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老公最渣那年(90)
老实说,他对于生日的新奇感全来自于周睚。
而看到路边突然多出来的荧光棒之前,徐青燃都以为,周睚最多在人民公园扎几个气球,或者就是喊他过来看烟火而已,等他走进草坪,愕然扭头:“……你到底搞了什么玩意儿?”
晚上降露,草坪上人少了很多,边缘有几顶帐篷正在拆,因为公园不给过夜,他们要回去了,临走的一对朋友互相拽了拽:“今晚有什么活动吗?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不是,一群学生在那边。”朋友说,“他们自己搞活动。”
“他们要办什么?很好看诶……”
“看看呗……”
公园灯影稀疏,看不清路。
但有人把荧光棒扎成圈,围在两排红玫瑰周围,在草坪里铺了一条五颜六色的路,路的终点有一扇花团簇起的拱形门。
徐青燃刚踏上草地,拱形门上的小灯泡一圈一圈及时发光,照亮门,照亮撒了一地的花瓣和门背后竹木砌成的小台子。
要走的路人跟着停下来往这边看,在荧光棒铺的小路旁边,男生女生围成一个个圈站着,手腕上绑着氦气球,兴奋但都捂着嘴,默不作声地看着路的起点。接近零点,他们全穿着正装礼服聚集在这里,互相看对方不让其他人提前发出声音。
伪装成蘑菇的公园音箱“吱吱“声过后突兀地放起响亮的小号声,吓得徐青燃往后一跳,瞪着周睚,接下来的音乐声流畅又熟悉,杂着草坪中人群竭力掩饰的噗嗤声。
“你……”徐青燃抽回手,舔了舔下唇,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你在搞什么?”
按理说不该这么想,但是这个场景,跟印象中某些场面的吻合程度太高了。
简直……
远处走上台,着正经西装的主持司仪证明了徐青燃的猜测。
“……”可是他两穿着校服诶,有没有搞错!
“婚礼。”周睚直截了当,唇角弯了弯,“像不像?”
“像个……”徐青燃咽了回去,“他们陪你瞎闹?而且为什么不说话?”
他一眼认出这群人,特别眼熟,这段时间天天围着周睚转的学弟学妹,还有九班一多半的人,龙狮和陆晨那几个,憋着笑使劲瞅他。
放学那会还装模做样说什么明天下午见。
“走不走?”周睚问,伸出手给他,忍着笑说,“不是想光明正大秀吗。”
徐青燃脑子里一团乱绪,但是毫不犹豫地把手交过去:“对,走。你都忽悠了那么多人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
周睚拉着徐青燃走,徐青燃不时看看路的两边,氦气球聚成蓝白色的墙,耀眼漂亮,他往下,对上一双双眼睛,立刻收回视线,耳朵红了,再走两步,脖子也红了。
刺激。
他和周睚牵着手走红毯?
他和周睚在那么多同学面前牵着手走红毯?
他和周睚在他曾经的莺莺燕燕面前牵着手走红毯?
好吧只有两排玫瑰和荧光棒。
四舍五入就是红毯了。
前面还有司仪。
司仪是那个小学弟,等他们两一路走进的过程他自己先把脸给涨红了。
过来的徐青燃也红脸,两张红脸对着,徐青燃别开脸干咳一声。
小学弟吓了一跳,飞速转头看了眼四周,两个穿白裙的女生跑过来,比手势示意徐青燃和周睚上竹子台。
“真的要上去?”徐青燃还是懵,“真的?”
两个女生憋着笑点头。
“没事,就当才艺表演。”周睚哄他。
“可是谁给别人表演才艺是上台听证词的?”徐青燃难得拘束,“……而且它看起来很不稳啊。”
“快上去吧学长。”其中一个女生低着头笑,“别错过吉时了,快到零点了……”
徐青燃:“……”
“尊敬的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我很荣幸在这神圣而庄严温馨的浪漫时刻,与大家一起来见证这对新人甜蜜的幸福生活扬帆启航……”小学弟低头快速念词,语速快,但还紧张,又想笑,光线问题不时还得推眼镜眯眼睛看词,有点磕绊,“我,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徐青燃已经目瞪口呆。
旁边周睚跟着看了眼表,说:“直接念重点吧。”
“好。”小学弟利索地收起台词本,直勾勾看着徐青燃,“重点我记得,徐青燃先生,你是否愿意周睚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徐青燃懂了,这根本是周睚联合了所有人给他策划的婚礼,虽然这个“所有人”未必都知道这真的是一场婚礼。
他愣的时间有点长,周睚耐不住伸手戳他:“不愿意?”
“我,”徐青燃吸了口气,压下心跳声,朗朗少年声含着淡淡的无奈和感动透过话筒传了出去,“我当然愿意。”
草坪上立马响起尖叫。
小学弟快速看了徐青燃一眼,赶紧转向周睚:“同样的话,我也要问一遍周睚先生,周睚先生,你是否愿意徐青燃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周睚勾唇:“我愿意。”
尖叫声更大了。
徐青燃看着周睚,周睚看着他,视野里的少年眉眼弯弯,把校服穿出最美好的模样,站在人群中完成了一场隐秘而盛大的宣誓。
夜半的人民公园,一群少年人跟点燃了一般激烈地涌向前方,全然不知一个完整有效的仪式,正以不可思议的形式呈现。
时针指向零点,有人倒数,大家一边跑一边吼:“徐青燃!生日快乐!”
徐青燃忽然被拽了一把,撞进少年的胸膛。
周睚就在震耳欲聋的祝福里,极其克制地抱着徐青燃:“燃哥,你又十八岁了,十八岁生日快乐。”
燃哥,你又十八岁了。
祝福的人低着嗓子轻轻笑,抖颤了整个秋季,挠过心尖,荡起千万层涟漪。
“嗯。”徐青燃应着,眼睛弯到视野看不清,回答却很官方,“谢谢,爱你。”
周睚想说你要不要再加一句比心算了,就算现在条件不允许接吻,那比个心也行,接着感觉怀里的人晃了一下,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地板,担心这个临时搭建的台子承担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
“操。”徐青燃像突然惊醒,一口咬在周睚肩上,隔着衣服,牙齿磨到肩上还是贼疼,“我操,我十八岁就跟你在一起了!我怎么,怎么……”
后半句吭哧了半天,其他人都扒着台子爬上来了,徐青燃应该是鼻子发酸,猛地跳起来抱住周睚肩膀,周睚给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的腿,一巴掌捆他屁股上:“干嘛?”
徐青燃一人独高,所有人都能看见他。
龙狮把手合起来放在嘴边:“徐青燃你他妈成年了!”
“傻逼,我早成年了。”徐青燃有些疯,手指过去,另一只手扒着周睚,“你们好样的!蛋糕都没有!”
周睚鼻尖戳着他腹肌,感觉到他腹腔的振动,还感觉到底下的台子摇摇欲坠。
“谁说没有!蛋糕等一下!”陆晨也跟着喊,“你急什么,你不是刚吃完饭吗!”
徐青燃很想说你怎么知道的,想了想肯定是周睚窜通的,于是胡乱喊了一句“你管我。”
一群女生拎着裙子围着台子转,着急地指挥:“哎,行了行了,差不多该下来了,台子要塌了好不好!你们,啊我的天啊,你们能不能对自己的体重有点数!”
“徐青燃。”周睚喊他。
“我听见了。”徐青燃低头,捧起周睚的脸,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