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血液的专属心跳(167)

　　这些，都是恋爱时给她买的礼物，她想要扔，还是夏贝给扔进垃圾桶的。她……一定非常伤心吧。
　　还有，不管过去怎么困难，她都没有伤害过自己，反而因为夏贝却做了傻事……
　　她恨自己给了她那么多承诺，恨自已去打扰她，不然今天的她或许会重新有一个家庭。
　　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所做的是为她好，但反而对她的伤害越深。
　　她说的很对，我一直，都在以她好为由，自私地让她受到更多伤害。
　　“我根本……就是罪人……”她蜷着身子，揪着自己的发，此时此刻，她想杀了自己。
　　十恶不赦的自己。
　　第二天起来，她还睡在地毯上，她拍了拍发麻的腿，一瘸一股地进了厕所。
　　休息得不好，她特意化了点淡妆去上学。
　　奶奶那一番话没让她得到释放，反而觉得压力更多。当然，她提醒自己不要有这样消极的想法。
　　“哎，昨天那个学妹刺激到你啦，你今天竟然这么乖，不去别班串门啦？”文琪笑。
　　“啊……”夏贝枕着书懒洋洋地趴着，任阳光洒在脸上。
　　尽管心情不太好，但她还是集中注意力上课，她想她唯一能弥补的是能让自己变得优秀点，不让她失望。
　　下午第二节课上课前，大家都看到夏贝匆忙地跑出了教室。
　　文琪起身走向老师，向老师报告夏贝要请假。
　　“贺哥！你怎么样！”迅速打车赶到的夏贝冲进病房里。
　　只见那个高高的少年艰难地把头转向她，虚弱地一笑，“终于来啦。”
　　他身边站着两个壮汉，像是保镖，他们低着头，看上去也很难过。
　　“拜托你们把我扶到轮椅上，我想去外面，跟夏贝聊天。”
　　“好的少爷。”两位壮汉慢手慢脚地把他扶到轮椅上，夏贝在旁边担心地想要帮忙。
　　“走吧。”他虚弱地抓着夏贝的手，凉凉的。
　　湖边柳树旁，高贺注视着水中的鱼，勾起淡淡的微笑。
　　“好看……”
　　从保镖口中得知，高贺的病情很糟糕，没有几天日子了……
　　而他的爸爸因为有了新的家庭，还有工作繁忙，也许只有后天才有空来看他。
　　她蹲下来，乖巧地陪在他身边，说不出的难受。
　　“谢谢你啊小贝，一叫就到，还是你最在乎我呢。”
　　“贺哥，你还好吗……哪里疼要说……”虽然知道不可能了，但她还是希望有别的方法减轻他的痛苦。
　　“身体没有哪里觉得很疼，但就是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我原本有的力气，好不服气啊……”他笑着说。
　　夏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可不是吗，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就要说没就没了……
　　“小贝，我这辈子在乎的人不多，你也看到我这个情况了。我想说……要珍惜自己所在乎的，好吗……你也别笑话我一个男人八卦，不过我是真的很关心你们，希望你们能陪着彼此。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最可怕了……”
　　“不会的贺哥……你不会孤单地走的，以后我天天都来陪你……”夏贝动情地哭了。
　　“别哭傻丫头……”他抚着夏贝的手，笑得温柔，“阿姨大概还在忙，我不想打扰她，等我撑不住的时候，再见她吧。”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别。不要打扰她，她最近很累。”
　　虽然夏贝很想问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每天和心怡联系吗？但看到他虚到不行的样子，还是让他回病房休息了。
　　忙……忙应该也有个休息的时间吧。贺哥的情况这么不妙，怎么地也应该来看看啊……
　　夏贝在走廊上拿着手机踱步，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
　　这时有个戴着眼镜，背着书包的女孩走向她，“夏贝同学……”
　　“你是……”
　　她解开一头长发，摘下眼镜，露出漂亮的容貌，夏贝惊喜地说：“校花！你还是这么漂亮哎！”
　　她说她紧张，让夏贝进去告诉他，她来了。
　　校花是从千里之外的城市，赶来一晚的火车才赶到，一夜没敢睡。
　　“我……我臭死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吧，样子也不好看，我不想见她……”难得的看他扭捏和退缩。
　　“没事啦你很帅啦，这样吧，让两位大哥帮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再带她进来。”
　　“我不要……”
　　“贺哥，人家赶了一夜的火车，不要辜负人家。是你说的，要珍惜。”
　　“……好吧。”
　　夏贝买来了一些吃的喝的，校花揉着自己的手臂，不想吃也不想喝，眼眶红红的。
　　“不用紧张，贺哥他希望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你。”夏贝半搂着她安慰。
　　没一会儿，两个保镖出来了，夏贝对她点点头，校花才鼓起勇气进去。
　　校花进去没多久，她就看到心怡款款而来。
　　夏贝站起来面向她，“才下班？”
　　看看时钟，已经八点半了。
　　“嗯。”
　　她欲进去，夏贝拦住了她，“等会儿，校花来见贺哥了，让他们待会儿吧。”
　　她点头，安静地坐下。
　　“吃晚饭了吗？”她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疲惫显而易见。
　　她没有应，只是看看放在一边的塑料袋，随后伸手拿了一瓶咖啡，扭开了来喝。
　　见她不太想搭理自己，夏贝咬着唇，靠墙站着不再说话。
　　心怡休息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电话：“还没来吗？我跟你说，你就这一个儿子，别后悔。”
　　简短的几句话就挂了，看来对方是贺哥的爸爸，她明显不开心了。
　　夏贝只是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怎么样？”
　　“啊？”突然她看过来，夏贝吓了一跳，像犯错一样小声地说：“好像很不好……”
　　心怡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拿起手机，飞快地打着字。
　　“……”夏贝注视着她，果然干练的女人是非常帅气啊。可是这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苦吧。
　　高贺哥说她最近很累，真的很希望可以关心她，可以抱抱她啊……
　　又过了一会儿，心怡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她起身推门而入，夏贝紧随其后。
　　一进去就看到校花跪在地上，低头枕着床单。
　　她握着高贺的手在哭，再看他，像是睡着了。
　　心怡突然腿软站不稳，刚好夏贝扶住，她靠在夏贝怀中，没忍住落下泪来。
　　高贺哥就这么走了。
　　医护人员很快就来了，把他送到了太平间。
　　夏贝感到刺骨的痛，这么年轻的生命就没了。
　　心怡很快平复了情绪，她在打电话，再安排贺哥的后事。
　　看着她瘦小却强大的背影，夏贝无助也无奈，她不知道怎么靠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为她分担。

