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成精了[剑三](77)
然而,沈风迟的那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彻底送下去。
“这只是害处之一。 ”阿壤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瓶,玉瓶里就是星焰霖,他拿过那一枚“七转罗焰丹”,倒了一滴星焰霖在上面。
很快,那星焰霖就仿佛烧灼一样沸腾了起来。而“七转罗焰丹”也变得坑坑洼洼了起来。
“这……”沈风迟有些不解其意。
阿壤又接着滴下去了第二滴。
这下子,几人看得更加清楚,那火焰纹路居然仿佛活物一样蠕动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风迟心里焦躁,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就尖锐了一些,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抬手抹了一把脸,“抱歉,我……”
“理解。”谢千钧打断了他,“听阿壤说。”
“九转罗焰丹里面有一味灵植,唤做枢阳兰。”阿壤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株枢阳兰,“你们可
能发现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沈风迟认真观察后,迟疑着道。
阿壤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谢千钧,“哥哥,你觉得呢?”
谢千钧其实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但是,既然阿壤说了,那么这两株枢阳兰里,其中一株必然有大问题!
如果是二选一的话,谢千钧指了指阿壤右手的那一株。
“哥哥果然发现了啦!”阿壤将右手拿着的那一盆枢阳兰放到了桌子上,又将左手的那一盆递给了沈风迟。
沈风迟一脸茫然地接过,“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哥哥拿着会累!”阿壤理所当然道。
沈风迟:……
***
谢千钧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盆枢阳兰。
虽然直觉让他选出了有问题的一盆,但是,这一盆究竟哪里有问题,他却仍旧有些摸不清楚。
至于不存在问题的可能性?那当然是没有的!阿壤怎么可能会出错?
阿壤知道不管是谢千钧还是沈风迟,现在肯定都十分疑惑,所以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把那一盆枢阳兰给拔了出来!
又用锋利的匕首将枢阳兰的叶子划开,一瞬间,叶脉里涌出了一团团的黑色小虫子。
沈风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瞬间想把手里的那一盆枢阳兰也给扔出去,然而,在扔出去的那一个瞬间,他想起阿壤说过,这一盆似乎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那涌出来的一团团黑色虫子,谢千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阿壤,你以前很害怕虫子,就是因为……它?”
阿壤抿着唇点头。
“很奇怪的虫子。”谢千钧担心会出点儿问题,手指在石桌上一点,一瞬间,一道蓝绿色的罩子就出现在了石桌上,将枢阳兰和那些黑色的虫全部都罩在了里面。
“这个虫子,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只知道它们能够很隐蔽地寄生在不同的灵植上,一般的炼丹师很难发现。现在看来,就算是顶级的炼丹师也无法发现。”阿壤的声音听起来很寻常,但是谢千钧却发现了阿壤内心里潜藏的恐惧。
他伸出手,抱住了阿壤,“放心,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阿壤揪住了谢千钧的袖子,嗯了一声,但是听起来却十分委屈。
察觉到阿壤的动作,谢千钧心疼地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只好将人抱得更加紧了一些,用下巴蹭了蹭阿壤的头顶,右手还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阿壤的脊背,声音又轻又温柔,像是重了一些就会震碎脆弱的玉器一般,“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
等阿壤终于享受够了谢千钧的温柔呵护后,终于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沈风迟正在等着他们解释。
阿壤本体是息壤这件事情当然不能和沈风迟说,与之相关的事情当然是都需要隐瞒。
所以,斟酌过后,阿壤干脆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用这种被污染的灵植炼制丹药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沈风迟:……
如果不是信任阿壤的人品,此时的沈风迟肯定已经咆哮出口了!
简直是玩儿我的!
“我没骗你。”阿壤语气真诚,“我只是知道这一株灵植被污染了,但是从未让哥哥用这种灵植炼制过丹药,所以,会有什么后果,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风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我信你。”
***
“不过,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基本上可以排除丁云平故
意在丹药中做手脚的可能了。”为了弥补,阿壤十分认真地帮忙分析。
“不,不能排除。”沈风迟坚定地道,“我们现在谁也不能确定丁云平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种虫子。”
“毕竟。”没有了折扇,沈风迟有些不适应地甩了甩手,“小谢道友能发现的东西,说不定别人也能发现,而且,丁云平这样一个顶级炼丹师,炼制丹药的时候总是要处理灵植的,若是将灵植切开,难道他就发现不了吗?”
阿壤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点儿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
确定了丹药的问题之后,沈风迟便带着那两盆枢阳兰匆匆回到了云生结海楼,他需要和他的母亲商议一下。
两害相权取其轻,就算是要闭关,也要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彻底搞清楚了才行!
所以,沈风迟决定唤醒沈丞秋。
沈丞秋每一次闭关的时候,都给沈风迟留了个“后门”,以便应对突发状况,不过沈风迟一次都没有用到过,而现在,是时候了。
***
送走沈风迟后,谢千钧和阿壤相对而坐。
“阿壤,你的本体,是不是也被污染过?”谢千钧摸了摸阿壤的头发,温声问道。
阿壤点了点头,伸手将谢千钧的手握住,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汲取一丝力量一般。
“我发现的时候,灵植已经被污染了将近十分之一,”阿壤抽了抽鼻子,“我没有办法,就强行把被污染的那一部分灵植连同息壤都给割裂了出去。”
“一定很疼吧?”谢千钧反手握住了阿壤,对他的心疼之色溢于言表,“阿壤知道解决它们的办法吗?”
阿壤摇头,“我不会。”
他虽然总结出来另类的战斗方式,但是很显然,都不适合消灭那些黑色的虫子。
他可以发现那些虫子,也是机缘巧合,现在看来,星焰霖是最容易检验出是否被污染的法子。
“那让我试一试,如何?”谢千钧征询着阿壤的意见。
“哥哥不害怕吗?”阿壤抬头,“那颗丹药里的那些黑虫子,仍旧是活的,万一……”
“没有万一。”谢千钧坚定地道,“强行割裂‘身体’,阿壤,我很心疼,我想试试,将你本体上的污染彻底祛除。”
阿壤看了谢千钧好一会儿,终于,将一直握着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
脸颊上,“哥哥对我最好了。”
谢千钧用另一只手刮了刮阿壤的鼻子,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宠溺,“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想了想,阿壤又更改了一下自己的描述,“哥哥对别人也很好,不过对我最好!”
“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谢千钧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我们来玩儿拉勾勾的游戏。”
“拉勾勾?”阿壤的眼睛亮了亮,“怎么玩儿?”
“这样,你也攥紧拳头,然后伸出小指。”谢千钧演示给阿壤看。
阿壤照做后,谢千钧就把自己的小指伸过去,勾住了阿壤的小指。
他看着阿壤,眸子里流转着动人的光辉,像是冬日的暖阳,不够酷烈,但是有一种和煦的暖意。
“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谢千钧一字一句地说着,变字落下后,他和阿壤的拇指触碰在了一起。
阿壤也学着他念了一遍,一字一字,一句一句,都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