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绝美以后(7)
“我说臧栖山,数狼的,”
“吃肉。”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岐林,独有少年的单薄肩膀,混合着清淡香草的味道。
岐林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臧南渡在这种眼神下极少有的没了自控,带着一身烟味儿凑近,对着小孩儿咬耳朵,在空气里念了极轻的一声,
“我也是。”
第5章
“多久了,”臧南渡看了一圈儿臧栖山从柜子里扒拉出来的药,最后坐在岐林旁边哪个也没碰,抬手碰的是岐林脖子上的皮肉。
发炎了,今天再看周围就有一圈儿红肿。
岐林知道臧南渡问的是葛孟平的事儿,也就实话实说,“两年。”
臧南渡没接话,就这么听着。
“以后这事儿能找臧栖山,”臧南渡收手回来,电话开始响,等看了眼名字没接,但是人已经站起来了,“葛孟平不敢动他。”
“跟我走么?能请半天假,”臧南渡说完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穿衣服的手也跟着一停。
多事。
他现在的工作性质和生活状态其实对于放进去一个岐林来说,不合适。
臧栖山这个年纪无所谓,但是他不行。
“不用,下午还有体测,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就好,”岐林话讲出来,自己也往自己脖子上碰。
伤口的地方比刚才要更烫。
“我知道,”岐林头没抬,自己盯着脚尖儿在床沿上来回晃,“你说的我都知道。”
岐林突然抬了头,给臧南渡露了个笑。
这个笑里,缠杂着岐林一多半儿的真心。
臧南渡盯着笑脸,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儿白手帕,往岐林手里塞。
“擦汗,”臧南渡没回头。
岐林低头把那张丝丝滑滑的料子缠在自己手指上,然后轻轻抬着胳膊。
对着自己的嘴,轻轻一碰。
夏风在自己身边兜兜转转直到把臧南渡留在这里的气味全部带走,岐林才仰着往床上趟。
最后轻不可闻的笑了两声。
等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旁边做着一个挺年轻的老师,“你醒了?”
“您一直在这儿?”岐林眼睛还没聚焦,转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茫然,“该上课了。”
“那先吃饭,”老师年纪不大,斜挂着件儿白衬衫,皮腰带规规矩矩扎在腰上,“等会儿上课。”
岐林坐起来,醒了会儿才说,“您不用这么麻烦,刚才叫醒我就好了。”
“你别推辞,我也是被托着办事,饭还热着,这里是我从外面捎的两瓶儿药,我帮你涂上?”
岐林轻轻摇头,说了声谢谢。
挺客气把人请出去了,知道是臧南渡离开后特地留的老师。
然后看着把该吃该涂的都自己收拾了,然后拎着乖乖去洗漱。
刚出卫生室的门,就能听见迎面同学的指点。
好坏都有,但是岐林没所谓,自己进了教室找位置,但是上面自己的东西都没了,前桌儿的小姑娘满脸惋惜,“老师让你去趟教导室。”
“林同学,”三班的班主任抱着教案进来上课的时候,指了指隔壁,
“以后去四班上课,你的东西我找同学帮你搬过去了,等会儿上课直接过去。”
他被调班了。
三班群里因为这事儿就又开始变得热闹。
-四班是个什么神仙运气,校草扎堆儿啊。
-颜是真的能打。
-而且岐林貌似被臧栖山罩了,这班说动就动,这不明摆着了。
匿名-我看葛孟平这次拽不起来了,岐林现在贴上臧栖山,他怕是连冲他叫一嗓子都卡痰吧?
匿名-我就看他不爽,长得跟个女人一样,骚、着呢,估计自己偷偷来大姨妈。
-我们女生招你惹你了?
