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崇沉吟片刻,“我未曾听闻钟夫人外出,想必是推脱不见,料想之前相见之时,钟员外并不知我与宋伊人相识,所以态度和气,多有褒扬,但我送贴上门之后,他们却不愿见我了,应当是宋伊人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许文崇见周子墨抿唇不语,面带担忧,出声安抚,“再过三日,我就将带你们入京,你闺中与宋伊人有旧,明日我带你登门就说你想要临行前瞧一瞧好友,你作为一个已经出嫁的哥儿,没有什么忌讳,如何探望不得,哪怕是生了重病也是使得的。”
“若是执意不许,那必定有问题了,实在不行,便和宋家说清情况,其余的我们毕竟不是宋伊人的亲人,钟家不让我们看望,我们也没有什么法子,但宋家不一样,是娘家,不许娘家的舅兄岳父看望妹妹女儿,传出去,可不好听。”
周子墨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如果宋伊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做到这里,也算对得起我与她那一年多的交情了。”
许文崇看周子墨转身去拿烛台,想要往床边走去,看上去颇为冷静的模样,心头一动,“要是宋伊人真的深陷其中,且其中错处并不在宋伊人身上,你要救她吗。”
周子墨闻言头也没回,自顾自的收拾衣物,准备三日后入京的家当行李,“你说什么胡话呢,救当然要救了,错不在她,那她就是被人欺负了,我虽然和她谈不上多么交心,但好歹也算是个朋友,怎么可能自己有能力却全然不顾朋友死活?可问题是,你现在也才正七品,我拿什么救她?”
许文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周子墨都有了两个孩子了,还是想要确认自己在周子墨心中的重要程度,“我是说,你会不会拿出那块令牌来求李夫人救她呢?”
周子墨手顿了顿,有点沉默,他转身看向许文崇,昏暗的烛光下,他看不太清许文崇的神色,“我……我大概不会的吧。”
他说着不敢看许文崇的脸,“李夫人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啊,令牌没什么用的,不是我舍不得给宋伊人用,只是……”
周子墨说不下去了,他小心的觑着许文崇的神色,感觉许文崇的目光像一团火一样落在他身上,仿佛要点燃了他。
他索性摊开了说,“是,我舍不得给宋伊人用,我想留给我们自己家,以后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我们还能拿着这块令牌求着李大人帮忙,现在用了,万一以后要用怎么办。”
说着他有点委屈,气道,“我是自私,我和宋伊人也没好到一家人的地步,这块令牌也算我们家的底牌了,我舍不得给她用!你要是觉得……”我自私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没说完,周子墨被许文崇抱住了,听见许文崇难掩欣悦的道,“我很高兴。”
“什么?”
“我很高兴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你当初毫不犹豫的就拿来给了我用,子墨,我总觉得你嫁与我委屈了你,总想着要是那日找到你的不是我,陪着你去府城的人不是我,你会不会不答应嫁与我,我什么都没有,给不了你更好的生活,还叫你经常忧心我的仕途,我……”
说着,许文崇声音有点哽咽,“我那段时间没能坚持下去陪着你在家中,更多的还是因为既想着陪你生产又想着考取功名,不叫你继续与我受苦,也不叫其余人说你配我可惜了。两相比较,我最后听你的话去了京城。”
“我怕你最后发现我不可依靠,一直都是你在付出,我却什么好的都给不了你,让你一直陪我吃苦,我怕你……最后离我而去。”
所以我想要尽可能的对你好,想要确认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想要……让你离不开我。
这些话,许文崇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并不是个正人君子,不想让周子墨知道,所以这几句,他只是在心里说了一遍。
周子墨抱住了许文崇,他没想到许文崇会想着这些,他印象中的许文崇一直是智珠在握,温和谦逊的君子,是个可靠,不为外物所动的人。
