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死他了。
关夫子看了一眼,说道:“我也不为难你。”
李染松了一口气,还是夫子好。
就见关夫子拿出一令牌:“说吧。”
李染:“……”
上央宫仙诏,见仙诏者如教主亲临。
这仙诏本是关夫子用来召见夜行神官的,结果却用在了李染身上,关夫子其实也不是一个拘泥之人。
李染赶紧对着仙诏行了一礼,然后道:“教主派我秘密前来登仙城,寻找能够修复二十年前从古修士最后的栖息地带回来的古器碎片。”
关夫子眉头皱了一下,那古器碎片他自然知道,他也曾研究过一段时间,可惜碎得太凌乱了,根本没办法修复。
他也清楚,上央宫这二十年,花在修复这件古器上的时间不少,但最终都一无所获。
他上央宫都修复不了的东西,登仙城中有人能修复?而且教主还知道此人?
如果是这样,他上央宫为何还要花二十年,费劲心思的去摸索。
关夫子心道,连教主也隐藏着秘密么?
李染继续道:Www.52GGd.Com“我之所以被那绝世凶祟截杀,正是因为……古器被修复了,我身上带着被修复的拓本返回上央宫,这才被阻截。”
关夫子脸上表情惊讶,当真有人修复得了那古器?都破成那样了。
不由得问道:“你来登仙城找的是哪位隐士高人?”
没听说过登仙城中有这等人物。
李染的表情也古怪得很,半响才到:“谢桢。”
似乎怕关夫子不相信,拿出了怀里皱巴巴的拓本:“这就是他修复的拓本,我亲自比对过那件已经修复的古器,一模一样。”
关夫子:“……”
一时间愣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他好歹教过谢桢一年的时间,当初胡子都被气得捋掉了好多次,性格之恶劣生平罕见,实在难以教化。
不然,上央宫也不会直接将谢桢送了回去,谢桢何止是自己身上有问题,他还带着上央宫那些还不知事的弟子,将整个上央学宫搅得乌烟瘴气。
李染:“我觉得……谢桢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教主似乎对这个秘密有一些了解。”
关夫子心道,光是能修复上央宫倾尽全力也无法修复的古器这一点,谢桢就不可能是传言中的那般不堪,不然他上央宫算什么?
只是,谢桢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他们上央宫的教主宇文浩然又知道多少?
关夫子年纪大了,很多心思都用在育人上,很少再管上央宫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看来回去之后得找宇文浩然好好谈一谈了。
然后目光看向李染递过来的拓本。
李染:“夫子,这图案画的是什么?”
李染其实也好奇地研究过,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关夫子博闻广识,知天下事,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关夫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响:“像是一张地图。”
但这世间地理皆掌握在他心中,这张地图和他已知的任何地理环境,山川河流的走向都不相同。
未知之地的地图?
那到底是哪里?
曾经去过古修士最后遗迹的五圣天,将这些古器碎片中的秘密看得极重,各自研究,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谁研究出来一点什么。
如今,上央宫有所进展,却因为这一张地图遭到了截杀。
这未知的地图上说不定真藏着什么。
关夫子研究了一会儿,这才道:“如今那绝世凶祟已经伏诛,你将这拓本带回上央宫,或许教主能看出点什么。”
李染赶紧应是。
本就耽搁了很长时间,如今阻碍清除,也是他该秘密返回上央宫的时候了。
李染的离开这次悄眯眯的,连东方欲晓都没来得及告诉,只是让关夫子代为转告一声。
整个登仙城,表面上看上去依旧平静,那暗藏的洪流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甚至因为清谈会即将到来,热闹非凡。
比如,折花君,经常带着一群无情圣天的小孩,敲锣打鼓的在街道上表演,杂技,二胡,以及小鸡恰恰舞。
谢桢路过的时候看过一次,他觉得无情圣天或许会来问罪,这都教成了个什么样了。
不过折花君的二胡倒是拉得稍微有些模样了,谢桢有时候都能听到一些熟练的旋律,而且对声音波及范围的控制也好了不少,不会一群一群人的哭天抢地,上吊跳河。
这门传承是愈发得心应手了。
谢桢也经常带着几个门人往关夫子面前凑,为啥?
这么好的夫子在这里,他怎么也得带着去蹭蹭课啊。
大罗天现在的教育是不完整的,因为连个教基本知识的夫子都没有,这么下去,至少陈云豹会变成一个字都不会写的文盲。
这娃还太小,以前都没开始识字。
现在看上去一天乐呵得不得了,等长大了,教成了个文盲,估计陈玄要提剑上门找个说法。
也不知道现在好心提醒陈玄再生一个还来不来得及。
这教书先生也不是随便找的,若仅仅是识字也就罢了,但仙门的教书先生,启蒙的不仅仅是文字,还有除祟的一些基础。
这就不是凡间的夫子能胜任得了的,而且凡间那些夫子教的很多东西对修士完全无用,根本不需要修士花费时间学习。
谢桢愁着怎么给大罗天的门人找一个好的夫子。
暂时也只能在关夫子这蹭一蹭课。
关夫子看向谢桢的目光就更加迷惑了。
谢桢那性子居然还能关心门人的学习情况?
以前自己都不好好学,现在倒是严格要求起来门人了。
关夫子看得都直摇头:“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哪怕认真一点,也不至于教个小孩都束手无策,满脑子一点圣贤文学都不会,误人子弟。”
但内心多少有种舒坦感,以前不知道是谁啊,天天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说什么读书无用,圣贤之言都是过时的狗屁,气得人吹鼻子瞪眼。
现在却知道读书的好处了?
呵。
谢桢也挺尴尬:“以前不是没有门人嘛,也用不着自己操心,现在有了这么几个门人,才知道有多累人。”
关夫子恩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你也非是一无是处,连我上央宫二十年都修复不了的古器都能修复,当初倒是我看走眼了。”
谢桢心里一哆,这老夫子总是话里有话,让人心惊胆战的。
其实谢桢也疑惑得很,不就是像拼图一样将碎片拼在一起吗?上央宫的人当真自己修复不了,偏偏拿来给他修,若说上央宫的夫子没有耐心,谢桢是怎么也不相信。
关夫子说道:“让我看看你修复的古器。”
他也十分好奇,正是因为他也尝试修复过,才知道其中的难度,所以谢桢到底是如何修复的?
谢桢带着关夫子进了制卡室,那古器就被谢桢随意的收着,根本没怎么当回事。
将装古器的盒子端了出来,揭开,露出里面的古器。
一块一块的碎片,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一起。
谢桢输入了一点灵力,那副图又出现在了空中。
关夫子只是看了图一样,就没在关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拼合在一起的古器。
碎片太碎,根本不可能根据形状进行拼合。
不由得问道:“你是如何拼好的?”
谢桢迷惑地答道:“这些碎片虽然碎得不成样了,但上面的灵韵尚在,灵韵形成了丝状的线路,这些线路在每一块碎片上都不一样,只需要根据同样的线路进行连接,耐心一点总会拼成功。”
关夫子古怪地看着谢桢。
谢桢摸了摸脸:“怎么了?”
关夫子心道,灵韵的线路?
在他们眼中,灵韵就是灵韵,是一团十分独特的气息。
哪里来的线路?
谢桢居然有这等不为人知的天赋,甚至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制卡师的道路上,他拥有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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