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泽枫:“哥,你别生气,我……”
顾引舟甩开了他的手,力还挺大,蒋泽枫后退两步,连着叫他两声他都没应,他后退一步。
“噗通”。
顾引舟听到身后的水声,转过头,只来得及看见水花四溅,一只手在水面上扑腾着,水下人影顺着水流往下而去,他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直接钻入了水中,往中间的水深的地方游了过去。
那一块地方水流湍急。
蒋泽枫沉没在水中,发丝散落,在水中沉沉浮浮,他看见了顾引舟游了过来,轻轻扬了扬唇,在他伸手过来时,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抱着他腰身,浮出了水面。
顾引舟性子也有倔的方面,气头上不搭理人,蒋泽枫便只能使些别的法子,这处水深,但还不到淹没过他的地步,只到他胸口。
他算好了下去了。
黑发贴着脸颊,滴滴水珠顺流而下,蒋泽枫睫毛上都沾了水,在阳光底下折射着细碎的光彩,他微微张唇喘着气,抱着顾引舟的手使了劲儿。
顾引舟在被他抓到时,就知道是上当了。
“蒋泽枫。”顾引舟低声喊了声他名儿,手抵在他胸口,面上没什么表情,俊俏的脸庞看着凶悍,眸中平静无澜的表面下暗潮翻涌,“哥对你好,你就对别人好是不是?”
“哥,哎——”蒋泽枫无奈叹了口气,刚憋死憋的久,他喘息了声,缓了缓,说,“我没想别的,真的,我向你发誓。”
他说着,真竖起了手指,“我要有二心,那就是天打雷劈不得好唔……”
“闭嘴。”顾引舟捂住了他的嘴,额角青筋鼓动,“别胡说。”
蒋泽枫下半张脸被小麦色的手捂住了,他眸子弯了弯,脸上挂着水珠,看着有些许可口,清俊的面容流露出几分轻佻的神色来,他扒拉下顾引舟捂着他嘴的手,“哥,你心疼我。”
“是,你就仗着我心疼你。”顾引舟咬牙切齿的说,脸上有几分红,不知是闷热晒的,还是气的,一路红到了耳根,愈发的明显。
他浑身也湿透了,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蒋泽枫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要落不落的那滴水上,忽而凑上了前,探出舌尖,舔舐过他下巴。
顾引舟的那股子气性就这么被打断了。
他呼吸一滞,下巴温热的有些痒,似被猫儿舔过似的,蒋泽枫往上贴在了他唇上,他浑身一颤,忙别开了头,低声道:“你疯了!?”
这儿要是被人瞧见了——
“就是疯了,也是为你疯的。”
蒋泽枫往前一步,将他压在了河中那块大岩石上,掰过他的脸,凑近了亲他,顾引舟躲了好几下都没躲开。
蒋泽枫像是一到兴头上,便不管不顾的性子。
许是在外头,顾引舟心跳的格外的快。
耳边被水撞击石头的声音填充,顾引舟背脊贴着尚有太阳余温的石头,河流的水从胸膛处流淌而过,两人紧贴在一块,唇上湿润触感勾人心弦。
蒋泽枫伸了舌头。
顾引舟僵硬着。
“哥,张嘴让我进去。”蒋泽枫贴着他唇模糊哼哼道。
顾引舟:“……”
心跳的厉害,他从了蒋泽枫的意,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放过别处一点动静,就怕有人经过。
他神经紧绷着,可在这种情形下,似乎还更有感觉些了。
舌尖抵死缠绵般,津液也交织在了一起。
顾引舟没同人这么亲密过。
亲了多久,他背脊就紧绷了多久,蒋泽枫上半身向他倾斜着,掌心垫在他身后,一寸寸的数着他的疤痕。
许久过后,他才往后退了些,唇似有若无的蹭过顾引舟被亲得殷红的嘴唇。
“你想没想过,叫人看见了怎么办?”顾引舟压着嗓音。
“不会的。”蒋泽枫说,“挡着呢,要真有人来,也听得见。”
“发什么疯?”顾引舟捏着他的下巴。
一通折腾下来,顾引舟都没了那股子气性了。
“陈叔一家照顾我们那么多,人要知恩图报不是。”蒋泽枫说,“而且虎子好些日子都没见着了,我想问问。”
