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攥住了衣角,小声祈求:“能不能换种方式?”
周独寒:“自是可以。”
林雪皎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眼睛一亮,其中闪烁着粼粼水光。
周独寒压住了唇边的笑,垂下了眼睑,故作冷淡道:“那便小师叔自己来吧。”
林雪皎原本已经起来了,听到这话,却又坐了回去。
他呜呜道:“可是、可是我不会呀。”
周独寒也不语,只伸手捂住了心口,眉心紧皱,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看起来格外痛苦。
林雪皎顿时慌了心神。
连想都没想,笨拙而生疏地上前,对准了那过于单薄的唇线,用力地亲了上去。
因为太过于慌张,贝齿一打滑,不知道把哪里给磕破了。
一股血腥味冒了出来。
林雪皎还以为是自己的,先是眼睫一颤,等到看清周独寒唇边的伤口时,更是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周独寒抬手一拭,手背上留下了一道猩红的痕迹。不过他也不恼,只是含笑道:“看来小师叔是真的不会。”
林雪皎局促地搅动着手中,眼尾湿红晶亮,衬着雪腮,如同一块上好的翡翠红玉。
“我、我是不会。”他埋头闷声道,“是我太笨了,对不起……”
声音细细弱弱,让人怜惜之余,更激起了一股想要狠狠欺负的念头。
周独寒的声音越发地温和:“不若就由我来教教小师叔。”
林雪皎也不懂得拒绝,就这么温顺地看着。
……
等到离开山洞之时,林雪皎是脸颊嫣红,气息不稳,双腿发软,就连走都走不动了。
他哭过了一阵,实在是累得不行,靠在了周独寒的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周独寒伸手轻轻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
之前在山洞中,有一半是装得,有一半是真的疼。
山海珠还未真正认他为主,时不时地在丹田气海中翻涌,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但奇怪的是,只要靠近小师叔,这山海珠就会变得格外平静。越是亲密,就越是温和。
他仔细回忆。
似乎在被天火焚身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山海珠也一分为二,其中一缕清气钻入了小师叔的怀中。
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周独寒垂下了眼皮,目光落在了林雪皎的脸侧。
少年的皮肤白皙莹润,连一点瑕疵都找不见。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唇微张,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仔细一听,大抵是“不要”,或是“对不起”。
被欺负了还要道歉。
实在是可爱可怜,又让人觉得可欺。
……
等到林雪皎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第六峰上。
睁开眼睛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垂在床前的红罗帐,忽然想起了什么,翻身坐了起来。
他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里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一截细长的锁骨。乌发也散乱了下来,垂在了肩膀上,发梢微微打着卷。眼瞳惺忪,睫毛卷翘,犹如蝴蝶羽翼扇动。
实在是乖得不像话。
他贝齿一咬,细声细气:“2208?”
【……在】
林雪皎吸了吸鼻子:“我怎么回来了?”
【你睡着了,周独寒把你抱回来的】
林雪皎含糊地“哦”了一声,一手托着下巴,白软的脖子支棱着:“那、那我的仇恨值……”
他不太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只知道,周独寒对他又咬又啃,几乎要将他吞吃入腹,想来已经是恨得紧了。
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总得要有些仇恨值才对。
不提起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2208简直就要气晕过去了。
无数乱码闪烁,最为明显的,就是中间那一个硕大鲜红的“0”。
孤零零地挂在哪里,像是在无声地嘲讽。
尤其林雪皎还皱了皱鼻翼,一副天真姿态:“仇恨值有一百了吗?”
2208很气。
气得想要发狂、发癫。
但是它又知道,实在是怪不到宿主的身上。
毕竟宿主这么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懵懵懂懂,被主角占尽了便宜。
而正是因为知道这点,2208才格外憋屈。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林雪皎迟疑地开口:“怎么了?”
2208面对着这般期冀的目光,又不好直说实话,只好含糊其辞:【还差点】
林雪皎丝毫没有怀疑,立刻就相信了这话,双手搭在了膝盖上,微微仰头:“还差多少?”
2208:【就是差点】
林雪皎的手紧紧握起,声音清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林雪皎认真地说:“肯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我会继续努力的。”
2208泪目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离开了后山后,周独寒拿着月夜草找上了代课师兄。
代课师兄倒是十分意外,起身迎了上来。
周独寒拱手行礼:“师兄。”
代课师兄上下看了一眼,足以看出周独寒气息紊乱,显然是受了伤,但精神气却是足的,眉眼间带着意气。
“你找到了月夜草?”代课师兄问。
周独寒:“是。”他从袖中取出了巴掌大小的玉匣,送了过去。
代课师兄接过一看,玉匣中的月夜草栩栩如生,散发着月白色的光芒。根茎完整,花瓣舒展开,从品相与灵气上看,已是上品。
代课师兄赞道:“好极!这株月夜草足以做为主药,炼成一枚上好的筑基丹。”他话锋一转,“你第一个取得月夜草,远远胜过其他弟子,看来我没有看走眼。”
周独寒神色依旧:“师兄谬赞了。”
代课师兄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递了过去。
周独寒束手,没有去接。
代课师兄手一抬,将令牌扔了过去:“拿着罢,外门遴选的名额我早就给你留着了。”
意思是,就算没采来月夜草,他也会推荐周独寒参加遴选。
现在不过是名正言顺,顺水推舟罢了。
周独寒这才握稳了令牌。
令牌似木非木,通体乌黑,正面雕刻了上清宗的宗纹,鸾凤云中现。而反面,则写下了周独寒的姓名。
代课师兄开玩笑道:“一人一令,你千万保管好,若是丢了,可就没法子参加遴选了。”
周独寒反手将令牌收起:“是。”
代课师兄:“遴选于三日后开始,你好好回去休息。”他顿了顿,“先把伤养好。”
周独寒不明所以,顺着代课师兄的目光,按上了唇角。这一动,牵扯上了上面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代课师兄嘀咕:“也不知道是怎么伤到这里的。”
周独寒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收起了令牌,走出了试剑坪。
平日里在此练剑的弟子,现在应当还在后山找月夜草,故而试剑坪上一片寂静。
周独寒右手握住了剑柄,沉下心,手腕一抖,平稳地将剑刺了出去。
刺、拨、撩……如此重复百遍下来,筋骨也随之打开。
目光落在剑尖,他垂下手,缓缓吁出一口长气。
此次遴选,势在必得。
周独寒收剑,准备下山去。
可当来到天阶时,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了第六峰。
云雾缭绕,亭台楼阁隐约朦胧,好似天上宫阙。
他凝望片刻,口中无声地吐出:“小师叔……”
尾音落下,周独寒容色一峻,缓步走下天阶去。
百丈天阶漫漫。
走在其上,狂风冷峻呼啸,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周独寒走得极稳,一步又一步,亦如他的本心,未曾有一点动摇。
因为他知晓,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重回这九重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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