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低阶的小修士们符咒、法术,也是掌门弟子的职责。
尤其是像现在门派内青黄不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弟子明显不够用。教导、培养新的小弟子,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楚俏今天不得不出门的“要事”,就是给新入门不久的小弟子们讲符修和剑修的经史。
楚俏模样姣好,姿容出众,一向是长风派的讲授师兄里最受欢迎的。
每当轮到他讲授课业的时候,没有必要修这门课程的高阶修士也会巴巴地跑来听。今天也同样如此。
然而,当心不在课业的小修士们坐好了,乖乖等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却倏然发现今天过来讲授的楚师兄,竟然穿了罕见的高领修士服!
除此之外,从手腕到领口,也处处都捂得格外严实。在这炎热万分的夏季,简直严密的不合常理。
一下子就引起了众门徒的注意。
再看神情......师兄神情也比较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有一种昨晚休息欠佳,没睡好的感觉。
“开始讲授吧。”
楚俏却没注意到师弟们对他的打量,只仍旧翻开经议,准备照本宣科地解说。
无形而高挑的少年身形也透过门缝,走进院子里来。
他以前的位置还空着,就在走后边靠右的位置。
牧尤轻车熟路地走过去。
他从前就常这么听楚俏讲说经议,只不过那个时候楚俏老是针对他,还对他很冷漠。无论他是破解出了整个门内无人能解的符咒;还是遇到实在无从下手的难题,忐忑地鼓起勇气问他......“楚俏”都一概不理。
坦诚来讲,牧尤很讨厌那个时候的楚俏。
现在的师兄漂亮,娇气,柔弱......比那个时候可爱很多。
“师兄,请问’先天之炁收为胎息用为窍,道法之中最大要。诸子缘深宿有因,得之依然自痴笑。‘怎么解?”[*注1]
正想着的时候,牧尤倏然听见前排有小修士向楚俏提问。
那只是一个很寻常且简单的问题,稍微翻一翻经议就能明白。这个小修士特意提出,属实是没话找话。为了跟楚俏搭腔而已。
见到这种的牧尤就烦。
但是楚俏偏偏没有发现对方的促狭心思一样,还怔了一下,正儿八经地同他解答。
解答完了,还很周道地问:“听明白没有?”
牧尤:“......”
——你以前对我,为什么就没有这等上心?
牧尤不由得醋意满满地想。
但是,正所谓恃宠而骄。楚俏理了那小修士一次,他反倒还不知满足。继续追问楚俏:“没有明白。”又嬉皮笑脸地说:“能不能请师兄再讲一次?”
楚俏:“......”
楚俏也觉得奇怪。
这样简单的字句,他讲解一遍,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个笨蛋学渣都能听懂。
但是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还是要符合人设的。楚俏只得尽心尽力地再解释了一通,道:“嗯......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每个人能学什么法、能否学到最上层法、不落邪见......都是因宿世因缘际会而得,强求不来。比如——”[*注2]
随后他又举了几个例子。
另一边,早就恨不得把这个惹人嫌的小修士丢出去的牧尤,却已经不能忍了。
他手指一拨,使小修士面前的墨砚忽然在无人触动的时候摔下桌台,正翻在小修士的衣襟上。惹得小修士惊呼大叫。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只鸟雀路过,好巧不巧,非常有缘地把一坨鸟粪继续拉在这位小倒霉鬼的头上。
“......”
“师兄!!”
那小修士顿时脸都青了,在喜欢的师兄面前丢如此面子,着实是有损形象。赶忙同楚俏告假,去自己房里洗漱换衣了。
牧尤很没有道德地无声勾唇微笑。
楚俏还在继续讲授符修经议。
牧尤撑头听了一会儿,忽然走上前去。
——他想起来自己此行的重点。
因为修为高于此时门派内所有人,牧尤施隐身咒之后,无人能够看到他的行为。
他站到楚俏身侧,忽然俯下身,亲了亲楚俏的发丝。
楚俏的发丝垂在身后,只是寻常的触碰很难惊扰到他。
但是这个动作,因为在大众广庭、足足数十双眼睛下发生,还是让牧尤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刺激。
牧尤缠绵地抿着楚俏的发梢,慢慢地捧着,由发丝吻到他的肩膀。
然后啄了一下楚俏的锁骨。
楚俏:“......?”
什么。
什么东西刚才碰了一下。
他感觉到有一个冰凉柔软的物什碰了他的锁骨。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楚俏一脸迷茫。
但是,正当他准备垂眼去看,瞧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楚俏倏然感觉,面颊上也被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抿了一下。
楚俏:“............”
楚俏彻底凌乱了!
经议讲授的声音骤然停住,楚俏不说话,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虚空。
牧尤此时就像一个拿着逗猫棒逗小猫的坏心混蛋。做了恶劣的恶作剧,故意观察楚俏怎么办。
楚俏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伸手,去碰触自己的脸颊。察觉到脸颊上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他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也什么都没有沾到。
......是他的错觉吗?
楚俏怀疑地想。
“没什么......”
庭院内的弟子都在看着他,奇怪楚俏怎么突然停了讲解。于是楚俏解释说:“刚才......以为下雨了。”
学生:“.........”
即便是下雨,雨丝也不会落在楚俏脸颊上吧?
他站在廊檐下啊!
但是,楚俏既然这么说了,旁人也不好再问其他,只得继续埋下头去,看面前的讲义。
牧尤的恶作剧还在继续。
楚俏继续讲解经议之后,他攀上楚俏的脖颈,手指碰触楚俏的唇——
就如同他昨夜在床上做了的那些坏事一样,有条不紊地把手指往楚俏嘴里塞。
楚俏一惊之下,差点咬到他的手指!
牧尤捏住了楚俏的两颊。
楚俏又惊又怕,吓了一跳。赶紧偏过头去,装作喝茶。用衣袖挡住了此时的异样,免得被人发现古怪。
他重重地咳嗽,口腔内又湿润又柔软。因为咳嗽带来的咽喉处下意识收缩,把牧尤手指裹得更紧。
牧尤很好地被取悦了。
他看楚俏被呛的面颊发红,本就是白皙如软玉的脸颊泛起一层潮红,很惹人可怜、委屈的模样。
于是好心地收回手,让他能够喝口水,压压惊。
楚俏却在原处的蒲团上坐不住了。他深觉有什么盯上了他,可能是想叫他在大众广庭下猝死。
于是楚俏起身,在虚晃很多枪的情况下,重新找了一个木椅坐下。
——结果牧尤一个闪现,更快速地抢先坐在了那个木椅上。
楚俏再落座时,只能坐到了他腿上。
楚俏:“.........”
这个触感,好像不太对。
但是牧尤唇角微微翘起,已经先下手为强地圈住了楚俏的腰。
他就像守株待兔,得逞捕捉到了猎物的豹子,抱住楚俏之后,就不撒手了。
楚俏浑身僵硬。
却又动弹不得。
庭院内所有弟子都正看着他,如果他流露出丝毫不对,都会被发现破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魔障,但是对方更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设下来,就必定修为胜过他很多......而此时,宗门内大部分战力都离开了。剩下的人在此时得罪它,恐怕只是死路一条。
楚俏不能显露出异样。
起码在这些年纪尚小的同门们离开之前,不能。
他勉励保持着冷静,不显出什么端倪来。只停顿了一秒,就又继续讲解起经议来。
只声音有一些发紧。
牧尤简直美死了,师兄坐在他的腿上——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抱着楚俏,让楚俏和其他师弟讲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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