可是现在许文崇说了出来他的心声,他这才知道,许文崇也会脆弱,也会担心,就像他担心许文崇未来有权有势之后会不会纳妾一样,因为本朝是允许和离的,允许女子哥儿改嫁,所以许文崇也会担心自己离开他。
周子墨没有先给许文崇安慰,没有说什么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他轻声问道,“文崇,重渊,你以后会纳妾吗。”
许文崇毫不犹豫道,“子墨,我之前说过的,你是我心爱之人,亦是我心中世上最好之人,我既然有了你,就决计不会去纳几个远不如你的人,来教你伤心,莫说有了你,就是你未嫁与我,我已见过世间绝色,其余人,我再也看不上了。”
周子墨红着脸亲了亲许文崇的唇,看着他温如一汪湖泊的眼睛,感受到了平静与安宁,他忽然鼻尖一酸,“生孩子好疼啊。”
他把脸埋入许文崇的怀里,“那天我脑海中空茫茫一片,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能跟着稳婆的话用力,老二留在肚子里,怎么都没动静的时候,我还想过,老二是不是死胎,所以一直没有动静,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你在边上啊。”
许文崇感觉衣襟有点湿,他搂紧周子墨,“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了,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了。”
周子墨先是哽咽,接着哭出了声,“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老二没能生下来,或者我和老二一起没了……”
许文崇听的心如刀割,只能抱着周子墨轻声安慰,周子墨哭了一阵,想起了自己最终想要说的话,“文崇,我不想再生了。”
许文崇一怔,很快就道,“我们已有两子,生育伤身,我们不生也好。”
许文崇想了想,接着道,“我记得一本古书记载着避孕的法子,我倒时候去找来,必不叫你再受生育之苦。”
周子墨闻言自然高兴,他之前还在想着该如何和许文崇提起自己不愿意再生了这件事,他想了好几种说辞,其中之一就是刚刚哭自己生产太痛了好叫许文崇心生怜惜,但就算是这种,他也没想过许文崇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还主动要去找避孕的法子。
周子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免雀跃,迎着许文崇温柔的目光,他粲然一笑,“你还记得你和我表明心意时,说的话吗。”
许文崇当然记得,他哪怕现在夫郎孩子都在怀中,他也觉得那天想起来像是做梦一样。
周子墨没等许文崇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说我与你在一起是吃苦,可是——我的世界充满荒芜,你含笑问我可愿与你这一穷二白的书生受苦时,我却觉得,与你一起方不算苦。”
“所以文崇,你不离,我必然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鸭,今天这章评论下面前十五个小可爱送小红包,祝愿大家新年万事如意,越过越好哦!(希望我的红包送得完)
欠更-1,4000+营养液欠更+1,目前欠更7更。
虽然债没有增加,但也没有减少呢(虚弱)
希望我过年前还完欠债,我希望我过年可以恢复三千字摆烂时光,日六有点痛苦了(流泪猫猫头.jpg)
第七十七章 【二合一】
次日, 许文崇就带着周子墨去了汴梁。
钟府。
许文崇上前叩门。
开门的门房是个老伯,他看到许文崇脸色就变了变,许文崇把这变化看在眼里, 没有说话, 而是温声道, “老丈,麻烦通传一下,在下携夫郎来访。”
那个老伯叹了一口气,但什么也没说,就进去通报了。
钟氏一族虽然是世代相传的世家,但汴梁钟家可不是嫡系, 要不是这一支里出了一个大官, 恐怕现在也只能守着一处旧宅和几个老仆过清贫日子, 哪有现在仆役成群的日子?
就是如今也没有知府府上五步一亭阁, 十步一景致那种奢华之感。
也不能用知府府做比较,毕竟知府府是因为上一任知府贪财这才修的如此极尽奢华, 不过钟家比起宋家来讲门第却要高上不少, 更何况宋家当初也并未多富有, 钟家也不需要宋家的钱财, 宋伊人嫁入钟家到底凭的是什么,不得而知。
上一篇:当龙傲天穿成团宠文幼崽
下一篇:痴情炮灰不干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