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彻远下了树,和那避水犀打斗了起来,但一人又怎么敌得过一群,且还顾及旁人,很快落于下风,谢颂舟给澜玄留下一句“在这别下去”,就跳下了树。
他从怀里摸着各种这些时日做的毒粉,不要钱的往外撒,敌友不分,避水犀和没来得及上树的人都中了招。
那避水犀群叫了一声,没过片刻,齐刷刷的跑了。
现场一片狼藉,残枝枯树落满地,这里的避水犀不是外面那种普通的避水犀,程彻远好几次差点被避水犀角顶了,身上受了点伤,又受谢颂舟毒粉残害,一时身上传上难以言喻之感。
地上也有两三人打滚哀嚎。
“谢兄,你方才,撒的是什么?”
“好像都有……”谢颂舟看着几个空了的瓶子,扔给他一个瓷瓶,“口服即可。”
程彻远看了眼,“这是什么?”
“解药。”谢颂舟说。
解药……程彻远默默吃了一颗,片刻后,身上异样散去,他把解药分给了其他几人。
谢颂舟捡起地上一枚令牌,是方才程彻远掉的,他还没细看,程彻远就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
“谢兄——”他几步走过来。
“你的吧。”谢颂舟把东西给他。
程彻远:“多谢。”
天色已晚。
众人回到了他们先前出来的那个洞穴,分成了两拨人,谢颂舟和澜玄坐在一边,那十几人坐在一边,在充分了解到谢颂舟随身携带毒粉后,那些人不敢再说他什么,生怕一个不妥,人家就一把毒粉撒过来。
谢颂舟走到哪,澜玄就跟到哪,但在夜深时,谢颂舟转个身的功夫,澜玄就不见了。
……
夜深人静,丛林危机蛰伏,程彻远出来巡视布下结界,往回走时,总觉身后有人跟随,他转过头,就看到了身后的身影。
“澜公子?”
不远处,澜玄站在树下,一言不发,除却长发高束,身影逐渐与之前来给他们送食的那道身影重叠,月光朦胧了他的面庞,程彻远眉间轻蹙,脸色警惕了起来,他握着手中屠龙刀。
两人对峙着,谁也没有打破这古怪的气氛。
另一道脚步声响起,澜玄偏了偏头。
“程公子。”谢颂舟问,“你可瞧见我那小恩人了?”
程彻远侧了侧身,看见了谢颂舟,他再转头时,那树下竟空无一人。
“程公子?程公子?”谢颂舟唤了他好几声,他才缓过神。
“谢兄。”
“你脸色很难看,发生什么了?”
“我……无事。”程彻远说,“你在找人?”
谢颂舟说澜玄不见了,问他有没有看见他。
程彻远说没有,犹豫了一下,问:“谢兄,你可了解那位澜公子?”
“怎么突然问这个?”谢颂舟说,“你还是信不过他?不管他是何人,我与你保证,他不会伤害你们,他……很单纯。”
程彻远对他有几分好感与信任,但对他这话却存疑,亦或者说,对澜玄,不信任。
他没有反驳谢颂舟,说:“白日你问我图纸路线之事——我有一事和你说,先前是我不够坦诚,还忘谢兄勿怪,不过此处实属怪异,非你我能应付,我想,还是先出了此处为好。”
至少这里不应该是普通人来的地方。
“我能进来,是家中给了一物。”程彻远从衣襟里拿出一物,是谢颂舟之前捡到的令牌,上面的符文很复杂,“此为‘钥匙’。”
……
谢颂舟和程彻远一同回了那个洞穴,谢颂舟本以为澜玄回了他的金窝,没想到回去之后,就见着澜玄在一旁坐着,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旁边放着包袱。
谢颂舟走过去,见地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分散的字,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谢颂舟。
是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与其说是写出来的,不如说是画的。
“你去哪了?”谢颂舟问。
“拿东西。”澜玄指了指包袱,反问他,“你去哪了?”
谢颂舟:“我没去哪。”
澜玄树枝指了指对面程彻远,“你和他一起回来的。”
“你这般质问我……都要叫我误会了。”谢颂舟裹着笑意的嗓音暧昧得似同人调情。
澜玄:“误会什么?”
谢颂舟:“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澜玄自动转换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点头说:“我想和你双修。”
谢颂舟:“……”
“为什么?”他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这么直白和他说这句话,即便是修士间,相互表达双修之意,那也是含蓄的。
这句像是冒犯调戏的话,从澜玄嘴里说出来,偏偏就带着分真挚。
澜玄说:“你烤东西很好吃。”
谢颂舟:“……”
澜玄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不满意,掰着手指头数道:“还会给我吹笛子,还送我东西……”
“你喜欢我吗?”谢颂舟问。
澜玄点了下头。
“喜欢也是可以有许多不一样的,不一定要双修。”谢颂舟说,“我们可以是朋友,即便是朋友,我也会给你吹笛子,弄吃的。”
澜玄想了想,觉得这样很好,可是……
“你和那个丑八怪也是朋友。”
谢颂舟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丑八怪是谁,他朝对面程彻远看过去,修士五感敏锐,他们说话没有刻意压着声音,程彻远有意听的话,都是能听到的。
程彻远眼神复杂的看过来,谢颂舟回以一笑,对澜玄说,“那我们便做知己,如何?”
“知己是什么?”
“知己是关系更为密切的朋友,有些话不必说,也能明白,你懂我,我也懂你。”谢颂舟说。
“你有很多知己吗?”
“知己又岂是能轻易遇见的。”
“我要做你的恩人。”澜玄说,他听别的妖说过,对恩人,那是要以身相许的。
谢颂舟:“你已经是了。”
程彻远说,计划着明日启程离开这儿,谢颂舟答应了,所以,他又问澜玄,要不要随他一起出去。
“出去之后,我们可以去做很多事。”谢颂舟说。
澜玄没说话,往程彻远的方向看了眼。
“为什么讨厌他?”谢颂舟说,“他可算不上丑。”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谢颂舟道:“你便没有什么心愿?”
“我想出去。”澜玄想了想,说,“杀一个人。”
他说这句话时,口吻也是一如往常的语气,纯粹而又不夹杂仇恨的情绪,却让人觉得,分外心惊。
那张漂亮的脸上,情绪也没有多少。
半响,谢颂舟问:“谁?”
“我忘了。”澜玄说,“但我看到他,我会想起来的。”
.
隔天天一亮,一行人便开始赶路。
澜玄跟在谢颂舟的身后,走了大半天,觉得累了,拉了拉谢颂舟,“坐小鸟。”
“嗯?”
“坐小鸟。”澜玄说。
“现在没有鸟。”谢颂舟说,“再坚持一下,行吗?”
“我累了。”澜玄说。
“澜公子累了?”程彻远看了眼天色。说,“不如歇歇吧。”
“哪有那么娇气,这么几步路便累了。”有人犯嘀咕。
“程道长,抓紧时间出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
“他们愿意留下便留下。”
大家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极度的疲乏,也在惧怕着此处。
程彻远张了张嘴:“诸位……”
一时人群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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