他拉着顾引舟小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来回摩挲安抚着。
顾引舟紧紧捏住了他的手,平息着呼吸,哑声道:“……行,我和你去。”
两人回家途中,走大路,陈家是必经之地,蒋泽枫挑着扁担,身型颀长,扁担也未能压倒他那身散漫的气场。
陈家门口,陈叔坐在门槛上歇息,看起来也是刚从地里回来,脖子上搭着块擦汗的帕子。
“陈叔。”蒋泽枫过去打了声招呼,给了他一条鱼,中途只字未提陈姑娘,只问陈谦虎的事儿。
顾引舟在一旁看着呢。
不知为何,提起陈谦虎,陈叔脸色有些不大对劲。
“那臭小子,没回来呢。”
“哦,叔,这都好些天了,虎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陈叔听到这话,脸色更是古怪了,但又马上笑着说:“能有什么事,他就是个不听话的,别管他——说起这个,我还想和你说呢,昨个儿有两个外村人,问起你来着,蒋二,你别不是惹什么事了。”
村里人就那么些,便是平日的卖货郎,大家都是熟的,外头来的,大家一眼就认得出。
“外村人?”蒋泽枫没留意到身后的顾引舟蹙了一下眉。
他问:“说什么了?”
“问你家住哪呢。”
村里都会排外,外村人打探消息,大家伙都会警惕些。
闲聊几句,蒋泽枫就和顾引舟回了家,他们把多的鱼放缸里,晚上打算煮一条吃,顾引舟熟练的拿着刀处理鱼鳞,开膛破肚,将鱼肉切成一块一块的。
傍晚,家家户户传来饭菜香。
到了晚上,蒋泽枫趁着顾引舟去茅房的功夫,出去溜达了一圈。
他刚到陈家附近,便听到了那边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我不嫁,我不嫁!娘,娘,求你了,求你了……”
“你不嫁,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死吗?啊?虎子啊,我的儿啊……”
“好了好了,都别给老子哭了!”
屋内亮着烛火,蒋泽枫蹲在墙角,听着里头一屋子的吵闹声,大致是听了个明白,昨日,陈叔给陈姑娘相了门亲事,是镇上的一户人家,人家答应给的彩礼不少。
陈谦虎这几日不见,是在赌坊欠了大笔的银子,如今人家摁着他不让走,还威胁说要剁了他手脚,这陈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便想将这陈姑娘嫁了人。
陈姑娘不愿,便和他们吵了起来。
“啪”,一道清晰的皮肉碰撞声响起,光听这声音,就知下手有多重。
蒋泽枫挠了挠脸。
“你不嫁也得给我嫁!老子养了你那么多年,你要看着我陈家断后是吗!”
“爹……”女人颤抖着嗓音,一声声喊着他爹,听着甚是可怜。
陈叔平日是疼女儿的,然而到了这关键的选择时刻,却还是硬着心,陈姑娘他娘劝着她,说镇上那户人家有家底,嫁过去不会吃亏。
“娘,你这是要逼死女儿啊!他分明就是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能、怎么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烛火的光从窗户透出来,里面没了声,沉沉的脚步声离去,陈叔出去了,陈姑娘他娘在劝着陈姑娘,陈姑娘一直在哭,后头他娘也做饭去了。
蒋泽枫听着里头哭声渐小,想扒窗户口看一眼,又觉不合礼数——要被顾引舟知道了,只怕是要多想。
他大晚上跑人家姑娘这儿扒窗户听墙角,怎么看都……
蒋泽枫一个转头,看到了身后的身影。
蒋泽枫:“……”
光顾着听墙角了,完全没注意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顾引舟站在他后面,往窗户那头看了眼,攥着他手腕往屋后走去,蒋泽枫任由他攥着,也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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