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景岚用力挣开了她的手,原想转身将衣裳给她罩上,可哪知一转身,柳溪便揪住了她的衣襟。
“你到底在怕什么?”柳溪迎上她的慌乱眸光,发梢的水珠儿沿着脸颊滚了下来。
景岚的心似是被什么狠狠一撞,顿时脑海一空,竟不知如何答话。
“怕我……吃了你么?”柳溪低哑轻问,另一手揪着裹在身上的单薄中衣,只要一松手,身上的衣裳就会瞬间滑落,绽现里面的一线春色。
“谁……谁怕你?!”景岚别过脸去,“我警告你,最好规矩些!”
“我若是不规矩呢?”柳溪痴痴望她,眸光中透着一抹危险的火苗。
“柳溪!”景岚大喝一声,为了警告柳溪,也为了警告自己,哪怕这里可能只是一个幻境,她与她也不可以这样放肆。
“看着我,好好地看一眼。”柳溪的声音如酥,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诱惑。
“别闹!”景岚哪里敢看她。
柳溪忽地凑了过去。
景岚惊觉,正欲说什么,便被柳溪一口衔住唇瓣,将她推在了屏风之上。
身后是东海的万顷波涛,心中是疯狂燃烧的无疆情火。
景岚带着最后一丝理智,试图把柳溪推开。
“唔……不……可……”
可当手掌触碰到了柳溪背脊上的那些伤痕,她仓皇缩手,却被柳溪反手按住。
中衣落地,发出一声轻响,摔碎的只有景岚最后的理智。
恰恰这时候,柳溪猝然松开了景岚的唇,媚声低哑地问了一句,“还怕我么?”看景岚急促地喘息着,她碎碎地在景岚唇上又亲了几口,半是挑衅,半是撩拨,“回答我……唔……”
景岚猛地捧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吮住了她的唇,甚至深深地缠上了她的软舌,一吻封缄,几乎要掠去柳溪全部的气息。
心中的那只野兽,终是冲出了牢笼。
景岚只知道,她再也抓不回这只野兽,只能由着它在燃烧的心原上,恣意冲撞,找寻这片烧着了大火的心原出口。
心,滚烫而肿胀。
全是因为眼前这个让她情难自已的女人,柳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看的小五的心魔~是的,鸢小凝又调皮了~~
PS:审核的大大们,这只是一个吻,别脑补太多哈,谢谢。
第118章 檐头
剑影乍现, 陡然穿破柳溪的左肩,剑锋继续往前穿刺,深深地贯穿了景岚的右臂, 将两人一起钉在屏风之上。
鲜血淋漓, 汩汩而下,渲染红了半壁屏风沧海。
柳溪口吐血沫, 整个人瘫软在景岚身上,震惊无比地回过头来, “是……你……”
“大哥……”景岚又是震惊又是愧疚, 清楚地感觉到剑锋在血肉中搅动, 好似要将她的手骨活生生地挑出来一样。
黑衣景铎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将出来, 平日俊朗的脸庞因为悲怒扭成了一团,“奸!夫!淫!妇!”一声嘶吼, 他骤然抽出长剑, 一把掐住了柳溪的喉咙,长剑猝然抵上了景岚的喉口,“我杀了你们!”
柳溪死死地扳住他的手掌,大口地喘息着, 汲取着濒死前的每一口空气, 艰难地开口:“我……我已……不是……你的妻……”
景岚的身子猛地一震,她记得, 柳溪已经拿了红姨的放妻书。
黑衣景铎厉声嘶吼, “入了我景氏的门,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妻, 我没有说不要你,谁给你放妻书都算不得数!”
“凭……凭什么?”柳溪的指甲掐入了景铎的指肉,鲜血自指间滴落, “男子……死了……女人就要……守一辈子活寡?凭什么……女人死了……男子立即续弦……就天经地义?凭……什么……”
黑衣景铎倏然收紧手指,柳溪几乎已发不出任何声音,“纲常如此,天下人皆如此,你离经叛道,你就该死,该死千万次!”
“大哥……错不在柳溪……”景岚骤然开口,刚刚一动。
剑锋瞬间刺入肩肉,黑衣景铎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她,“女子与女子岂能相爱?就算你不知羞耻偏要走这种歪门邪道,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为何非要招惹你的嫂嫂?”
“大哥……”景岚声音沙哑,这句话比刺入肩肉的长剑还要让她窒息,硬生生地把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间。
咔咔……
黑衣景铎的手掌继续收紧,柳溪半身已被鲜血染红,她在景铎掌中拼尽最后一口气挣扎着,像是一只被人剥去了皮毛的狐狸,透着一股凄凉的惨色。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景岚含泪急呼,若是一定要有一个人死,这个人不该是柳溪!
景岚挣开了长剑,一掌拍在了景铎胸口,硬是将兄长一掌拍远。她顺势抱住了跌倒的柳溪,弓起身子将她紧紧地拢在怀中,看着她苍白的脸,只觉有什么东西血淋淋地要从心房中挖出来似的。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柳溪就这样没了。
“别……怕……”柳溪看她的眸光一如既往地温柔,她抬起染血的手掌,覆上了景岚的脸颊,竟是在安抚她,“阿岚……”余光瞥见黑衣景铎再次一剑刺来,柳溪骤然从景岚怀中挣扎出来,以身为盾,为景岚挡下了景铎的致命一剑。
剑锋穿胸而过,不留一点迟疑,继续往前穿刺。
柳溪绵软无力地拍出一掌,并不能像当初在魏谏白刀下救景岚一样,将景岚远远推出,她焦急惨呼,“离……开……”
景岚往后退了半步,似曾相识的一幕冲上心头。
她总是这样逞能,当初在幽幽楼下如此,在这幻境之中亦如此。
“我……只想你……活……”剑锋并没有继续往前,猝然抽离了柳溪的胸膛。她带着温暖的笑意,哑声说完这句话,终是跪倒在了地上,缓缓垂下了头去,无力地瘫倒下去。
“柳溪!”景岚撕心裂肺地一声声呼唤,慌乱地把她冰冷的身子拢入双臂之间,眼泪决堤一样地涌出眼眶,“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噌!”
黑衣景铎的长剑再次来袭。
景岚剑指运起内息,迎上剑锋一弹,剑锋骤然在她指下碎成千片铁屑。
“柳溪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景岚满脸泪痕,悲怒交加,“她拿了放妻书,她就可以喜欢她喜欢的人!”
黑衣景铎愤怒依旧,“不为夫守节,就是贱人!”
“同样是人,为何男儿就不必为亡妻守节?”景岚凄声质问,“女子二嫁就是不知羞耻,男儿三妻四妾就是齐人之福,凭什么?”
黑衣景铎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伸手便要来掐景岚的喉咙,“自盘古开天至今,这就是天定的规矩,离经叛道者,活该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景岚反手格开,双眸通红,“去它的劳什子规矩!”
黑衣景铎咬牙切齿,“你目无尊长,勾搭长嫂成奸,你也该死!”
“柳溪不是我嫂嫂!从她拿了放妻书的那天开始,她就不再是我嫂嫂!”景岚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我心疼她,我只想给她一个家,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她嫁了我,她身上一辈子都有我景铎妻子的烙印!”黑衣景铎冷声说罢,狠声提醒,“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东海家主,你是想拿东海景氏的百年清誉去喜欢你的嫂嫂么?”
“……”景岚握紧了拳头。
黑衣景铎癫狂大笑,“景岚,你说你们没有伤天害理,那我呢?你们两个没有伤害我么?”
“我拿命偿你!”景岚哑声轻唤,“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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