静,没必要说谎啊。”
“不可能说谎,苏行月自己都说了,苏丞相派人去接这个孩子,要是没点关系,接个陌生人做什么?”
“敢情是鸠占鹊巢?”
……
附近商贩津津有味的谈论令苏行月浑身僵硬,几乎是瞬间就将五指掐入掌心,死死按耐住自己想把辛馍杀了的欲望。
他根本没想到,苏星蓦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这件事。
而身后跟随他的人更是脸色一变,其中大理寺少卿之子吴枸二话不说便大步冲了过来。
“谁给你的狗胆污蔑苏相之子?”
众人一时被吴枸吓了一跳,有几个人甚至站了起来准备去拦人,就怕辛馍给打了。
哪知,那吴枸不过冲了两步,就陡然双腿一软,砰的一声摔趴到了地上,竟是直接给辛馍行了个大礼。
“噗!”众人一时忍着笑转了过去。
他们以为吴枸只是走路不稳罢了。
然而,下一瞬,那趴在地上的人便像是鬼上身一般,迅速在地上跪了起来,朝着辛馍砰砰砰就开始磕头,边磕边大声叫嚷起来。
可无论他怎么叫,都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很快的,那吴枸便磕得满头是血,痛哭流涕地求饶。
苏行月见状面露骇色,忙不迭地叫人过去救人。
可在场之人谁不知道当世鬼怪盛行,谁又敢上去送死?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有的甚至退了好几步,瞬间远离了苏行月。
这还不算,那吴枸磕着磕着,竟开始求饶。
“别砸了别砸了!我说我说!”
苏行月瞬间喉头一哽,直觉不妙,几步过去就要把人打昏。
可已然来不及了,他不过疾行几步,就跟吴枸一般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着扑通一声跪倒在青石板路上,疼得双眼发黑。
与此同时,那跟着他一道来的几名学子同样被拖了过来,直挺挺地跪下,又被按着不停磕头。有几个机灵的小厮见状转头就要去报官,却也没跑几步就被扔了回来,砸到地上,竟是无人幸免。
这一幕委实骇人,百姓们一时后退远了一些,惊骇地面面相觑。
没等他们决定要不要去帮忙报官,那吴枸已经开始招认了。
“我说我说!别折磨我了!
苏行月根本不是苏相之子!他是苏家奶娘和一个酒鬼的儿子,苏行月的酒鬼父亲不仅嗜酒,还吸大烟,那奶娘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
苏行月三年前收到了他娘的遗书,就干脆让人把他那个酒鬼父亲乱棍打死。这事苏丞相和苏大夫人都知道!”
“他们一直都知道苏行月不是苏家人,可为了让苏行月当太子妃,还是把他留了下来,这回苏丞相把苏星蓦接回家,就是确定了这件事。”
“我清清楚楚听见他们说,要把苏星蓦说成苏家远房亲戚,以免影响苏行月!”
“这事陛下都知道!我绝对没说谎!仙人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话音未落,一旁同样磕得满头是血的新科状元,也痛哭流涕地开始招了。
“苏星蓦当年确实是被掉包,那苏家大夫人本是想置他于死地,可我爹娘实在不忍心,才让云家夫妻上山去拜神,把苏星蓦捡了回去,这事我爹娘真是冤枉的,大人要罚就只罚我吧,怪我猪油蒙了心,贪图美色……我爹早被我气得告老还乡了,大人莫要牵连他们……”
一旁的丞相府小厮同样不受控制地招供起来。
“我家老爷夫人是知道月少爷身份的,只是星蓦少爷是乡下来的,老爷夫人觉得他没指望了,月少爷又结交友人甚多,老爷夫人哪舍得放弃他,才打算继续瞒下去……”
接连不断的招供竟像是有鬼神操纵一般,根本没人能藏住秘密。
吴枸本就是个草包,只是从小和苏行月青梅竹马,又仿佛一条狗一般对苏行月唯命是从,帮着欺负打压了许多人,才获得了苏家的信任,知道这许多事,可他也同样贪生怕死,面对鬼神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想的起来维护苏行月?
而其他人,即便他们不想说,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在未知的力量面前,恐惧成倍放大,发现瞒不住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自己摘出去。
可这样也就意味着,丞相夫妻和苏行月的名声彻底臭了。苏行月甚至连哪年哪月勾引了太傅之女的丈夫出轨、什么时候养了某个求学的寒门学子做情人这种事,都被扒拉了个干净。
可他根本说不了话,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只能空茫地看向那些人。
不认亲子、卖子求荣、颠倒黑白、欺上瞒下……
鸠占鹊巢、不知廉耻、贪婪成性、假仁假义……
都说坏事传千里,众人被这么一连串惊天秘密吓得一愣一愣的,一时竟不太敢相信,可若这是假的,又缘何鬼神不制裁苏星蓦?
“这事……真是荒唐,不做亏心事,哪怕鬼敲门?这群人心真是黑透了。”
“苏星蓦何其无辜,被接回来还不被承认,既然不对他好,还不如让他就和养父母待在一块,也好过被丞相夫妻利用。”
“当伴读就是献祭去的,他无名无份,又什么都不懂,那些个公子王孙谁会认同他?”
“我听说伴读是比照太子功课学习的,这……让一个四书都没学过的孩子去学策论,真不是让他去荒废时日吗?他哪里跟得上?”
“可怜……”
“还好他跑了,是个聪明的孩子,上天有眼……”
……
百姓们弄明白前因后果,都有些唏嘘,看着辛馍的神色也带了怜爱。
辛馍倒是浑然不觉,看坏人磕头看得认真,还数了数人数。
他转头去看沈青衡,小声问:“人类,云邀能看见吗?”
“可以。”沈青衡抬手覆在少年头顶。
男人安抚完辛馍,便从轮椅后走了出来。
众人一直都看不清他的样貌,此时一对上气势如虹的男人,竟纷纷跪伏在地,口称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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