　　197

　　“他几岁？”
　　“21。”
　　“嗯。节哀。”医生一脸抱歉地离开病房。
　　心怡看着病床上他英俊的脸庞，没有流泪，只是愣愣地站着许久。
　　“……”她放下花，却有点站不起来了，索性就半跪着，爸妈就在她身后。
　　她难以忘记那天他离开，其实那一刻，心很痛。不只是因为失去了可以陪伴自己到老的对象，还因为孩子会没有父亲。
　　“其实我挺为你开心，不用再遭受病痛的折磨。”她蹲了那么久，只和他说了这句话。
　　“……”如今，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她面前离开，那种惋惜不例外地浮上心头。
　　校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掩面哭泣，夏贝在她旁边站着面壁，能看出她时不时擦泪。
　　心怡收起手机，走过去搂着校花。
　　“别哭了，小贺他去美好的地方，在那里他不会感觉到疼，我们应该为他开心，他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呜……他也这么对我说，可我……我还是好难过……”校花扑在她怀里更难受了。
　　心怡抚着她的背，扭头看夏贝才发现她也在看自己，眼眶红红的。
　　她的心忽然的一阵抽痛，不自觉地伸出手，牵住了她。
　　夏贝忽的一愣，随即也牵牢了她的手。
　　大概过了一小时他的父亲才匆匆赶来，去太平间看了一眼儿子，五十多岁的他在门口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看上去很悲痛。
　　校花体力不支晕倒，医院安排了房间给她休息。
　　心怡上前安慰高贺父亲，他很感谢心怡。
　　高贺父亲带来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把他送上殡仪馆的车，说不愿他留在冰冷的太平间。
　　看着他的遗体被载走，夏贝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抑制不住的眼泪：“为什么呀，贺哥……”
　　心怡慢步到她面前，她伸手摸了摸夏贝脑袋，很是安慰。
　　“……”她抹了把泪，抬头看她，两行泪却自然地流了出来。
　　冷静的她明显的一愣，夏贝猛地搂紧她。
　　她发现自己，真的好害怕失去。
　　毕竟留在医院里不好，她们把校花带回了家。
　　校花裹着小被单坐在沙发上，夏贝在厨房里下面条，换好衣服的心怡路过厨房，停下来问她，“有和家里说你不回去了吗？”
　　“已经和奶奶说过了。”
　　“嗯。”说完她就走向校花，手上拿着一些换洗的衣服让她去洗澡。
　　“夏老师，谢谢你。”
　　她微微笑：“水给你放好了，你也累了，洗完就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
　　“姐姐洗快点，我为你煮了面，很好吃的～”她佯装快乐。
　　“好，谢谢。”她勉强地笑了笑。
　　夏贝盛了一碗面，把她端到心怡面前。她合上心怡的笔记本，半蹲在她面前，“别忙了，先吃碗面吧。”
　　她低眼看着乖巧的夏贝，微微勾起嘴角，放下笔记本。
　　酥脆的肉片，爽滑的鸡蛋，清甜的蔬菜，鲜美的汤汁，一瞬间充斥着空空的肠胃。
　　看着她很快吃完一碗面，她心疼地拿起碗，“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心怡拉住她。
　　“真的？”
　　她认真地点点头，她蹲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
　　“你都工作到这么晚的吗？都不按时吃饭，弄坏了胃怎么办？”
　　手被牵着，眼神里满是关怀，恍惚间，好像那个爱她爱到疯狂的小孩从未离开过。
　　“别担心，只是偶尔这样……”她收回自己的手，举在胸前仿佛在防备什么。
　　夏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呀，她们似乎已经没那么亲密吧。
　　可为什么，看着心怡这样防备她，似乎有了逾越不去的隔阂。
　　她的难过挂在脸上，心怡咬牙，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和夏贝相处。
　　她曾努力过，可是，是夏贝狠心拒绝了她。
　　她是大人了，脸皮只能厚一次。
　　空气一瞬间充满尴尬，夏贝仿佛像起不来一样蹲着，心怡低着眼也没看她。
　　这时浴室门打开了，听到校花出来的声音，夏贝才站起来，“我去给她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