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14)
景行之安慰小孩一样拍拍柳方的肩膀,跟他说:“我在呢,你不是我在就不怕吗?好了好了,不怕了。”
他这样说,柳方果然好了很多。
柳方缓过神,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也可怕得很!
正当柳方犹豫着要不要从景行之身上下来,那边院子外头亮起一束黄色的光,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柳方看那人影会动,指着那方向道:“景行之!行之!你后面有鬼啊!”
景行之转头一看,想说那是个人,可柳方抱得太紧,景行之顾着稳住柳方,还得藏好手里铜钱剑,就没说话。
院墙之外。
面色黑黝的景大志把手里的油灯一晃,露出他满是褶子的脸,不满地嘀咕道:“我怎么成鬼了,方哥儿你眼睛咋长的?我是大志叔啊!”
景大志是景家的邻居,本来都睡着了。他夫郎听到方哥儿的叫声后,摇醒他让他出来看一眼。
眼下景大志扫了眼,看见小哥儿死死抱住秀才公,羡慕道:“你们小两口感情挺好啊,抱这么紧,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刚刚方哥儿叫那么大声,我还以为出事了呢,衣服都没多穿两件。”
“没事没事,是看见个老鼠了,谢谢大志叔。平常方哥儿在家,劳您费心照看了。”景行之身后一把铜钱剑,怀里一个小怂蛋,礼貌周全地感谢道。
景大志摆摆手,打了个呵欠:“那我回了,你们早点睡。”
景大志瞧见了地上的纸钱,不过方哥儿有个朋友去世的事,他家是知道的。至于那朋友他们不认识,则被当成方哥儿柳家村那边的朋友给圆过去了。
柳家村里景家村得有二十里地,方哥儿姆家在那块,曾经因为好奇,回去过一两回,然后沉默地回来。
不过这些事都和景行之二人没关系。
景大志一走,柳方赶紧从景行之身上跳了下来。
柳方心情十分复杂,说道:“大志叔是个好人,可他是个耙耳朵,而且他夫郎是村里八卦王。”
“结论:明天有我们八卦流传在村里。”景行之接了一句,笑着弯腰去拔被自己插进地里的铜钱剑。
柳方看他这样就知道景行之根本不在意,钢铁直。要不认识了景行之多年,景行之还性向不明,柳方早就放弃了。
就是因为这个不明,让柳方一边心存希望,一边犹犹豫豫不敢开口,一拖再拖。
柳方心里一梗,装出气哼哼的样子:“你当然好笑啦,回头你去回书院了,那些大婶、伯姆和叔姆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调笑我。”
景行之摸摸鼻子,心虚道:“这也不怪我啊。”
柳方看他耍赖,给他一个白眼:“那你解释一下,那一声“啊呜”,怎么回事?!”
那声“啊呜”响起之后,柳方吓得喊了出声。柳方睁眼的时候,景行之可就在柳方身前,铁证如山!
“这个……”这个真的怪我。景行之老实地想道,嘴上还十分有挣扎的欲望,转移话题道:“剪刀在哪啊,我答应方哥儿遗愿了,得给人家做个鸳鸯阵。”
“转移话题,当我看不出来嘛。”柳方转到景行之身后,手放在景行之肩膀上:“你背我去卧室,我被你吓得腿软。”
“上来。”
景行之弯下身子,示意柳方爬上自己的背。
等感觉到柳方搂紧自己脖子了,景行之把铜钱剑塞到柳方手里,两手的手腕圈住柳方的腿,背着他往卧室走。
景行之边走,边笑着偏头讨饶道:“我下回不装神弄鬼吓你了,我保证。”
景行之说话的时候,脸微微侧着,露出瘦削的脸颊。他如今的样子,比曾经的模样可差多了,不过肤色一样白净,眼神也是一样的。
柳方空着的一只手捏捏他的脸,心道自己确实得把人养胖一点,嘴上道:“我没生气了,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你不许笑,是真被吓得腿软。”
景行之赶紧把脸转过去,让柳方看不到,自个儿偷笑。
他头转得那么快,背还在抖,柳方气急败坏地往前动了动:“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没有。”景行之否认,语气却带笑。
柳方又没说话了,景行之觉得肯定在后面翻白眼来着。
柳方脾气好,男生又比较闹,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室友闹腾起来,柳方就会无奈地翻白眼。不过柳方翻白眼的时候挺可爱,翻完了自己还会笑,代表着无奈而不是无语。
景行之感到肩上一沉,脖颈间有热气窜过。那热气弄得景行之有些痒,他就动了动脖子,自己在领子上蹭了下。
柳方看得暗暗咬牙,他到底是什么蒙了心,才觉得这个钢铁般迟钝的男人迷人得要死!
