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语说得兴起,再把果汁喝了大半就发现车子停下了,“到了!走吧。”说完先一步打开车门,像是装了弹簧似的蹦出车子,向着易琛的店面一路狂奔。
这热情,跟吃饭的时候有得比。看来小话痨真的想跟易琛谈话。
傅晗跟上去,跟着俞子语一块进店。
白天的情趣店,还是这么冷清。
易琛趴在桌上,一副醒不过来的死鱼相。听到动静稍微动弹两下,不起身就这么张嘴说话,“左边自助右边导购,不懂问我。”
俞子语冲上去,“就是来问你的!”
易琛睁开眼就看到逼到眼前的俞子语,没吓一跳,还揉了揉眼睛用懒洋洋的声音反问,“问什么?”
俞子语没有立刻开问,说了别的,“你醒了吗?听得懂我说话吗?你这样不行的,万一来的不是我们,是别有用心的小偷呢?你再不想招待客人,也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啊。”
易琛翻白眼,“我看了监控,知道是你们才懒得理。”
“噢,那你很相信我们嘛。”
“……”
易琛看着微笑的俞子语,不知道说什么。
傅晗拉了椅子给俞子语,“坐。”
“谢谢老公!”俞子语就在收银台旁边坐下了,“醒了吗?醒了的话,我要开问了。”
易琛不耐烦了,“问啊。”
“上次你只说了运尸的车,没有说里运尸的人。那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啊?”
“你在帮那个警察问话?”
俞子语被看透了也不慌,笑嘻嘻的,“对啊。”
“也不掩饰一下。”易琛嫌弃,“你不怕我把你赶出去?”
俞子语指了指不远处的贩卖机,让易琛看一看正在挑选商品的傅晗,“我们是客人,你怎么可以赶我们呢?我不掩饰,是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你这么聪明,我再怎么绕弯子也会被发现的,不如开门见山直接聊。”
易琛喜欢被夸聪明,舒坦,但没有马上掉坑里,“别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那就说别的。你不相信韦警官,更应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我。你不说,他会一直来找你,时间长了,这个店就会引人注目,你想要的低调生活会被毁掉哦。”
易琛陷入沉思:是睡昏头了吗?怎么觉得俞子语说的有道理。
俞子语又说,“你当是朋友聊天,跟我聊一聊嘛。要是韦警官来问,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撒谎要负责任的。”
易琛没说话,但是拿了旁边的水杯一口气喝了好几口。
俞子语耐心等着,面上的笑意不减。
易琛被软硬兼施的劝说给说服了,喝完就开说,“那是个男人,不高,但是壮,穿着雨衣也能看出浑身肌肉。他显然有准备,戴了口罩和手套才搬尸体,看到我也不慌张。”
“你阻止他了吗?”
“没有,我被尸体吓到了,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我没动,那个男人就趁机跑了。我听到油门的声音就清醒了,追上去,闻到尾气才知道自己没在做梦。”
俞子语点点头,“那你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了吗?”
易琛陷入回忆,想起了画面也想起了当时的恐惧,声音愈发小了,“看到了,但是很普通,跟大街上的人没两样。被人发现运送尸体还那么镇定,太可怕了……”
“你再想想,对那个人有什么印象。只要想起来了就能说,不用思考有没有用。”
易琛想了一会儿,烦躁了,“真想不起来了。”
“再仔细想一遍。他看到你以后做了什么?”
“搬尸体啊!对了,那个人看着壮,但是力气不怎么样,搬一会儿就咳嗽了。”
俞子语听到这,总觉得跟钢铁厂的线索对上了——钢铁厂灰尘大,在里面工作的人很可能肺不好,容易咳嗽。
易琛发现俞子语不说话了,皱眉,“没用是吧?也对,人紧张了,呼吸不顺咳两声是正常的,这个不值得说。”
“不是啊。”俞子语忙说,“我觉得这个有用。”
“为什么?”
俞子语讶然,“你没从警官那里听到什么吗?”
“没有。他说自己是警察,我就说不要找我,当年是假报案,然后拉黑了。”
“……”
看来韦宏卫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只是没有机会说罢了。
易琛这会儿心平气和,问了句,“你们查到了什么?”
俞子语提前问过韦宏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给易琛说明白了,“查到一个钢铁厂,怀疑和尸体的消失有关。”
易琛激动了,拍桌而起,“原来尸体被运去烧了,怪不得找不到!”
俞子语没吓一跳,不远处的傅晗倒是因为这一声拍桌走过来了。
“怎么了?”傅晗走到俞子语身边,警惕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易琛。
易琛不乐意了,“看什么?我又没动你老婆。”
俞子语也解释,“没事,就是聊激动了。你也坐下来,别看耳朵啦。”
一进门,傅晗就把谈话的任务交给俞子语,自己跑到贩卖机那儿打量有什么雪白的耳朵头饰可以买。这会儿过来,手里已经拎了个新的。
傅晗不忙做,摸了摸俞子语的头,“试戴一下?”
“不要,我现在很严肃的。”
“嗯。”傅晗就这么放弃了,拉了椅子坐下来。
易琛纳闷了,“你之前不是订了一个吗?怎么,玩坏了?”
“你送错了。”傅晗从袋子里拿出黑色耳朵,“我不喜欢这个。”
“噢,对不起啊。对了,上次答应给你的猫尾巴……”
俞子语记起了那个手动震动都可以的新款,马上说,“我们不要了!”
易琛停下了开柜子的手,看一眼傅晗。
傅晗没说话,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在俞子语看过来之前换回了严肃脸。
“行。”易琛就知道这是等下再说,坐回原处,“如果那人是钢铁厂员工,我可以去认啊。我不敢保证一眼认出来,但是能圈个调查范围。”
俞子语叹叹气,“钢铁厂已经倒闭了,员工不在,资料也没了。”
易琛失望,“那怎么办?我只能想起来这些。”
“不一定,还能再想想的。车子往哪个方向开了?”
“那是小巷,只有一个出口,我追上去的时候就闻到尾气,什么都看不到。不用叫我回忆了,我做噩梦保准梦到这个,很确定自己记得什么。”
俞子语便从其他地方下手,“阿德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在出事前,他就不怎么待在家里,一星期见他妈一次都不错了。他妈不见了好多天,他没感觉,还是同事发现他妈失踪的。”
俞子语无奈,看了一眼傅晗。
傅晗摸摸头,“没事,还有办法。”
俞子语没什么信心了,“有什么办法啊?我刚刚看了,从农江坊到钢铁厂有23公里,中间的摄像头有无数个。我们不确定尸体是什么时候运过去的,真要查监控也是大海捞针。”
易琛提议,“要不,我去找催眠师?”
俞子语愣了,“你不是不信这个的吗?”
“试试也不会怎么样。”易琛方才和俞子语说了一通,体验过有希望的感觉,不想就这么放弃了,想尝试所有办法。
“那我查查……”
“不行。”傅晗皱眉,“会被傅旬倒打一耙,说你精神有问题,证词不可信。”
俞子语懵了,“这能做到?”
“能,殷晓旭以前想这么干。”
“噢。”俞子语便知道傅晗不是瞎担心了,“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
易琛又被否决一次,烦躁了,“那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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