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王爷(123)
刹那间,就像是从严冬进入了酷夏。
显然这座山的内壁都已经掏空,就留下了一个山壳子,里面有些近百人在一个又一个的高炉面前忙碌着,每个人都裸着上半身,露出被火光炙烤得精壮的腰身,脸上身上布满汗渍,熏天的热气与木炭味让谢安澜忍不住眉间一皱。
好在这里的负责人吴骏眼尖瞧见了谢安澜,忙把他领到一个离高炉较远又比较干净的小屋内。
“王爷。”吴骏用自己的衣袖使劲擦拭着一张简陋的条凳,恨不得把它给擦得油光发亮才好。
“行了。”谢安澜虽然爱干净,可来到这种地方,他就没想过讲究,差不多就行了。
“哎,好好好。”吴骏点头哈腰,将谢安澜迎上这张条凳上。
“把东西拿来吧。”谢安澜颔首,揉了揉有些昏昏欲睡的额头。
昨天到现在消耗的精力太多,这会又到了一个如此暖和的地方,很容易滋生出困意。
吴骏二话不说,下去拿谢安澜所要的东西上来。
一共两个盒子,谢安澜看过后,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让高德拿走其中一个,看着另一个盒子对吴骏道,“剩下的这盒给皇宫那边送去。”
说完想了想又道,“快要过年了,近几个月大家都辛苦点,赶赶工,争取在年前完成这一批的货。”
“是是是。”负责人点头应道。
“辛苦你了。”谢安澜说完又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把他感动得都忘了问王爷要赏赐。
“既然已经初步达到了我的要求,接下来,我还要……”谢安澜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寒暄,又把他后续的思路与吴骏提了提。
吴骏听罢,皱起了眉,“王爷,我们做是能做,但是材料不够啊。”
“年后就能有源源不断的材料。”谢安澜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吴骏点了点头。
从琉璃窑出来,时间已经接近下午,浑身充斥着一股汗水和煤炭的味道。
谢安澜回了府,先去沐浴了一番,才让高德拿着盒子,进了寝殿去找陆乘舲。
此刻陆乘舲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殿下……”看到谢安澜,陆乘舲面色微窘。
“以后别叫殿下了。”谢安澜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陆乘舲微征。
“直接称呼我名就好。”谢安澜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私底下我不是王爷你也不是王妃,以后就别在因为这个身份而有负担,好不好。”
“安澜?”陆乘舲点了点头,试着叫了一声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挺好听的。”谢安澜发现他的烧已经彻底退了,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笑道。
“在外还是叫殿下吧。”陆乘舲很快便垂下脑袋,“是我自己想岔了,我以后不会再有那种心思了。”
“那种心思?”谢安澜挑了挑眉。
“想要个孩子……”陆乘舲自己说起来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其实一开始也没有这种心思的,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不停的有人给他念叨什么血脉延续,传宗接代,好像谢安澜没有个孩子,就是他这个做王妃十恶不赦,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逐渐的这种想法就有点影响到他了。
尤其是当和亲公主来的时候,还指名点姓要嫁给谢安澜的时候。
他当时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就因为你自私不肯给谢安澜纳侧妃,所以才导致人人都觊觎这个位置,现在好了,连别国都要来插一脚,与其把这个位置让给别国,还不如让给本国的女子,起码可以挑个称心如意的。
他这才想到的傅云婉,觉得她身上有自己的一半血脉,如果与殿下诞下孩子,也算是他与殿下之间的孩子了。
现在想想这个想法简直太蠢了。
他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
陆乘舲几乎都要把头埋到被子里去了。
一想到他曾经差点把谢安澜推得离自己更远,就窒息不已。
“不怨你。”谢安澜已经气过了,这会也看开了。
认真说起来,其实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在这个传宗接代大于天的朝代,像他们二人这样的结合,子嗣问题肯定是要考虑的。
从前没人说是因为他这个王爷无权无势,甚至还有些窝囊,没人关注,可是他现在有权有势了,还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怎么可能会没有算计。
也好,这次经历了,就能避免下次。
陆乘舲正准备羞愧地抬起头,认认真真的再道歉,却又听到谢安澜下一句话,顿时臊红了脸。
“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生孩子。”谢安澜轻轻笑了一下,“毕竟我的子子孙孙可都是要留给你……”
谢安澜停顿了一下,视线在陆乘舲的唇上轻轻扫过,“享用的。”
“填饱你都不够,哪里还有残余的给别人……”谢安澜边说边欣赏着陆乘舲那快要冒烟的头顶,甚觉有趣。
“身上还疼不疼。”谢安澜逗了他一会,便停了,转而问道。
陆乘舲摇了摇头。
“能起来吗?”谢安澜试着问道。
陆乘舲翻身从床上下来,试着走了两步,除了有一点点不舒服外,没别的。
“过来,送你个东西。”谢安澜招了招手,陆乘舲就自己坐在了谢安澜怀里。
“什么?”陆乘舲好奇。
谢安澜打了个响指,让高德把东西送了进来。
高德捧了个三尺长的盒子进来了,恭恭谨谨送到陆乘舲面前。
陆乘舲本以为是副画也没有在意,谁知打开盒子,一柄寒光熠熠的长剑安安静静地糖在里面。
陆乘舲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目光了,“这是……”
“送我的?”陆乘舲疑惑万分。
就看这剑身的寒光,他也清楚,这绝非一把普通的剑。
这样的剑应该珍藏起来,或者用于战场杀敌,送给他做什么?
“送你斩尽天下多嘴之人。”谢安澜的头看在陆乘舲肩上,微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以后若是谁再给你嚼那些耳根子,尽管抹了他脖子。”
“杀鸡焉用牛刀。”陆乘舲看了看盒子里的宝剑,心神一敛,“给我一把普通的剑就行了,这柄宝剑殿下还是收起来吧。”
“宝剑?”谢安澜低低笑笑,语气缥缈道,“再过些日子恐怕就是烂大街的货色了,拿着吧,别心疼,坏了有的是。”
谢安澜手指卷着一节陆乘舲的青丝把玩,豪气地说道。
陆乘舲微微顿了顿,舔了舔唇角,似有所悟,“这是殿下用普通的铁打造出来的?”
谢安澜嗯了一声,“这剑也不能再说是铁剑了,这是从铁里面冶炼出来的钢。”
“钢?”对于这个新名词,陆乘舲感到有些陌生。
“这柄剑用纯钢打造的,不易生锈,也比铁刀锋利,能轻易做到一剑封喉,你要不要试试。”谢安澜说着,将方才卷到自己手指上的青丝凑到刃口处。
只稍稍一触碰,手上的那截青丝就断成了两半。
虽然在那山壁间,高德已经见识过一次,这剑的吹毛利刃,但这会再看到还是忍不住再次震惊。
陆乘舲听谢安澜如此一说,也不再纠结,握住剑盒中冰凉的剑柄,轻轻一抬,挑了挑眉,“比铁剑轻。”
“你舞一下试试。”
谢安澜还记得初见陆乘舲时,他拿着一支枯树枝带给自己的惊艳。
那时候,他就想送他一柄剑,想看看他舞剑的时候,能不能更惊艳。
陆乘舲莞尔,提着剑出了寝殿,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完全变样院落,轻轻抬了抬眉梢。
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记得一年前他在这里比划时,满地的枯枝落叶,现在却处处充满生机。
一样的寒冬,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看似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