柳方想了想,认为都怪一开始景行之长得好看,他耽于美色。后来则是因为那场意外的交集,让柳方发现景行之淡淡的行事下,其实是颗火热的心。再往后,景行之温柔绅士的气质因为接触太多没了,但整个人鲜活起来,像个大孩子一样,可在柳方心里,怎么都是好。
换句话讲,是一见钟情,始于颜值,忠于魅力。
暗恋久了,总是有点累。柳方把头埋在景行之肩上,当做休息一下补充体力。
第12章 睡大床
景家的屋子不多,也都不大。景行之背着人,走进堂屋,然后转弯,就进了卧室。
柳方从他背上跳下来,在卧室的小床边找了找,找出一把铁打的剪刀。
“你要剪刀干什么?”柳方把剪刀递给景行之,问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拿剪刀当然是剪头发。在我们头上各剪一束,我去盘成结,烧给方哥儿。”
景行之觉得古人头发长也有好处,在现代还要阵盘辅助,在古代直接头发就能盘出阵结来,方便了不少。
为了方便,柳方头发用发带全部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样的发式,只是更利落些。
他把发带解了,撩过一缕有点微黄的头发给景行之:“你剪吧,反正都是人家好不容易留的头发。”
景行之摇头:“后面的好,你转个背。”景行之摁着柳方转了个身,接着拿起剪刀,咔嚓剪下了一大缕长头发。
剪完了柳方头上的头发,景行之把剪刀给柳方,自己转过背。
“你来剪我的。”
“那我拆了你的发带剪了啊。”柳方眼睛动了动,手放到景行之脑后,解开他的发带。
柳方有些发怔,因为这一刻简直太诱惑他了,就像给一只猫猫薄荷,给一个渴极了的人一瓶水,给一个累极的人一个休息的机会。
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
柳方拿剪刀的手有些犹豫。
他垂着眸子想,剪两缕,藏一缕,会不会被发现?
“剪啊,就一点点,看不出来的。”景行之笑着催人,“快点剪吧,剪完了我们好睡觉休息。”不知道是因为二牛叔的衣裳,还是见了柳方,景行之连病都轻了不少,喝完热汤后更是浑身舒服。
柳方被催得心里一乱,稀里糊涂地就咔咔剪了两缕。幸好他反应快,不等景行之回头,就将一小缕头发藏进了怀里。
景行之伸手摸了摸后脑,转头把柳方手里的头发接过来,说道:“我把头发盘一块,烧了就完事了。”
“是嘛。”柳方心虚地低着头,说话有些偏小声。
景行之看他一眼:“你累了吗?说话有气无力的。那你先去刷牙洗脚睡觉,我马上就好了。”
“有点儿。”柳方赶紧点头,又看向厨房的方向道,“我去看下热水。”
柳方觉得自己现在太紧张了,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要是再在景行之面前待一会,这种状态怕是会被看出来,他们两人太熟了。
景行之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他忙起来就很专注,顾不上其他事。
柳方看他一眼,剪刀都忘了放,就走出了堂屋。他知道景行之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发现异样肯定会忍不住表现出来。所以,景行之应该是没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