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勾了勾嘴角:“我想着,她那样笨,肯定是要我一辈子宠着她,护着她的,原来我也会看走眼……”
她叹了口气,有一种莫名的遗憾和温雅有礼。
“我在她心里只原来只值五千万,她收了钱,不改付出代价吗?”
女人在夕阳里把照片放在医院的病床上,弯着眉眼微笑,看起来温柔无比 ,却莫名让人觉得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气。
——
时清薏在车里待了三个小时被辗转转移出去,眼睛上蒙着白布,嘴里塞着东西,手被捆在身后,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她被人推着下车,而后关进了一处房子里。
很冷,没有空调,什么都没有,周遭安静的不可思议,她背靠墙 只能汲取到身后冰冷的温度。
“这里是哪里?”
系统化成一堆数据蹲在她肩上:“是郊外的一栋别墅,这里有监控,宿主你还是不要随便乱动了。”
会被人发现的。
“最后一通电话打出去了吗?”
“当然,”系统揪住她的衣裳,“宿主要相信我的能力,反派要过来,我先溜了。”
系统声音落下的一瞬间门就被打开了,轮椅的声音在地上划过,而后是一只冰冷的手 ,先是在她脸上游走,一一抚摸过眼角眉梢,才扯下了遮住她眼睛的布料。
是一个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空的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傅时锦的脸色从容而苍白,有种病态的美丽 ,混合着病弱和偏执,看着她的目光温温柔柔。
“清薏,我说过,你就算演也要演到我满意为止,厌倦为止,这就算只是一场游戏,也要我,先说停才可以。”
也许是因为生病,她的声音低弱,让人不怎么能听清,苍白削瘦的手轻轻抓住她的下颌,有手指扼住她的咽喉。
“你不能说停的,明白吗?”
她轻声细语的跟这个人讲着游戏规则:“你觉得你依靠陆静晗就可以离开我吗?可是你看,她这么没用,根本护不住你,到头来还是落在我手里不是吗?”
时清薏眼底剧颤,用力把头偏过去,脱离她的桎梏,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像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极慢的摇头哑声开口。
“时锦,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
像是听见什么过分可笑的事情,傅时锦拿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腿,狠狠拍着自己的腿,在轮椅滑动的声音里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时清薏,你说我不懂什么叫喜欢?”尾音里的哽咽和颤抖足以让任何人心酸。
为了你家庭事业乃至于跟大哥决裂被赶出家门,被你连人带财的骗了两次 ,整整两辈子,连命都搭进去了,还不够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时清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捆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她低着头,声音很低,仿佛竭尽全力压抑着什么。
“你以为谁会喜欢你这种偏执狂、疯子,动不动就拿权压人吗?求爱不得就绑架,就威胁,你觉得有人会忍得了吗?”
傅时锦心口剧痛,一时竟然无法出声。
时清薏就那样低着头,过了很久很久才抬起头来看她,眼睛干涩的厉害,声音很尽力的温柔。
“时锦,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的,能好好的包容你,喜欢你,纵容你一切的想法,任性,包容你的占有欲,小脾气,会按时跟你报备行程,接受能的家世、性格和执拗,可那不是我,你明白吗?”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就是贪财,爱钱,所以才接近你,我不爱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已经很尽力的柔和了,傅时锦却还是受不了的皱眉,手指陷进心口,她很想让这个人住口,却又无端想继续听下去。
“为什么非要逼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你身边呢?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的,我只是不爱你,钱我已经全部还了,你的腿是一个意外,我跟你道歉,你慢慢复健以后也会好起来的,时锦——”
“我不喜欢太大的房子,因为你是金主,所以都是你说了算,我有什么好说的呢?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她一字一句,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滚落在地。
“我不爱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
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响彻整个房间。
死一般的寂静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宿主,你撒谎——我检测到你的心跳不正常,需要我帮忙屏蔽痛觉吗?”
第121章 落井下石流量小花
“你就不怕激怒我吗?不怕死也不愿意留下陪我把这场戏演下去?”傅时锦的嘴唇已经泛起青紫色, 眼底俱是厉色。
仿佛只要她说出什么令自己不满意的回答就会立刻上去拧断她的脖子 。
时清薏双手被捆在身后,一点一点蹭着墙壁站起来,嘴唇哆嗦了一下, 缓慢而坚定的摇头,哑着声音一字一句:“我不愿意。”
掷地有声, 哪怕怕的眼泪都在不停往下掉, 还是不肯低头。
傅时锦猝然收紧双手,似乎想笑一下, 最终却没扯起来, 她慢慢撑起身体往前倾了倾,靠近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似乎想从她眼里看见一丝不忍或者其他东西,可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什么都看不清。
就这么怕她, 怕的瑟瑟发抖,怕的哭成这样?就连暴雨滑坡都不怕的人, 原来怕她成这样……
从前那些甜蜜温存 ,自己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她是不是觉得饱受煎熬?
她伸出食指颤抖的擦拭那个人脸上的泪痕,温热的泪水打湿了指尖,又沿着削瘦的轮廓啪嗒一下滑进手腕里, 力道重的在她脸上留下一道屈辱的红痕,声音却是笑着的, 森冷如刀。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你就好好的在这里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这场戏, 你先招惹我引的开始,却轮不到你来说结束。”
要等我厌倦,等一辈子为止。
大门轰然被甩上,只留下一室空寂。
时清薏刚刚撑起来的脊梁随着大门的关上一点一点塌了下去,沿着墙壁往下,胸膛起伏剧烈喘息,系统趴在她肩上有点担忧:“宿主你还好吗?我这里检测到你的心跳很不对劲……”
不仅仅是不对劲,是几乎要跳出心脏。
时清薏没有说话,有什么在心里翻涌起来,她靠在墙上,很轻的舒缓呼吸。
本来以为可以很轻松的说出这些话来的,原来还是会心疼,会心疼这个小变态,看她难过也会觉得这样伤心。
她很想苦笑一下,到底没笑出来,只露出深深的疲倦,往墙壁的地方更紧的靠过去。
一墙之隔的地方是傅时锦,她知道。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比傅时锦这几十年来所经过的所有冬天都要寒冷。
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都在这短短一年里加诸在她身上,过往整整二十年的沉重压抑,重来一次带给她的原来只有更加残忍的折磨。
大门轰然关上的那一刻她狼狈的靠在墙上,死死捂住心脏的地方,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心脏,一刀一刀的往上面捅刀子。
在时清薏面前的阴狠在离开她时分崩离析。
她突然很想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重生就好了,她就可以继续惦念那个记忆里的人。
撒谎骗自己那时候的她肯定是另有苦衷,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不是她真的这么恨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偏执的疯子,宁死也不愿意留下陪着自己。
傅时锦见时清薏的那天晚上就进了急救室,在里面抢救了一个晚上,出来时面无人色,在梦里呓语着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傅斯廷已经瞒不住了,傅家爸妈都守在病房里。
傅家母亲把耳朵贴在傅时锦惨白的唇边,听着她在梦魇里一声又一声的喊一个名字。
“清薏……清薏、我没有、不、不是……”
微弱又固执。
老人家心软,忍不住红了眼眶 ,跟女儿的命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她握着傅时锦的手在傅时锦沉睡时终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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