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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南印象里那个笑起来有可爱酒窝的裴郁不太像。
“快有小半年了吧。”裴郁笑了一下，语气却很淡，“那时候我爷爷把我看得很紧，为了能碰到车，我不得不去考了驾照。”
小半年......
谢南心里一寒，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所以你考驾照是为了......”
“是为了自尽。”裴郁神色平静地接过了他的话，“我那时候很想试一试，车祸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到底是痛苦？”
“还是解脱。”
车厢里蓦地沉默下来，密闭的空气像是被塞进了压缩袋里，紧张得有些诡异。
谢南自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南哥，你怕了？”裴郁转过头看着他，用的疑问句，语气却是百分百的笃定。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噩梦，那个女人总是来找我......她说她看见了我的未来——我迟早会变成和她一样的疯子。”
裴郁试探地碰了碰谢南的手背，他的指尖很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细小颤抖。
谢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他反手将裴郁的手攥进掌心里，坦然道：“是，我是怕了。”
“裴郁......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在意，但是从现在开始，作为谢南的准男友，我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
“永远、永远也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
“就算你自己不心疼，也总会有一个人替你心疼着。”
“你不能让我太疼了，”谢南认真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荡漾着温柔的爱意，“如果太疼了，那我可能就不要你了。”
裴郁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知从哪里掠过一阵暖风，那对漂亮的黑玻璃球上渐渐地蓄起了雾气。
“南哥，”裴郁勾了勾谢南的掌心，眉眼弯起来，露了个谢南最为熟悉的笑容，“我会努力不让你疼的。”
——
谢南尴尬地站在台下，显然对现下的场景有些应付不来。
耀眼的光束从最左边扫到最右边，最终准确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像是一个无形的牢笼。
周围的观众都在起哄，或笑他的拘谨，或嘲他的不识抬举。
Niki站在唱台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仿若一个战无不胜的女王，一张冷艳的脸蛋上勾着抹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的笑。
“谢南，”她握住话筒，清而凉的嗓音极具压迫感，“刚刚那首歌，是送给你的。”
明眼人都懂的意思，音乐人最爱用的表白手段，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偏偏谢南就是那剩下的一个。
“做我的男朋友吧，谢南。”
不愧是Niki，连求爱的话都说得如同施舍。
如果是以前的谢南，或许还会抱着玩玩的心态试着和Niki处一处，可惜他现在已经名草有主。
嗯，男朋友还是昨天才盖的戳。
“别闹了，Niki，”谢南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女生，淡淡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台下顿时一片唏嘘，众人看向谢南的目光中或多或少有了些鄙夷。
Niki好像也没有特别惊讶，只平静地问他：“是裴郁吗？”
谢南没打算避着，淡然地点点头。
只听得Niki冷笑一声，紧接着她轻轻一跃，十分帅气地从台上跳下来，凑到谢南的耳边轻声道：“谢南，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裴郁可是个疯子。”
谢南闻言眯了眯眼。
“你一定在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Niki哼笑一声，“因为裴家曾经想要和魏家联姻。”
“不过嘛，很可惜，我可看不上一个随时有可能发疯的易燃易爆品。”
谢南放在身侧的手慢慢蜷紧，他听见自己沉得发冷的声音：“那不好意思了，魏小姐。”
“我宁愿要一个易燃易爆品。”
Niki的神色蓦地冷下去，刻薄道：“你真是不识好歹，谢南。”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谢南微微笑了笑：“这和您无关，小姐，不劳您费心。”
Niki瞪他一眼，咬紧了后槽牙，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谢南不再去管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迅速恢复工作状态，将托盘里的酒品送到对应的卡座。
他突然很庆幸刚刚没让裴郁和他一起来，不然这会儿那醋坛子估计又得开始闹了。
“先生，您的‘落日余晖’，请品尝。”
“小南，真巧，又见面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
第22章 扮猪吃老虎学弟×万人迷校草学长（21）
傅时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邪性。
谢南不清楚刚刚的场景有没有被他看去，于是只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傅时指尖的打火机转了两圈，唇间溢出来的白灰色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没想到......你竟然和裴郁在一起了。”
谢南沉默着没接话。
“为什么接受他？是因为产生了怜悯吗？关于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些。”
傅时紧盯着谢南的眼睛，表情看上去是真的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谢南平静地看他一眼，淡淡道，“因为怜悯而产生的感情，又怎么能叫喜欢。”
傅时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你喜欢裴郁？”
“喜欢”两个字在他嘴里，听着倒像是什么禁忌。
“很奇怪吗？”谢南笑了下，“我会喜欢裴郁这件事。”
傅时缓缓吐了个漂亮的烟圈后才道：“倒也不是。”
“我只是觉得裴郁未必适合你。”
谢南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要的不是适合。”
“好吧。”傅时笑起来，眸子里的光明明暗暗，神色依旧温柔，却莫名多了些阴郁的意味，“那祝你们幸福。”
“嗯，谢谢。”
谢南强行压下心里头的那一股怪异感，匆匆转身告辞。
——
手机上的时间跳到十一点整的时候，谢南有些焦躁地在酒吧里转了一圈。
晚上裴郁本来说好了要来接他，可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这人微信不回，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Jack悠哉游哉地擦拭着手里的高脚杯，在谢南不知道第几次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调侃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啧啧啧......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谢南简直懒都懒得理他。
【袁管家之前找你当家教的时候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009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幽幽响起，【你问问他呗。】
谢南拿出手机，刚翻开通话记录，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喂，请问是谢南谢老师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谢南暗暗捏紧了手机。
“谢老师，少爷让我转告您，不用等他了。”袁管家的语气一如往日里的从容平静，“他今天临时有些其他的事情，没法过来，还望您见谅。”
“嗯，没事。”谢南挂了电话，稍稍松了口气。
在酒吧里忙活了大半天，谢南已经没精力再去想裴郁是因为什么事情鸽了他。
不管怎么样，只要人没事就好。
“走了？”Jack看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贱兮兮地笑了笑，“哦哟，本来还想看看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呢~”
谢南冷冷地瞥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直到第二天，当谢南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联系不上裴郁的时候，才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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