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过来,就是一生无法跨越的挫折,是蹉跎,是坎坷,是永远不停歇的抱怨。
童年的人生,我们无法选择,但我希望,未来的人生,你能握在自己手里,披荆斩棘,光芒绽放。
我们每个人,都要好好爱自己啊。
第144章 饮毒自尽
很久很久,唐飞瀚都没有抬头,可能是羞愧,可能是不敢面对友人的失望目光,也可能只是不想让人看到,眼眶中后悔的泪水。
叶白汀的话,他听明白了,不重要,别的人都不重要,他已经长大,身后有了朋友,有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伤害他的人已经老了,很难再伤害他……
最珍贵的,时间最珍贵,他最该珍惜的人,是自己啊。
他怎么能把自己给丢了呢?
巳时将末,外面街上热闹几乎到了顶峰,有卖艺的敲锣打鼓,张罗最精彩的一段表演,有小孩子在街上跑闹,兴奋尖叫,浅白润粉的杏花花瓣随风飘荡,不知越过多少道墙,多少屋檐楼阁,飘进窗槅,懒洋洋的落在地上。
这是人间烟火。也是生活里最美妙的细节。
北镇抚司威严肃静,似离群索居,其实一直都在人间,只要凝神静听,什么都能听到,什么都能感知,心里温柔时,连往日空旷肃杀的校场都变的很亲切。
你看,刀刃再锋利,铠甲再冰冷,也有柔软花瓣靠过去不是?
叶白汀看着他:“现在想说了么?那个人,是谁? ”
唐飞瀚声音苦涩:“不是我不想说,只怕说出来,也没有人信……仔细想来,这个人没有一样东西留给我,除了自我言说的这些过往,我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
叶白汀视线滑过房间:“这个人,就在这里,是不是?”
唐飞瀚一怔。
叶白汀:“是曾三娘吧。”
唐飞瀚还没说话,曾三娘嗤了一声:“小先生还是别乱猜的好,妾身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人,琉璃坊都不知道开了多少年了,真要想干坏事早就干了,会等到今日?”
叶白汀看着她:“你有段时间,经常在穆郡王府后门处出现,的确是在和孙志行幽会,也是他的遮掩下,在那里见唐飞瀚,对么?那里路面开阔,街巷方向复杂,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极方便逃离,是你精心挑选的地方,又紧挨穆郡王府,方便你编造各种掩护性谎言。”
“穆郡王,穆安,孙志行,唐飞瀚,一层一层,真真假假,只要套上了男女关系,一切都会变得暧昧迷离,难以清查,你有的是办法扯开方向,对么?”
曾三娘帕子捂唇:“叫小先生说的,我有那么聪明哪。”
叶白汀目光清澈:“幽会院子是孙志行的,交易琉璃碎的荒院是孙志行的,你这个琉璃坊老板娘只是和琉璃这件事有关系,和凶手唐飞瀚没半点关系,认都不认识,和他可能发生关联的,是孙志行,他们都被唐景复欺负过,有共同的仇人,锦衣卫怎么查,最终查到的也只会是孙志行,样样逻辑都圆的上,他不承认就是狡辩,甚至关键时候,你可以作为人证,提供口供,我猜的对么?”
