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
刚才还感触颇深的青衣人一下子就从沉浸的精神世界中脱离出来了,他气得满脸涨红,连声嚷嚷道:“鸡呢?老子的鸡呢?”
老子那么大,那么大一盘整鸡呢?
他总共就吃了根鸡腿啊!
“哦,看你一副皱眉龇牙的模样,还以为你不爱吃呢。”
餐桌旁,白骏达一边嘀咕,一边也没影响他狼吞虎咽:“喜欢你咋不快点吃啊,我们家吃饭都是要靠抢的,知道伐?”
青衣人:“……”
青衣人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鸡肉香气,瞅瞅别人盘子里香嫩的鸡肉,再看看自己盘中一根啃剩的鸡骨头,顿时额角青筋一颤一颤地蹦了起来。
最过分的是,他眼瞅着王伯不光自己吃,还往桌子底下扔了根鸡腿!
那鸡腿被无形的东西叼住,三下五除二便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骨头都没放过,把里面的骨髓全部吸吮出来,再吐出时只是一地残渣。
比用搅拌机榨过还干净。
青衣人心中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把剩下的骨头架子也捞过来啃啃。还好,郁小潭总算放过了他——少年回到厨房,没一会儿功夫,又端出一个泥丸。
“就知道你们吃一个不够,”郁小潭笑道,“来吧,做了不止一只,慢慢吃吧。”
刹那间仿佛有阳光照进院落,青衣人心中甚是宽慰,望着郁小潭白净的侧脸,顿时感觉眼前的少年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
城东的光华斋里,正一地狼藉。
富丽堂皇的二层小楼歪了,像个滑稽的烂尾楼,西侧的楼脚完全塌陷,墙壁破开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像是有什么蛮横无比地从那里冲撞出来,连带着扯碎了阵法设置的一切束缚。
而那些用于承载阵法的装饰品受到强力冲击,也纷纷碎裂成末,化作纷纷扬扬的沙尘飘荡在半空。
王曲雯望着这一切,心痛得简直要滴血。
她好不容易踏上正轨的餐馆,如此一来又不知要重建多久,在这冲刺的关键阶段,每一天的客流都可能拉开巨大的差距!
“长老!”
王曲雯拉住烟尘中姿容狼狈的一人,眼圈通红,嗓音发颤:“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说是提早的考核检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场鸿门宴?
那长老灰头土脸,面上有一块青紫色的伤痕,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受伤不重,屈辱性极强。
他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推开王曲雯后低声骂道:“还不是你自找的?”
“本来都决定好了,要在梓蓉那丫头的餐馆里考核,有他的嫡系血脉在,或许他还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唉,都是你上报长老会,偏说你的东斋环境更好,待客更周到,厨艺也更强,才让我们一念之差,选择了东斋。”
“我们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强,强得完全不讲道理。”
“这事若是成了,你肯定也有功劳,可现在让人跑了……唉,丫头,你还是早点向长老会请罪吧!”
说罢,长老以袖掩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王曲雯站在一地狼藉中,又惊又愕,狼狈地抿紧了唇。
“……我有错吗?”
她无声地,低低喃喃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前所未有地空荡。
一直以来支撑脊梁的女强人形象,在长老一句淡漠的“朝长老会请罪吧”之下,突然像沙塔一般迅速坍塌,溃不成军。
只是想在长老面前多露露脸而已,只是想给考核团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而已,只是想在这场考核中稍稍占据一点上风而已……
为此她机关算尽,手段频出,已经不知多少日子没能睡个安稳觉。
她只是……想赢而已啊。
这有错吗?
第156章
郁家餐馆里,几人还在捧着叫花鸡狼吞虎咽。
期间郁小潭抬起头,望着青衣人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我听小白说,前日你来我们餐馆,说我做的淡奶不好吃?”
青衣人不假思索道:“的确差了点味道。”
“哦,”郁小潭眸光微转,“那今天的鸡呢?”
“……”
青衣人塞了满嘴的香嫩鸡肉,那香味简直也要渗透在他骨子里,他叼着半根鸡骨头,瞪着眼支吾了半天,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还成吧。”
郁小潭眼睛微眯:“你放下我的鸡再说话。”
青衣人立即摇头。
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一口都不可能,只有靠抢才能稍稍多啃几只骨头他也是没料到……主要是没预想到,郁小潭的厨艺当真有这么强。
这才两天,没道理啊?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青衣人也不得不承认,郁小潭有那个资格继承厨仙的衣钵。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那仿佛要将他浑身血液都燃烧的肉香味,简直要把他焚烧殆尽。
只是青衣人的眉头依然紧皱。
郁小潭的饭菜做的不好,他不开心,可现在郁小潭的水平得到了证实,他却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默默咽下最后一块鸡骨头,青衣人感慨万分,长叹一声:“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吃到这样的美食。”
“郁小潭,对吧?”
他低声地嘟囔几遍,像是要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旋即青衣人抬起头,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定定地望着郁小潭。
“你的叫花鸡做的很好,比我以前吃过最好吃的也不遑多让,”青衣人轻声道,“但是还不够,还不够啊。”
话音落下的刹那,王伯的眸子倏地幽暗了一瞬。
郁小潭微微一愣,白骏达倒是抢先拍着桌子跳了起来:“你这人要不要点脸啊?我们好心请你吃东西,这还不够,你还要怎样?”
青衣人对白骏达的跳脚置若罔闻,抬手在略显宽大的袖袍中掏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掏出一个小酒壶。
是白骏达向郁小潭描述过的那种,瓶身青玉色泽,玲珑细腻,拔开塞子后弥漫出一股醇馥幽郁的香气。
颇为诱人。
“我也只剩下这一点点了,”青衣人摇头叹息着,“若不是……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他在袖口中又摸索一会儿,摸出一个青玉小杯,给郁小潭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酒液纯净剔透,如融化的冰晶在灵玉制成的杯中轻晃,氤氲的酒香更加浓郁了,掺一丝丝甜味,一丝丝花香,让人想起清明时节纷纷的雨,素雅杏花绕枝头,繁花丽色,占尽春风。
就连郁小潭这种不怎么饮酒的人,闻到那酒香,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
他却没注意,旁边的王伯眸色晦暗不明,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老伯望着那酒液,鼻尖微微耸动几下,似是不舍,似是留恋,可万千情绪涌动之余,到了口边终究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少爷,”王伯轻声道,“你可以不喝这酒。”
青衣人方才还心疼得厉害,闻言登时又怒了:“啥,不喝?我都倒出来了,哪个敢不喝试试?”
郁小潭哭笑不得:“行了行了,嚷嚷什么?”
他走上前,端起小巧的玉杯——玲珑精致的青玉杯触手细腻温润,泛着些许凉意,隐隐地透过杯壁渗透入掌心。
“就给这点儿?”郁小潭狐疑地抬起头,“还不够我一口喝的。”
青衣人嗤之以鼻道:“开光期的小家伙,你还想喝几口呢?”
——听这话意,似乎这酒还是能够提升修为的灵物?
郁小潭立即精神了许多,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青衣人手中小壶,心中转过几个弯,面上则不动声色,将酒液一饮而尽。
入喉棉软,清爽而甘甜,仿佛一条上好的绸带从齿缝间滑过,若不是咽下后腹中传来高度酒特有的烧灼之感,郁小潭都不敢相信自己喝下的是一杯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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