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的时候,楚俏也特地叮嘱,大家记得两人一间,互相好有个照应。
于是分配上,自然也是楚俏和牧尤一间,剩下的人再自行分配。
牧尤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秒,他有一些迟疑楚俏是不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让自己和他一个房间。
但看着颀长柔韧、已经走进了门去的雪白身影,牧尤还是垂下眼,很快跟了上去。
楚俏是娇滴滴的什么也不能干的小废物。他本想和牧尤一起,把马车上满满当当的灵药法器搬一些上来,但只稍微动手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整理个开头呢,就累的不愿动弹了。
他这里也酸那里也酸地趴在床上,有些难受地想叫牧尤给他按一按。但又不大好意思开口。
牧尤正忙着呢。
便只得说:“牧尤,你累不累呀。我给你加油吧。”
牧尤:“………”
牧尤看着马车上那些如一小堆山似的东西,不知道楚俏有没有把他号称“丢了”的碧落铃带过来。
他明明有碧落铃……却为什么还要装作旧疾复发,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是故意将偷窃栽赃于他,看他被全门上下责罚么?
一想到此,牧尤心中就感受到一股难言的酸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俏还像一团雪白的玉一般趴在床上,两条腿翘着在空中晃来晃去。全然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模样。
一想到他做的事,再看到楚俏现在的样子,牧尤都感觉越发的分裂。
他又讨厌他,又憎恶他;可一看楚俏的模样,他又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很快入夜。
楚俏依旧在屏风外放了一张小床,把他和牧尤的位置隔开了。
屏风虽然存在,但是靠内侧楚俏的动静,牧尤在外边依然是能够察觉到的。
继上一次合.欢宗余毒发作之后,楚俏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再难过了。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和牧尤待在一块儿的缘故……
只是很快,事实就推翻了楚俏的猜想。
他感受到下腹再次燃起一阵儿说不出的麻痒,并且顺着血液,很快流转四肢百骸,让身体各处都酥酥麻麻了起来。
同时烫的厉害。
那种炽热和酥痒是很难通过物理层面解决的,只好想有一个身体抱一抱,拥在怀里紧紧地贴着。然后把冰冷的触感度给自己……
楚俏难受地喘息了一声,在被里不适地翻了个身。
他把目光投向空茫的空气,盯着屏风上的花鸟刺绣看,却也并不去叫牧尤。
牧尤早已在楚俏第一次翻身时就察觉到了不对,但他觉得……楚俏应当是不会真的难受的。
碧落铃就在他自己手上,他为什么会让余毒复发?
他只是在戏弄他而已……
牧尤这样告诉自己,强制自己闭上眼,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地入睡。
但是屏风那一侧的动静,从来没有像这样存在感十足地落在他耳中过……
楚俏的翻身,楚俏的喘息……都好像再清晰不过,近在咫尺地发生在他耳畔。
透过屏风细微的模糊的丝帛缝隙,牧尤甚至看见楚俏露在被子外的,那一小截柔白的小腿。
因为难受,那截藕白的小腿紧紧地绷住了,莹润的脚趾也扣在冰凉冷硬的木板上。
牧尤心里被软钉钉了一下。
他忽然又想起那一夜,楚俏拉着他的手,枕在面颊下面,无声又安静地掉眼泪……
他这时候,也蒙在被单下,无声地哭泣吗……
牧尤怔怔想。
他的手指掐在掌心,很用力地想要唤回理智。
但是……
楚俏紧紧咬着唇,眼尾都因为咬得太疼,而泛起一层委屈的薄薄的红。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是倏然间,他感觉到一个阴影忽然兜头罩下。
楚俏怔愣了一瞬,抬起眼——
见不知何时,牧尤站到了他面前。
少年比他更像有“师兄”的架子,冷冷地盯着他,却问说:
“为什么不叫我。”
既然难受,为什么不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
牧尤,你真的很像一个颜狗【...
今天也留评都发红包!来晚了不好意思!!
第049章 魔物
楚俏怔住了。
因为愣神, 他连牧尤僵僵地俯下身来,抓住了他的脚踝也没有避开。
牧尤把他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截小腿重新塞回了被中。
楚俏忽然感觉到温暖。
紧接着,牧就在他床边俯身, 如之前很多次那般,牵住了楚俏细瘦的手。
只不过这一次,他撇过了头去,神情有一点不大自然。
少年全程没有看楚俏的眼睛。动作也满是别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那样做了。
冰凉的触感很快自从手心传来, 楚俏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后, 他回过神来了,继而小声地说:
“你没有睡着啊……”
你那样,我怎么可能睡着!
牧尤差点就脱口而出。
但是尚且稚嫩青涩的少年不易察觉地抿了下唇, 没有说出口。
楚俏照例把他的手拉进了被子——
只是这一次, 楚俏的动作很小心, 就像怕惊扰牧尤一样。
犹如什么小心翼翼自猛兽爪下试图逃脱的小动物。
牧尤猜他可能是怕自己不同意和他牵手, 所以才这样“委屈求全”。
可是, 人总是有这样恶劣的一面。放着楚俏不管的时候, 牧尤难以安眠;现在一如本心过来理楚俏了, 牧尤仍心里不快活。
楚俏在被下牵着牧尤的手,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夜,牧尤老是“无意间”在被里碰到他身上其他地方。
一会儿是胳膊, 一会儿是小腹,楚俏身上敏感不让轻易碰的地方, 全让牧尤碰了个遍。
楚俏想躲, 又躲不开这床上的方寸之地。
后来他没办法了, 带着委屈同牧尤说:“你, 你别掐我呀……”
牧尤眸光一片冷淡,好像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说:“我看看你身上别处有没有烫的地方。”
楚俏:“……”
还是他不识好人心了么?……
第二天,出去打探消息的同门带了一些进展回来,请楚俏下楼去听他们回报线索。
楚俏穿了一直扣到领口位置的衣服,又束了袖口。
是人看了都说楚师兄风度翩翩,仪度满满。不愧是长风派的掌门弟子,这一身装束,着实是克制禁欲!
唯独系统知道,楚俏早上在找衣服的时候,一面找,一面骂:
牧尤这小子不知怎么,忽然抽风。一晚上在他身上又捏又掐,害得楚俏早上起来照镜子,身上从腰线、雪白后背,小臂内侧,全是红红紫紫的痕迹。
只能穿的这么严实!
否则,知道的说是小师弟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师兄夜半三更去了哪里一度良宵了!……
“师兄,我们去询问了涉事的人家。”
楼下,雅阁的长木桌旁。出去探听消息的同门正在回禀情况。
“那些人家都说家中见过那妖物的亲人都死了,唯一的线索是,那妖物似乎居无定所。”
一名着蓝衣的修士说:“每次妖物行动,总在离上一桩案子发生十来天之后。受袭地点也相隔较远。找不出什么规律。”
“它除了贪吃人的内脏,可还有别的什么异行?”
楚俏问:“被它袭击的人,是否有什么共同点?”
同门摇摇头,回答道:“找不出什么共同点。似乎是随机寻找的作案对象。”
楚俏思索了一阵儿,说:“自古妖魔不分家。要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修行成形的独行的妖;还是和魔物也有勾结。”
同门恍然大悟,立马说:“是,楚师兄说的对。我这就去再进一步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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