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要不要抱去客厅?”
俞子语觉得省省力挺好的,却担心从二楼下一楼的阶梯会绊人,“要下楼梯,抱着不方便……你可不可以背我?我还没被背过呢。”
俞子语一想就亢奋,搓手手等着回答。
傅晗受不住那个亮晶晶的眼神,答应了,“嗯。”
俞子语耶了一声,绕到傅晗身后直接跳上去。
他冲得猛,傅晗却没被撞歪,稳稳定住调整一下就背好了,往外走还记得提醒,“小心门框,别撞到了。”
俞子语压根不舍得低头,还昂头直起身,“哇,这就是两米的视角吗?好爽啊。”
傅晗只能自己弯一弯,免得傻愣愣的小话痨撞门上。
去客厅的路不远,可是傅晗没背过人,俞子语没被人背过,俩人凑一块就是小心谨慎的态度,生生把短短的路程走出了几分钟。
他们走得慢,没注意到口袋里有一个疯狂震动的手机。易琛打电话发现没人接,疑惑,跟门卫说明缘由,门卫报到保镖那儿去,保镖怕这个重大目标走了,开门放行。
俞子语浑然不觉,“老公,去楼梯那边,我看看我够不够得到二楼的花瓶。”
傅晗觉得这个举动特别傻逼,想松手,却被俞子语牢牢抱住了。
俞子语撒娇,“求求你了。”
软甜的声音就响在耳边,把傅晗给说动了。傅晗觉得背都背了,陪玩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就这么由着俞子语。
易琛带着一扯货上来,仍然是保镖带进门的,“你是大黄?”
保镖想起客厅里睡得正香的狗,嘴角一抽,“不是。大黄在睡觉。你找它做什么?”
“收货啊。”
“收货在这边。”
保镖和易琛各说各话,却没有交流的障碍,一起进了公寓的门。
他们一下子就看到俩人在客厅里闹着玩,愣住了,发现是傅晗背着俞子语在那儿转悠,又是一愣。
最惊悚的是傅晗的表情。平日冷若冰霜连眼神都不怎么给,这会挂着笑,陪着俞子语去够二楼的花瓶。
保镖看傻了:这是我老板吗?
易琛发现点单客户是傅晗,理应生气,看到那一个宠老婆宠傻的样子又气不起来了——或许,俞子语真是自愿跟傅晗在一起的。
“耶,拿到花瓶了!还好我胳膊长!”俞子语终于够到了二楼的花瓶,给傅晗看一看。
傅晗去看花瓶,用眼角余光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易琛和保镖,“来了。”
“什么来了?”俞子语跟着看过去,才发现易琛就这么站在那儿,“哎?你们怎么来了,老公,放我下去。”
没多少高度,傅晗还是自己往下蹲了,才把俞子语稳当放在地上。
俞子语想跳下来的,发现傅晗这么费劲就乖巧站好了。
易琛看出一身的鸡皮疙瘩,“至于吗?你怕他碎了?”
傅晗不理会,确认俞子语站好了才斜睨过去,“你管不着。”
易琛也不再假笑了,直接问:“我也没想管。你们俩就是大黄啊?买这么多东西引我过来,想干什么?”
傅晗注意到易琛在握拳,眉头一皱。
俞子语能体会到易琛语气里的愠怒,但他更关注放在门边的手推车,震惊,“这就是我们点的外送?好多啊。”
“嗯,下面还有个秋千。”
“哇。”俞子语关注点跑偏,“好划算啊。”
“当然,我的店都是实在价,上平台也不跟你玩先涨价再满减的套路……等等,你在转移话题吗?我问你话呢!”
易琛下意识按着招待客人的标准答了话,才发现自己被带跑偏了。
俞子语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解释,“没转移啊,我本来就是买东西,顺便叫你来聊聊。你看,我们把住处都暴露给你了,对你特别信任哦。”
“暴露了又怎么样?”易琛冷笑,“一路过来,我看到好多个保镖了。你以为他们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了?”
俞子语知道这一片的保镖确实多,不知道说什么。
傅晗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这么多保镖,现在用了几个?”
易琛看看周围,发现只有一个保持距离的保镖,顿时有点站不住脚了。
傅晗表情和语气不讨人喜欢,但真的没有利用保镖来压制人。下面那些藏起来的保镖也就是远远看着,根本不干涉,一开始还叫易琛以为是别家的。
易琛犹豫时,再看了一下傅晗的冷漠脸。不过,易琛进门就看到傅晗在哄老婆玩,对那一个宠溺笑真是印象深刻,对上同样的冷漠脸,竟然觉得没这么可恨了。
“先坐下嘛。”俞子语发现易琛不瞪人了,适时提出邀请,“我们慢慢聊。”
傅晗先一步坐下,从容地等着。
这个从容的表情,又把易琛整破防了。
易琛心里慌慌的,见不得傅晗这个掌控全局的模样。他还是觉得傅晗高深莫测,疑心不减反增,“你们在演戏吧?从我进门开始就在演了?我不会上当的!”
易琛不愿意多说,转身就走。
“等等!”俞子语追上去唤了声。
易琛步履不停,不坐电梯直接往楼梯间跑,“不用劝了,我不会留下来。”
“可是我们还没给钱啊!”
“……”
易琛想到那将近8000元的货,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俞子语把易琛劝回来了。
准确来说,是那8000块的货品把易琛劝回来了。这年头,开店的成本太高了,易琛开的店不是主流的类型,不好挣,真的在意那钱。
易琛心里在意,对上似笑非笑的傅晗还是要逞强一下,“看在小俞的份上,我跟你们谈两分钟。”
两分钟?俞子语是个话痨,听到这个限制就苦了脸——这么点时间,说一件事都不够。
傅晗看小话痨歇火了,帮着说,“那就长话短说。你真想躲一辈子?”
易琛没好气,“不躲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年。”
傅晗一语道破,“你不离开A城,就不是真的想躲。你不只在等傅旬落网,也在找相关的证据吧?”
“是,我在找,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有监控,没有那辆车的详细信息,我天天跟那些流氓打听,除了知道傅旬势力越来越大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俞子语听到这儿,忍不住开口问,“流氓里面,会不会有傅旬的人啊?”
易琛想到就烦躁,挠挠头,把那一头紫发整乱了,“有也不会承认的。阿德妈妈的下场,他们看在眼里。还有,前不久高振波被打成了傻子,跟死没两样了,这对人这么惨,谁敢得罪傅旬?”
“不对啊。”俞子语还是不理解,“那么多人知道傅旬有问题,不能举报吗?”
“我们试过,可是我们没有物证,只有一张嘴。谁愿意相信一群混混啊?我算是里面最干净的了,其他人黄赌毒至少占一样,都蹲过大牢,在别人看来就是该死的人渣。我们真死了,说不定还有人觉得替天行道呢。”
易琛一想到自己当年担惊受怕还要被人骂,火气大,越说越愤懑。
俞子语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他是局外人,遇到这事也可能更相信傅旬吧。傅旬有头有脸,被评为优秀企业家,做过的善事上过新闻。易琛为代表的混混们呢?正常人看到都会绕着走,听到他们说自己被傅旬害了,只会觉得匪夷所思——傅旬赚钱都来不及,哪有空跟人渣纠缠?
傅晗没让易琛继续发脾气,问一个实在的问题,“你确定没有物证吗?”
“应该没有。他们知道自己不光彩,从来不敢留证据。”
“总有遗漏。我们可以找找。”
易琛叹气,“我也在找,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啊?傅旬杀一儆百,其他人都怕了,不敢动了,有证据也是自己揣着保命,哪会出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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