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5)
当是默许,陆念之将带进浴室。
姜云脚下虚浮,渐渐的意识就有点恍惚了,只能扶着浴室的墙才能站稳。
陆念之没乱来,还算老实,进去了就一手搂紧她的腰肢一手拿着花洒冲水。
两人再亲密荒唐都有过,情动时分远比此刻要越距,可姜云就是不太习惯,明明陆念之规矩到什么都没做,却比放肆事要让人心悸。
对方帮她拭去肩头的泡沫,不带半点旖.旎意味,她好似被乍然烫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僵滞,下意识要避开。
“别动,”陆念之搂得更紧了,不让远离,“等一会儿。”
她一直微低着身子,说话时也抵在姜云耳畔,依偎在一起的姿势显得过分亲昵,由于太过紧密,都能感受到她微灼的气息。
耳后轻微的湿热感让姜云一悸,不由得清醒了些,浴室的左侧有一面半身镜,即使镜面上满是潮湿的水雾水珠,还是能从上面瞧见她俩过于暧昧的姿态。
之前在一块儿独处时,环境都是昏暗不清的,光线都差,冷不丁突然暴露在柔白灯光下,还一抬头就能瞧见,姜云都没怎么敢看,有意无意垂下视线盯着满是水的地面。
花洒没关,水一直往下冲,温度有点高,冲久了就有些热,躁得很,狭小的空间内也因温度上升和水汽增多而比较沉闷,使得人有些难受。
姜云张合着唇,任由热水冲刷。
洗得差不多了,陆念之将水拧上,把花洒随便放一边,扯过软和的白色毛巾搭她背上,忽而面色不改地来了句:“许知意去了海南,前天上午的机票,今天晚上才回来。”
姜云顿了顿,许是缓不过劲儿,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好不容易离开C城,那两个怎么会不偷腥,必定要吃饱才行。
她敛起脸上的神情,没有表现出半点感伤,许久,才忍着醉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到店里的上个星期,”陆念之说,没有隐瞒,“晚上在张易那里聚会发现的。”
那天就像今晚这般,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秦昭和许知意喝昏了头就不太顾忌,竟偷偷摸摸在三楼房间里勾搭,偷吃完出来许知意连衣服都是乱的,恰恰陆念之在楼顶吹完风下来,隐在楼道角落里看到了这些。
姜云是在这之后的两天跟秦昭提的分手,听到这个,她没有说什么,半阖着眼皮子,似在忍耐。
良久,她问:“还有哪些人知道?”
陆念之一边帮她擦干水,一边回道:“不清楚。”
这种事情哪能说得清,大家都是多年朋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发现了也没多少人会去揭露,多半都会装作不知道。
许是早就过了最愤怒的时期,姜云心中的愠怒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陆念之没再提及这些有的没的,带着她到洗漱台那里站着,而后把睡袍给她穿上。
睡袍是真丝的,浅灰色,没有扣子,只能用一根带子系起来,十分显身材。
姜云不瘦,胳膊和腰都细,背部匀称光滑,胸口很是饱满,尤其是披着这身睡袍,袒露出锁骨和一片瓷白如玉的肌肤,看起来就惹眼得很。
她是个很有成熟韵味的女人,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一切,醉意微醺地站在那里,一举一动乃至抬一下眼都别有味道,犹如剥了一半壳的熟果,散发着香甜,引诱着人忍不住要尝一口。
陆念之不慢不紧地把睡袍带子系上,托住她的臀,伏在她耳边问:“我今晚留这儿,行么?”
