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走到桌边想倒杯水,一倒就倒了杯早馊了的茶水来,看来他失踪的这几天,屋子里确实没人进来过,连茶都馊了。
老家丁去拿了套干净的粗布衣衫回来捧给秦淼让他换上,哑着嗓子说:“老爷许是不在,少爷您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老爷回来了奴才再来叫您。”
秦淼拿了衣服就把脚上靴子给踢了,湿漉漉地泡了一夜,难受死了。
老家丁却是突然扑上来把那双靴子捞起来藏进怀里,神情紧张地往门外看看,见没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秦淼:“少爷,这靴子您是哪来的?”
“我怎么知道。”秦淼转到里头换衣服,口气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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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丁没有跟着进去,在外头又仔细看了看这双精细奢靡的靴子,确认不是大少爷或二少爷的私物后又藏进了怀里,苦口婆心道:“便是旁人的您也不该穿回来,万一夫人和二少爷要是以此说您偷盗,再打您几板子,这不是白遭罪么?”
秦淼系着腰带从里屋出来,神色有些漠然,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光从老家丁的反应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原主在这大宅子里的日子恐怕跟一个下人没两样,想必更没少受主母和二少爷沈梦龙的刁难,否则何至于一双靴子就让老家丁紧张成这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淼淡淡一摆手。
“是。”老家丁应声,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他:“您这几日受苦了,院子里的粗活笨活就先扔着,奴才晚些来帮你做,您刚回来料想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老家丁走了没多久就有小厮端了饭菜来,秦淼看一眼那些清粥咸菜就没胃口,好歹也是失踪好几天刚找回来了,就给吃这个?
秦淼难得在吃的面前不为所动,他拿了个空茶杯躺在床上抛接着玩,一边铺散开神识找天仙老婆,一边默默地想事情。
沈见岚这个名字他没有任何印象,这个潮湿逼仄的小院子他也十分陌生,所以他不可能是沈见岚,否则不至于一点都想不起来。可如果是一周目,秦衍在他脑中种下的术式却不给他接驳任何信息,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淼躺在床上沉思着,一次又一次把茶杯往上扔出去,又次次稳稳接住攥在手中,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截藕段般白皙又娇嫩的小臂,秦淼看着自己的手臂一个愣神没接住茶杯,直接砸在了脸上。
他猝不及防间也顾不得痛了,哧溜坐起身把两手摊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不是一双吃过苦的手,按照那老家丁所说,沈见岚在这个家里不仅要遭受主母和沈梦龙的刁难欺辱,住在这个逼仄的小院子里还要自己做活,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养出这样娇嫩的一双手来?!
秦淼立刻扒了衣服在自己身上到处捏捏,这一捏才发现,他身上连最容易粗糙的关节和脚掌都是吹弹可破的细皮嫩肉,这得是高门显贵里的万千宠爱才能娇养出来的。
这沈宅就算不苛待沈见岚,也没能力养出这具身体的一半娇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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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名字,加上这和沈宅全无关系的娇贵身体,秦淼已经断定他不是沈见岚。
或者说,这具身体不是沈见岚,但脖子上的这颗头就不一定了……
秦淼盘腿坐在床上微微蹙眉,眸心闪着一丝丝暗沉的微光,冰冷慑人。
术式不给他接驳新信息,说明这个世界是二周目,但是他的头被换了。头是最容易辨认身份的,原来的沈见岚带着身体跟他把头换了,顶替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换到哪里去了。
想通后秦淼忍不住啧了一声,他要是能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是谁就好了,偏偏他就不记得,想找沈见岚把头换回来都不知道去哪找!
