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教室里,鸡蛋葬礼办得有模有样,桌上摆满了白花装饰,装着蛋壳尸体的纸棺材就放在中间。
纸棺材旁边还立着一个小小的纸墓碑, 上面写着两行字——
【任奥添之子, 段舟律之侄】
礼金登记本上的名单越写越长, 抽屉里的巧克力也越来越少,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葬礼也结束了。
下午放学,段舟律提着一大袋子的礼金,任奥添则是捧着一个纸棺材,失魂落魄。
任炀等在校门口,一眼看到两个小卷毛,两人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白花。
任炀有些疑惑, 接小朋友上车之后,问:“白花是老师给你们的吗?”
“我自己做的。”段舟律理了理胸前的白花,“小侄子不在了,中午办了葬礼。”
毕竟是在教室办的葬礼, 条件有限,连丧服都没有,就只能自己做白花戴在胸口了。
“小侄子不在了?”任炀连忙望向任奥添那边,这才注意到任奥添手里一个小纸盒。
而当任炀打开纸盒时,里面就只剩下半边蛋壳。
任炀忍着笑,问:“怎么碎了?”
任奥添更委屈了, 将脑袋靠在舅舅肩膀上,一声不吭,不愿意回答。
段舟律碎碎念解释:“任奥添上体育课的时候把鸡蛋带过去, 又没保护好……”
段舟律说了葬礼的事情,将礼金袋递到舅舅面前,又从包里拿出礼金登记本,说:“我们收的礼金。”
任炀接过来一看,袋子里都是一些零散的小包装零食,又翻了下那个登记本,上面全是人名,笑着:“你们收了这么多?”
段舟律:“后来巧克力不够,之后就没收了。”
一个客人换一个巧克力,他买了好几盒巧克力当回礼,全部都发完了。
任炀知道两个小朋友很在意这个鸡蛋,又看了看纸盒里的半块蛋壳尸体,商量道:“那要不要给鸡蛋换一个大点的棺材?到时候放到柜子里收藏。”
段舟律没说话,而是望向任奥添,毕竟这个鸡蛋是任奥添的孩子,让任奥添做决定。
“下葬吧。”任奥添叹息,脸上神情格外惆怅。
回到城南,任炀先去附近花店买了个花盆和泥土。
店老板还以为顾客是买来自己种花的,送了任炀一包种子。
带着花盆回到家,任炀来到阳台这边,准备下葬了。
在下葬之前,任奥添先是仔仔细细将蛋壳清洗了一遍,又小心翼翼用纸巾擦拭干净,给蛋壳一个体面的下葬流程。
段舟律拿了两把儿童玩具铲过来,递给任奥添一把,然后蹲在花盆旁边开始挖土。
直到将花盆挖出一个洞,任奥添把鸡蛋壳放进去,最后再埋上泥土。
可能是蛋壳比较脆弱,在埋土的时候,蛋壳都碎了一部分。
很快,两个小朋友埋好土,段舟律还摘下了胸前的白花放在花盆上,为他的小侄子默哀一分钟。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除了下葬和默哀,两个小朋友还决定今天戒荤不吃肉,连鸡蛋也不吃了。
于是,等到费沉下班回来,就看到餐桌上全是绿油油的蔬菜。
平时家里两个小朋友最爱吃肉,可今天却是一盘肉都没有,任奥添甚至主动拿着碗去夹青菜,反常又诡异。
费沉什么也没说,直到小朋友吃完饭,回房间写作业之后,这才问任炀:“他们两个怎么了?”
任炀无奈:“任奥添买回来的那个鸡蛋在学校不小心弄碎了,说是戒荤一天,还要戒鸡蛋一周。”
不过这个戒荤计划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小时后,晚饭没吃饱的任奥添从卧室里出来,慢慢溜达到餐厅,从冰箱冷冻层里拿了一袋鸡翅出来,然后递到舅舅面前。
任炀起身,去厨房做了一份烤鸡翅,顺便炸了一份薯条。
段舟律也闻着香味过来了,乖乖坐在餐厅椅子上,连碗都拿好了,就等着吃鸡翅。
两个小朋友吃了一顿烤鸡翅宵夜,吃饱喝足了,这才回房间继续去默哀。
任炀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两人坐在桌子前,一个在给鸡蛋画遗像,另一个是在写祭奠悼词,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好在一晚上过去,一觉睡醒的两个小朋友不再纠结鸡蛋的事情,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任炀一大早送两人上学,下午又去接两人放学。
只不过今天接放学的时候,任炀意外在校门口见到了段家的老管家,也是来接小朋友的。
学校里,一群小朋友乖乖排着队伍出校门。段舟律也在队伍里,刚想朝舅舅跑去,就看到了另一边的管家。
段舟律的脚步慢了下来,看了看舅舅,又看向管家伯伯。
管家笑着俯身,问:“要不要回来吃饭?”
一旁,任炀没有阻拦,把主动权交给了段舟律。
段舟律问:“吃完饭就回来吗?”
管家应下。
“好呀。”段舟律把书包给了舅舅,跟舅舅挥了挥手。
除了段舟律,管家也邀请了任奥添。
只是任奥添和段家不亲,一转身,直接坐上舅舅的车。
最后,管家带着段舟律回到了段宅。
已经很久没来段宅了,屋内摆设还是和原来一样,冷冰冰的,就连晚餐也还是和原来差不多。
段老爷子就坐在主位上,看到段舟律放学回来,也没有问什么。
两人各自吃着晚餐,谁也没开口。
倒是段舟律朝爷爷那边看了好几眼,看到爷爷的头发和原来不一样了,有了很多白头发。
段舟律收回视线,低头老老实实吃饭,坐姿也是规规矩矩。
直到吃完了,段舟律这才小声跟爷爷说了第一句话:“有白头发。”
段老爷子只是放下筷子,垂下眼。
许久,段老爷子这才开口:“还要在城南住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段舟律却是摇头道:“不回来。”
如果放在以前,听到这话的段老爷子一定会动怒。
可现在,段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茶杯,手上却是不知不觉用力。
任家到底有什么魔力?
没钱没资源,就只是乡下养大的穷酸一家子。可他儿子要跟着姓任的走,他孙子也要跟着走。
就连他看着长大的费沉,居然都和任家的人结婚了。
为什么?
都半年了,段舟律还是要跟着那个穷酸舅舅。
一开始他想着段舟律年纪小,不懂事。只要小孩子在外面吃苦了,过得不好了,就会知道段家有多好。
可一直到现在,段舟律还是不回来。
段老爷子放下茶杯,反问:“你知不知道,你爸是被那一家子害死的?”
“心机深,还故意藏了一个双胞胎。”段老爷子冷笑一声,对任晚晚依旧没有好评价。
明明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可当初律师联系她的时候,却故意瞒了下来,然后躲回乡下了。
现在好了,另一个双胞胎在乡下野惯了,认都认不回来,养不熟。
段舟律低头沉默,这也不是爷爷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说了,类似的话已经听过很多次。
不过这一次,段舟律开口:“妈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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