孙志行在一边听着,表情有些凝滞,似乎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叶白汀看着曾三娘,话语未停:“除了小圆球的制作和投放,其它准备工作都是你来做的,包括下单到黑市,用钱买小贼偷琉璃——至于为什么偷自己家而不是别家,因为这个琉璃坊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它只是个幌子,用来给你立人设证明你生活的东西,你本人另有其它身份,遂也谈不上什么损失不损失,少几个钱而已,不重要,反而因为东西丢了,你又报了官,你是苦主,会减轻很多嫌疑,孙志行就不一定了,他与你交往甚深,有些事甚至可以替你做主,比如这琉璃坊,他就因为经常去,不但对人非常熟悉,这个制作流程也很熟,关键时候甚至可以替你发号施令,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怎么做——”
“孙志行,也是你预备好的替死鬼吧?你为他安排了一切可行性嫌疑,唐飞瀚最好不出事,出了事也不怕,他没有证据咬出你,官府就是查,最后查到的也只有孙志行,孙志行就是同伙,教唆者,怎么争辩都没用,因为动机他有,环境他有,场所他有,所有事情都跟他有关,他摆脱不了嫌疑。”
曾三娘叹了口气:“如小先生所言,嫌疑明明都在孙大人身上,缘何偏要怀疑我?可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这话看似质疑,实则隐隐有试探的意思。
叶白汀唇角勾起:“锦衣卫最初目光,只是锁定在你二人身上,到底是谁,不能确定,这个背后教唆,推人犯规之人藏得太深,但最终真相,其实也不难确定,比如今日,堂前问案,唐飞瀚看你的眼神和看孙志行完全不一样,如无特殊气氛,他基本不看你,避嫌的很刻意,对待孙志行就和其他人一样,注意力被引到时就会看,其它时候正常忽略,可有巨大线索出现,有暴露危机时,他最先看的人就是你。他最初和你说话态度并不好,甚至有些敌意,并非事先安排,也不是故意想要引你暴露,他对你心中有怨,你别有用心打造的关系,你二人的情感维系,已经崩塌,他不再信任你了,对么?”
“你应该也不是琉璃坊的老板娘吧?或者你是,早在数年前,你就冒名顶替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我猜,是这个女子进京之前,如果她在京城定下来,有了熟悉的人和关系,你就很难冒充,你在她进京之前顶替她,以孤女身份进京,自己选定了一个男人嫁了,或许还把人杀了——你早早成为寡妇,很可能也是自己的选择,毕竟环境已熟悉,人脉关系已成功搭建,一个人多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都管不了。”
“思考品评身边所有资源人脉,有用的,便盯上,缠上,制定不同计划,或勾引,或蛊惑,不听话就杀掉,或者让新上钩的人替你杀掉,你的丈夫可以用,唐飞瀚可以用,孙志行更可以用,你丈夫死了,唐飞瀚已经认罪,眼下你有麻烦,剩下的这个人,是不是也该扔了?”
叶白汀指尖轻点桌面,提醒孙志行:“听了这么久,孙大人在本案中陷的有多深,想必自己也已清楚,就不想自辩几句?那个制作‘小圆球’的宅子——我方才没有交代清楚,户主的确在外地,口供一时拿不到,但在本地,户主雇有看房子的人,这个人,可是与孙大人你,很有关联。”
他提醒的很隐晦,点到为止,给出了更多的思考空间,申姜的话就很直白了:“孙大人可要好好想想,这女人可是又要甩锅了,你再不想出有力证据自辩,就是下一个替死鬼!”
孙志行仍然没有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向曾三娘:“怎……会?三娘明明温柔善良……”
曾三娘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梨花带雨,委屈的不行的样子,好像如果现场没有人,她就能撞到这男人怀里诉苦:“他们冤枉我……孙郎,你是最知我的……”
“啪”的一声,正位首座,仇疑青拍响了案几上的小木头:“孙志行,本使问你,你家荒院,曾三娘知不知道!”
孙志行不敢隐瞒:“知,知道的,有次我们夜里嬉闹,经过那条街,我同她说过。”
仇疑青:“你与唐景复之恩怨,曾三娘知不知道!”
“知道,”孙志行眼神有点乱,“我同她提过一些……”
仇疑青:“你对唐飞瀚的观感,曾三娘知不知道!”
“知道,我们闲谈时曾经聊起过这些年轻人……”
说到这里,孙志行自己都有些不信了,难道平时那些看似无心的细节,实则都是有意引导,故意试探?
“曾三娘可能引导你熟悉琉璃坊事务,可曾因‘意外不在’,需要你帮忙看顾坊中生产事宜!”
“有……”孙志行吞了口口水,“有几次,我们正在一起,都在琉璃坊,外面突然来了事情,需要她亲自走一趟,坊中琉璃生产正在关键时候,她不放心,将部分秘方都告诉我了,让我帮忙盯着……”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