-同意,楼上有病。
匿名-岐林脖子上那道吓人的口子听说就是葛孟平昨天放学堵人干的,讲道理,这算犯法了吧。
匿名-岐林平时那么老实,葛孟平也下的去手。
-操、你大爷,几个狗敢在群里叫,有本事这话当着我的脸说。
因为葛孟平的突然加入群聊,导致群里安静了不少。
岐林趴在新的课桌上看消息,现在因为葛孟平故意伤人这事儿学校闹得挺大,葛家压着消息摁着自家儿子的头给岐林赔不是,所以姓葛孟平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岐林觉得自己现在能消停几天。
他书包里还有上次做了半本二的习题,他自己垫了胳膊歪着头又开始写写画画。
四班现在所有人都在一边儿打量岐林。
因为人人都知道他现在趴的位置的旁边是臧栖山。
臧栖山发混,跟三班葛孟平都是齐名儿的混账,有人说长得好看的其实命都不好,岐林现在是刚脱虎穴又入狼窝。
臧栖山现在去了老师办公室还没出来,等一会儿来了,看见岐林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人家。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了,岐林在桌子上支棱着手机。
阳光平洒在岐林手背上,顺手点开一档综艺。
排的梁戍星的档期。
现在都知道演戏火,所以现在他着急转型,但是毕竟资历浅,很多娱乐公司不买账,他这次能顺着关系找到臧南渡,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梁戍星模样好这是公认的,因为磕颜所以粉丝数量还算勉强过得去,但是娱乐圈里更迭太快,好作品好演员还是有分量。
岐林曾经对梁戍星做过一次客观的评价。
长得好,嗓子好,演技不行。
这样的想转型能仰仗的除了自己的脸,就是剩下能疏通的关系。
所以他还算聪明,找人也准。
臧南渡虽然不明着蹚圈儿里的浑水,但是架不住想往高处走的人。
所以围在他身边圈儿里的人到不少。
“新同桌儿,够勤快,”臧栖山嘴里嚼着口香糖,扯了椅子往岐林边儿上坐,“看的什么?”
“梁戍星?”臧栖山瞄了一眼,然后不怎么感兴趣,伸手抽了岐林胳膊底下的本子“你还看这个,题本儿借我抄抄。”
被抽了本子的岐林关了手机,扭脸问,“臧哥安排的?”
“臧哥”两个字扎着臧栖山的耳朵,“你们怎么认识的?叫他就行?”
“认识挺久了,”岐林看着窗户外面下面陆陆续续开始跑学生,“上体育课么?”
他认识臧南渡24年了,人就朝着自己眼睛里撞。
但是臧栖山不一样,记忆里臧栖山只在成渝混了半年高中,最后出国了。
而且对方也是这个夏天才接住到臧南渡家来的,对他上辈子的交情就更弱。
以至于岐林度臧栖山很陌生。
“体育课那玩意儿多无聊,我哥下午又得来抓我,烦,”臧栖山手里的本子没做两道题,自己在凳子上坐没坐相儿,看着岐林站起来,自己伸了条长腿搭在桌子对面,“跟我翘课,带你玩儿刺激的。”
岐林的手放在臧栖山的小腿上,没用多大力,就是轻轻一搭,“我得上课。”
臧栖山从岐林的脖子一直打量到他的手背。
上面有微微凸起的青筋和修长的手指。
就这个巴掌打过人。
臧栖山两腿一勾,把人夹在中间,“确定不去?”
岐林回的礼貌,“不去。”
臧栖山没放人,自己使劲儿把人往自己这儿兜了兜,“你跟我哥什么关系?”
臧栖山知道臧南渡,在他眼里臧南渡简直刻板严肃的要命,尤其是个人的私活儿最难走,中午臧南渡交代这些事儿的时候,他有点儿不敢信。
臧南渡最烦麻烦,也忌讳别人往自己地盘上插一脚。
但是在岐林在他那儿又是特殊。
“要迟到了,”岐林看着下面已经站好了队,没怎么有感情催他,“我时间不多了。”
臧栖山皱着眉头看人,最后撤了脚。
有时候他觉得岐林跟臧南渡在某个时刻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