那双奢靡的靴子想来就是自己本来穿在身上的,沈见岚换完头后估计是太匆忙,只把衣服换了。
秦淼又顺着靴子想了一会,最终实在想不起来,就拉倒了,反正以后要是看到熟悉的人,肯定也就记起来了。
他又倒回床上,铺散至周围十数里外的神识没有找到秦衍后就收了回来,手里结了个魂印放影蛾出去找。
房梁上正悄悄观察他的一只吊死鬼看到秦淼精通术法,吓得掉头就要跑,却被他冷声喝止:“滚下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吊死鬼是个胆小的女鬼,抱着房梁讪讪地看着秦淼。
“我让你滚下来!”秦淼对这些低级的鬼怪没什么耐心,一手往下狠压,吊死鬼就猛地从房梁砸了下来,吓得缩成一团。
“三少爷,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吊死鬼捂着眼睛肩膀哆哆嗦嗦地似乎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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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淼翻身一手支着脑袋看她,没骨头似的歪在床上,“我又不杀你,怕什么?我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修为深厚的道士或者法师?”
吊死鬼叼着猩红的舌头茫然地摇头,“道士和法师倒是有,修为深厚不见得,我求遍道观寺庙想让那些大师超度我,但是他们好像压根看不见我。”
“这就怪了……”秦淼皱起眉,如果没有高人相助沈见岚根本无法把他的头换走……莫非沈见岚也死了?但当时现场就只有他的身体和沈见岚的头,水流又不大,怎么可能就刚好把他的头和沈见岚的身体冲跑了呢?
肯定还是沈见岚这小贱人带着他的头跑了!
“算了,你跟我讲讲沈见岚这个人吧。”秦淼慵懒地闭上眼睛,一副要听故事的模样。
“啊?三少爷,你想让我讲什么啊,奴婢也不是您院里的,哪知道您啊……”吊死鬼期期艾艾磨磨唧唧。
“我不是沈见岚,这狗东西带着我的头跑了,搞得我现在成了他,我总得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吧?讲,你把我哄高兴了,我来超度你。”秦淼慢悠悠道。
吊死鬼一开始很惊愕,听到最后一句就高兴得管不了那么多,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三少爷的事都讲了。
她生前是大少爷沈青云院里的侍女,知道的还挺多,有些是听老嬷嬷说的,有些是自己见到的。
沈见岚是庶出,在这深宅大院里不嫡不长的子女也就是嫡室的下人而已,但沈见岚有一个十分受宠的生母,所以他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还能跟在生母身边长大,没吃过什么苦。
沈宅的老爷沈恩兴是隐洲刺史,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拿到遍地达官显贵的京城不够看,但在隐洲本地却足以只手遮天。沈恩兴十分宠爱沈见岚的生母,虽不至于宠妾灭妻,但也一副平分秋色的架势。
让妾室如此蹬鼻子上脸,沈恩兴的嫡妻柳氏自然也没少吃闷亏,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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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沈见岚十岁时,主母柳氏的父亲突然迁升,举家搬去京城入朝为官,柳氏在沈宅顿时也扬眉吐气,沈恩兴得罪不起岳父,对柳氏也只能陪着笑脸,生怕她一纸家书送到岳父跟前告他一状。
这之后沈见岚的生母徐氏忽然就死了,说是突发急症,大夫都还没赶来人就没了。是不是柳氏下的手,宅子里的人包括沈恩兴想必都心知肚明,但这事儿草草就揭过去了,无人查问。
徐氏一死,沈见岚的苦日子就来了,一日大少爷沈梦龙说沈见岚偷了他一方玉砚,下人一搜,还真从沈见岚房里搜出来了。柳氏身为主母,如何处置庶出的孩子压根不用请示沈恩兴,当即就让人把沈见岚扔进了这个逼仄的小院子,遣散了他身边所有的奴仆。对外他还是沈家的三少爷,但对内,他也就是个下人。
沈恩兴惧于嫡妻母家的势力,护不住沈见岚,顶多每月偷偷叫人多给他几两银子,还不敢做得太明显,怕惹得嫡妻不高兴。
大少爷沈青云和二少爷沈梦龙从小就知道母亲柳氏受了沈见岚母亲徐氏不少气,更是变本加厉的欺凌沈见岚,动辄拳打脚踢替柳氏出气,沈恩兴顶多在两个儿子做得实在过分时申斥几句,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后来沈青云和沈梦龙连杀心都起了,不知道谁偷偷给他下了毒,好在沈见岚命大,自己喝盐水全吐了才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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