第5章 新欢
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她俩在一起相处时,有些话总是点到即止,不必说得太明白,譬如此刻。姜云自是懂的,她没应声,没回绝,就那么站着不动,无言胜有言。
刚刚洗了澡,整个浴室里都热烘烘的,有种别样的潮湿粘腻感,这个时间点周围都十分安静,狭小的空间里灯光柔和,两个人如此相对就显得格外缱.绻。
陆念之低头,将湿热的唇落到姜云耳后,轻轻挨了下,又一下。她的呼吸微灼,悉数落下,搅得姜云紧紧抓住身后的洗漱台,难以自持地扬了扬下巴。
浴室的地面湿漉漉的,有些湿滑。
醉意在流淌,怀揣着野心把人弄得心口发胀、意识不清,姜云气息一滞,渐渐有些不稳,她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但最终还是承受着对方安抚的亲吻,她身上没擦干净,颈侧这些地方还带着细小的水珠,陆念之没避开,吻了她的耳垂,再缓慢往下,接着是挂着水珠的白皙颈侧,圆滑的肩……一会儿又往上,在她光滑的下巴徘徊。
两人之间少有温情,不会像刚刚那般,更多的时候都是昨晚那个样子,荒唐一回就结束。
姜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绵密的亲吻弄得不太适应,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陆念之的一只手一直抚在她背后,拢着不放。
姜云犹豫了片刻,抬手抱住这人。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念之的情景。
那时姜云跟秦昭还只是朋友,处于要清不楚的阶段,秦昭总是变着法儿约她,去看景,去逛街吃饭,有一天带她去了一家清吧。
当时的陆念之就在那家清吧做驻唱,穿一身简单随性的黑色亚麻长裙,散漫地站在上面唱民谣。
姜云一进去就见到了这人,陆念之身上有一股傲劲儿,总是那么突出。
陆念之也在同一瞬间瞧见了她,但只是随意扫视而过,并没有多看她一下。
秦昭将她介绍给陆念之认识,陆念之表现得比较冷漠,都没跟她多说几句话,好似完全看不上眼。
出了清吧,秦昭帮着说话,给姜云解释:“念之对谁都那样,别往心里去。”
姜云没在意,不过对陆念之的印象却有点坏,自那以后也不怎么接近这人,甚至尽量避开。
再一次见到陆念之还是在那家清吧,那天晚上是这人最后一次驻唱,秦昭她们作为朋友必须得去捧场,姜云也被拉着去了。
当晚的陆念之就是今天这个打扮,黑T长裤,及腰长发剪成了齐肩碎发,安安静静地用略低哑的嗓音唱着一首Eason的歌。
也是那一天晚上,秦昭当着所有朋友的面给姜云告白,让姜云走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不归路。
后来散场的时候陆念之不在,提早就走了,不知所向。
莫名其妙的,姜云忽然想起了这事。
人和人能处到一块儿靠的是缘分,她跟陆念之认识了七八年,缘分不深,却糊里糊涂地就走到了这一步,连个缘由都没有就纠缠到了一起。
她抱着陆念之,想问一下这人那晚去哪儿了,但还没开口,陆念之就凑过来封住了她的唇。
姜云被托了起来,脚都不能着地,只能攀着对方的肩膀。
陆念之把她抱到洗漱台上坐稳,让她圈着自己的腰肢,这样才不至于掉下去,做完这些,一面轻柔地吻,一面抬手抚摸姜云的脖颈、耳后,用指腹轻轻刮擦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姜云都有点缺氧了,不得不推了这人一下,但没能把她推开。
陆念之倒没继续亲她的嘴唇,又辗转到她下巴上,继续像刚才那样。
姜云也没阻止。
浴室中潮乎乎的,待久了就热,尤其是两个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更是燥得厉害,刚洗过澡呢,这没多久背上又在出细汗。
“他们都在……”姜云压低声音说,到底还是有所忌惮,张易和酒馆老板他们那么多人在这一楼,太容易被发现了,现在离开还不会引起怀疑,之后出去被撞见了的话,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张易他们都是人精,届时不用问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个性向相同的女人独处一室那么久,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是在干什么。
姜云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太过火,隐忍克制着。
陆念之却不担心,又在她红润的唇上挨了下,低声道:“我晚一点离开。”
所有人都喝得烂醉,晚些时候大家都睡下了,谁会出来乱晃,何况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张易他们早就已经歇下,好些人应该都醉得睡死过去,哪还有精力继续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