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成天黏着沈青衡,支使男人做这做那,岂料沈青衡照单全收,什么都顺着他。
辛馍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开始无理取闹。
沈青衡让他睡觉,他偏不,就窝在男人怀里捣乱,挠腹肌也就算了,还直接咬。
他自以为自己很无理取闹,结果也不过是惹得男人将他按在被窝里,足足吻到了昏迷。
很显然,他无理取闹的程度还不够。
毕竟时间有限,距离上学也就一天了,辛馍没法再等,索性在厨房里就闹起来。
他故意装模作样,说反话,把锅都推给沈青衡,当小尾巴,非要男人边做菜边抽空来喂他,好几次菜都差点烧糊了。
照理说,寻常男人被这么一折腾,多多少少会烦躁。
可沈青衡偏生就没生过气,连他摔了勺子,也只想着他有没有受伤,对他不听话偷吃甜的,也只字不提。
辛馍根本不明白,手册说的“激怒”,和他理解的“让沈青衡烦躁”,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
他闹呀闹,沈青衡就是始终哄着他,也没有因此生气,不让他去上学,要关着他之类的。
辛馍逐渐沮丧起来。
虽然肚子吃得滚圆,散步看风景也很惬意,但他始终惦记着这事。
这个担忧一直持续到了辛馍饭后消食完毕,管家过来禀告太子来访的时候。
“大人,陛下许是有意让小公子给太子当同窗,毕竟太子一直没有伴读,小公子长得这样好,又乖巧聪明,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管家非常谨慎地道出了自己得到的情报。
沈青衡闻言,眸色微冷,却也未曾说什么,只微微颔首,道:“本座知道了,传话让他们回去休息便是。若皇帝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老管家一听国师这样体贴皇子们,眼中带了笑,转身出去了。
辛馍听着却是真的生气了。
他推开男人的手,小声道:“伴读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说你陪我上学的嘛?”
少年几乎是一瞬间就眼尾通红,抿着唇珠委屈极了。
沈青衡见他要哭,不由敛起眉,当即大步过来握住辛馍的手,蹲在轮椅前看着少年,哄道:“怎么生气了?伴读不过是皇帝的打算,本座绝不会同意此事。”
“你不同意别人跟我一起玩,可是你明明说要放我飞的,你就是哄我,想骗我。”辛馍狠狠挠了一下男人的手心,又把手抽回来,藏到身后,不让沈青衡碰。
他转开脸不看对方,一副生气又傲娇的模样,此时眼眶通红,鼻尖也泛着红,眸中泪光点点,看着着实漂亮极了,又惹人怜爱。
沈青衡无奈,抬手轻轻捂了捂少年的脸,见辛馍偏着头,又起身凑近,贴近少年,温柔地啄吻着眉心,低低道:“乱想什么?本座何曾说过要放你走,捕风捉影的事。”
那日的日记本就是“在护着辛馍的前提下看他飞”,沈青衡未曾想过要放手,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再者,男人也没想过辛馍会听见。
然而,辛馍就认准了这事了。
他安静地被吻了几下,才拉下沈青衡的手,嘟囔道:“你没说实话。可是我听见了。”
少年伸出细白的指尖,戳了一下男人的心口,闷闷道:“我要自己出去玩。你不准跟着我。”
说完,辛馍就推开男人的手,转动轮椅换了个方向,往门口去了。
沈青衡一时神色微怔,拧着眉琢磨了一会儿少年的几句话,狭长的黑眸紧盯着辛馍的背影。
他忽然想起了记日记那一天,辛馍的反常,随后两日辛馍的主动,还有撒娇……
好吧,或许那在辛馍眼里,是无理取闹和试探,可对于沈青衡而言,还真就是撒娇……
眼看着少年出了院门,不过瞬息之间,过往两日有关辛馍的一切,也一一从沈青衡脑海中闪过,并逐渐明晰起来。
没一会儿,沈青衡便低叹一声,头一次捏了捏眉心,脚下却根本不带犹豫地跟了上去,甚至比往常还快了许多。
且不说娇宝贝是当着面离家出走,就算不是离家出走,辛馍自己要出去玩,沈青衡第一个开始紧张。
……
却说辛馍“当面离家出走”,气哼哼地推着轮椅出来,心里很是硬气。
金书出尽了烂主意,见他如此坚定,心里真实害怕极了,忙不迭地哄崽。
《龙崽养成守则》:“崽啊,你是真的考虑过了,才这么做的吗?”
