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我找到了这个,在你的床头柜里。这是你设计的一对婚戒,另一只我放……放到……”
宗应脸色白了白,咬牙道,“放到墓地去了。”
“这是你爱我的证明不是吗?我也爱你,我给戒指都注入了我的信息素,两只都有。”
宗应高举着手,言语间暗藏着一丝隐隐的期待,“我一直戴着,小景,我一直戴着,没取下来过。”
“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活该,是我不对。求你了,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爱你,我很爱你,你和我回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不理我……”
顾之瑾看着眼前这只熟悉的戒指,只觉得悲凉,宗应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喜欢林语抒吗?
他刚才说他爱自己?
宗应在他死后,爱上了他?
这算什么,他上辈子那么多年的追求,耗尽了所有心血都得不到宗应的爱,最后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了?
现在,轮到宗应在乞求他的回应了吗?
老天爷可真的是会开玩笑。
顾之瑾看了看宗应手指上那枚戒指,抬眼发现宗应挂在眼眶里的水汽。
他伸手,想将挂在那只眼睛里的泪水擦掉,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宗应的脸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他垂下了手。
“宗应,杭景不会恨你的。他很爱你,直到死,他都还爱着你。”
“我知道,我知道……”
宗应看着顾之瑾,眼泪最终承受不住重力作用顺着脸滑落,“对不起,对不起……”
顾之瑾看着哭得凄惨的宗应,一字一句,道:
“但我不是杭景。”
“我不爱你……”宗应哭啦,虽然他的眼泪不值钱,这也只是一个开始,但00:20还是可以发点粉包给大家助助兴的,订阅本章的读者早点去领哦命运将一切从头来过,但入局者的地位却倒置了。所以说,做人不要太嚣张,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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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可怜可怜我”
顾之瑾的语气很平静,面对宗应灼热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
“宗应,你说我是杭景,你好好看看我,我到底哪里像杭景了?”
杭景是顾之瑾是从长相到性格,二人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不是像,你就是杭景!”
宗应体内的信息素紊乱了,他奋力压制着,低吼道,“就算你不承认,也骗不了我。”
“小景……”
宗应用力呼出一口气,面对顾之瑾一脸的冷淡,硬是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景,你是不是失忆了?”
“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受了重伤记忆缺失,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没关系的,小景,没关系,你跟我回家,会想起来的。”
宗应目光紧盯着顾之瑾,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瞬间的动容,什么都没有。
“小景,回家吧,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原本以为杭景的死,是宗应此生最沉重的痛,但如今杭景回来了,在经历失而复得的狂喜后,再要承受一次求而不得,宗应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得住。
“小景,求求你了,回来我身边,我爱你的……我要怎么证明我爱你?小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你说,你告诉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顾之瑾看着形若癫狂的宗应,心里多少有些受不了。
并不是他对宗应心软了,只是觉得命运太折磨人了。
老天爷送他回来,难道就为了让他看到如今他和宗应的立场已经对调,让他看一看宗应过得有多不顺吗?
可这不是他希望的。
既然已经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能各自好好生活,非要将他们重新牵扯?
“宗应,我没有失忆,我的记忆很完整。”
顾之瑾的态度软化了些,低沉的声线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说了,杭景没有恨你。他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爱你。”
宗应听到这句话,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濒临炸裂的心脏也平复了一些,“小景,我……”
紧接着的一句话,打碎了宗应所有的期盼──
“但是,这些和顾之瑾没有关系。”
顾之瑾破天荒地对着宗应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冰寒刺骨,“宗应,所谓爱情,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千方百计去证明我爱你。
第二,想尽办法去求证你爱我。第一条,杭景已经做到了极致,至于第二条……”
他看向情绪崩溃的宗应,缓缓说道,“之前杭景到死都没有成功,你现在说你爱上了杭景,想让他去验证你的承诺,可是怎么办呢,杭景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就算你说再多,做再多,你把心都掏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一捧灰,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顾之瑾终于主动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抚上了宗应戴着戒指的那节手指。
他细细摩挲了那枚戒指,眼中的怀念落在宗应的眼里令他心如刀绞。
这个人就是杭景,但他不肯承认。
“宗应,不管之前发生了多少误会,结果改变不了,杭景已经死了。无论你做再多,这一点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没办法。所以,别爱杭景,一个死人是不会给你回应的,无论你付出再多,也不会有回报。”
“爱而不得太痛苦了,你别去体会那种感受,杭景他,他不想看到你这样。”
宗应眼泪根本停不下来,他宁可顾之瑾对他恶语相向,横眉冷对,也不想听到他用这种温和的口吻说这些凌迟的话。
酸涩无比的情绪拥堵在胸口,顾之瑾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往他心口注入一阵毒素,最后剧毒郁结在他的心口,侵蚀着他,让他疼痛难忍,让他万念俱灰。
太痛了,太苦了。
这就是爱而不得。
他犯下的过错太沉重,所以要他去体会这样绝望的感情。
“太晚了……小景,太晚了,我做不到不爱你。”
宗应反手抓住顾之瑾的手,牢牢地握着,“我爱了你很多年,我自己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一直都爱你。”
“那年比斯公园的极光,我爱上了那个在涂鸦墙上画下极光的人,我一直以为是林语抒,直到我走进了你的工作室,看到了你在墙上留下的一模一样的极光,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我不懂风格技巧,也不知道怎么从笔法去判断画手之间的区别,我只知道那晚的极光真的很美,能将那么美的极光复刻下来俘获我的人,一定比极光还要美。”
“是我的错,我眼睛瞎了,我早就发现林语抒和我想象中的人不同,却没有在意,没有去弄清楚整件事,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但是我做不到不爱你,这份感情实实在在在我心里存在了快十年了,抹不掉,割不断。”
顾之瑾很意外。
他当然记得比斯公园的极光。
漫天的绚烂有多震撼,让他感动到在涂鸦墙上留下了即兴的创作,同时灵感迸发,设计出了人生中第一件作品。
原来那时候,宗应也在。
竟然在那时候,他和宗应就已经产生了羁绊。
这么些年的纠缠,竟然是因为宗应最早认错了人。
可这多矛盾呐。
宗应对杭景的日常的生活工作从不关心,如果杭景不死,宗应根本不会走进他的工作室。
他没有机会发现墙上复制的极光图,不会知道自己爱错了人。
揭破这个真相的前提,是杭景死了。
无解的悖论。
杭景和宗应,注定会有一个人会活在痛苦中。
顾之瑾沉默了,他能感觉到宗应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心,滚烫的,从掌心蔓延开的高温,一路烧到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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