少年闻言,抿着薄薄的红唇,“狠狠”点头。
“人类不要我,我就要跑。才不求他。”
《心魔求生守则》:“你想过,跑了之后,要去哪里么?”
小龙这会儿生着气,想了想,道:“不知道,去哪都可以,总之就要跑。我考虑过了。”
金书:……就离谱。
《心魔求生守则》:“是这样的,离家出走,你不带东西吗?比如盘缠?比如衣物?”
《龙崽养成守则》:“是啊崽崽,你得慎重考虑。”
辛馍咬了咬唇珠,无辜道:“我知道要带呀,可是我很生气,就不要回去拿了,不对吗?”
金书阵亡。
或许,它们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这小龙根本什么都不懂,离家出走不被欺负就有鬼了。
劝说不成,金书索性藏起来装死,横竖沈青衡是舍不得这头小龙的。
辛馍不知它们在想什么,只凭着记忆出了院门,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大门口。
因为顾虑到他行动不便,沈青衡昨日便让人把台阶都去了,所以一路过来畅通无阻。
辛馍将轮椅推到门边,拉开一边的门,准备将轮椅滑出去。
却不想,轮椅刚刚滑过“门槛”,就轻轻往下陷了一点。
少年疑惑地低头,瞅了一眼,就见原本应该是“门槛”的地方,此刻已经被铲平了,重新填了土。
新填的土很是松软,轮椅轧过的时候自然会往下陷,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轮子又顺着他的力道往前滑了,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委实太过顺利。
辛馍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又收回视线,转而看着自己的腿。
明明刚刚他还很生气的,可是发现沈青衡连这个都替他提前弄好了,辛馍还是觉得难过。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转头往里望了望,没看到沈青衡,又转回来,气闷地把轮椅推出去,边推边娇声娇气地骂人。
臭人类。
就是不要他了,连追都不追。
他才不要伤心。
辛馍气得脸颊绯红,闷头往外推轮椅,以至于门外那一溜站着的皇子,此时看得眼睛都不会转了。
少年身着几乎与国师完全一致的墨色长袍,上头绣着神秘的金色纹路,贴合的布料勾勒出薄薄的肩背,往下便是不盈一握的细腰。
此时正是黄昏,看着并不分明,可那露出来的手背和脖颈依旧白得晃眼,好似泛着莹莹珠光。
夜色衬着少年秾丽至极的眉眼,裹着糯软的嗓音,一举一动,皆是惑人天成。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纷纷别开了视线,平心静气,有些不敢直视了。
无法,美貌有时最能杀人,再看下去,他们不确定能不能拖着腿回去。
尤其此刻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国学院的精英才子,没有一个是蠢的。
试问,能从国师府里畅通无阻出来、并且坐着轮椅的少年,还能是谁?
谁不知道国师带了个美人回府,珍爱至极。
只是皇子们委实没想到,这美人能美到这种摄人心魄的程度。
即便是已经见过的靖远侯,此刻都认不出辛馍就是之前国师带着的苏星蓦。
好在靖远侯有系统,当即提醒道:“他是苏星蓦。之前国师带着苏星蓦出门,都是施了法术的,有着法术遮掩,朦朦胧胧,加上错觉误导,别人记不住也看不清苏星蓦真正的长相,就是想细看,也会被转移注意力。你可不要认错。”
“知道了。”靖远侯立刻回过神,俯身过去同太子耳语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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