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64)
经历过无数破碎与重组,像是强迫症患者的幻象一般在头脑里飘来飘去,不断的干扰着他。
那让许青舟忍不住,慢慢睁开了一点眼睛,侧头去看陆承。
即使天气有些凉,但陆承睡着的时候还是习惯露着肩膀。他把被子大半都分给了许青舟,手横在脸胖,精实的背部露出带着力量的线条。
一具成熟男性的赤裸身体。
一具曾经侵犯过他、带给过他无数疼痛的记忆、却又伴随着强烈的、堕落的快感的同性躯体。
许青舟茫然的睁着眼睛。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仿佛不知错误的解读到了什么信号,而被唤醒了的欲望。
他们带着许多被许青舟压抑的、不耻的、鄙夷的。
有辱斯文却又甘美如饴的性欲。
一点点从半硬的器官,慢慢蔓延到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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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轻轻的动了动。
布料蹭着陆承的皮肤,漏进来一点点冰凉的空气,很快又随着重力坠落。
陆承的心里,倏然痒了一下,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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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在陆承的床上干出这种事情。
他仿佛要确认什么似的,将手向下伸去。
手指尖碰到自己,然后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一瞬间升起的浓重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许青舟在黑暗中吞咽了一口吐沫,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可是躯体的反应却不依不饶似的,不断的忠实的向他的大脑传递着”难受”的感受。
他又翻了个身,蹭了一下腿,然后将双腿曲起,弓起腰。
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腿间,狠狠的握着那个不听话的器具,想要用疼痛压制它不听话的性欲。
他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浓重的耻辱。
像是动物一样低贱的、粗俗的、本能的反应。
可是那是陆承啊,躺在他身边的人是陆承。一个他无论如何都该觉得恶心,而不是渴望的人。然而仿佛就在于他这种想法作对似的。
无数关于快感的记忆,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刺激的、迷离的、昏聩的、像在巨大的漩涡中沉沦着的,让人仿佛能忘我的强烈快感。
许青舟猛的喘了口气,手指松了松,在他不听话的性器上,小幅度的上下动了一下。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倏然一凉。旁边陆承已经掀开被子,从另外一侧走下床。
”我......我喝口水。”陆承说。
他的嗓子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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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借着昏暗的月光,凭着熟悉,走到墙角的的桌子旁给自己倒水喝。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转凉。陆承赤身裸体的站着,却觉得身上止不住的一阵阵燥热。
他大口的把水灌进喉咙里,咕隆隆喝了好几口。
放下杯子的时候,听见许青舟的声音。
”请......帮我也拿一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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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给许青舟倒了水,端过去。
墙角的夜灯散发出一星点幽幽的光。许青舟撑着身子起来,去接陆承的水。
他的身体消瘦,皮肤苍白。细长的手指子捏住杯子的时候,带着凸出的青筋,和指关节上被磨出来的茧。
陆承看他仰头喝水,喉结动了几下,几大口,就把半杯水全都喝光了。
陆承接了空杯子放回去,再一次回去的时候,趁着掀开被子的瞬间,看到了男人身体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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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上床,从被子下面钻了过去。
许青舟心脏猛的慌了一下,仿佛心脏悬崖上跳下来,一瞬间有种失重的感觉。
下一瞬间,他察觉到自己挺立的性器,被含进了一个温热的口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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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许青舟猛的叫出声音。他立刻撑着身子往后退,双腿之间的人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
陆承搂着许青舟的腰,双手撑起身体,把被子撑成一个帐篷,从他的背上滑落。
他问许青舟:”为什么,不舒服吗?”
许青舟的喉咙噎住,说不出话。
于是下一刻,陆承又埋下头,将男人含了进去。
他吞的很深,也吮得用力。仿佛要将许青舟的灵魂都含在自己身体里一般,一只手牢牢的扣着他的腰不让他跑,另一只手,撑开男人的腿。
许青舟忍不住向后靠。他的腰软了,手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全身的燥热都像是被吸走了一般,汇集到了他的下身。剩下一阵从脊髓骨中,窜出来的寒凉。
他喘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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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许青舟活了三十过半,除了陆承以外,没有被人做这样的事情。
他总觉得这样的行为,仿佛含着一种莫名的侮辱。他从不会对妻子提出这般过分的要求,更连想都没想过这种行为。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跪在陆承脚边,张开口时的挣扎。
他觉得自己身为人的自尊和尊严,仿佛都被撕碎了一般的残酷。
而现在,陆承却用了另外一种方式,猝不及防、不容反驳的教会了他。
原来这样的行为,是如此舒畅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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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在给许青舟口交。他也很少去做这样的事情,但头一次,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肖像很久。
他以前不懂,为什么有人吃着别人的性器时,也能得到快感。
但是他现在,却又确确实实的,在吻着许青舟下身的时候,从心理感到了一些满足。
他在亲密的吻他。吮吻他最隐私的部位。他们又一次的亲密的贴近彼此。
他在给许青舟带来快乐。
那种感觉,终于让他觉得,他仿佛在许青舟的喘息与呻吟中,得到了一些无须言说的宽恕与原谅。如果他们都能原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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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口腔包裹着蓬勃的欲望。许青舟张开口无声的喘气。
他的脚趾尖蜷了起来,喉咙里克制不住的发出了压抑的哼叫与呻吟。
细小的电流,仿佛带着火花一样在身体里流窜。
从交缠的部位,从敏感的器具,蔓延到神经末梢。
布满了感觉神经的顶端,戳进了陆承柔软的喉部。泛着水声,在被不停的摩擦。
许青舟的头皮麻了,浑身也在一阵阵的发麻。
他的头仰着,顶着床,梗着脖子,在喘气的同时摇头。
”别,走开!不要......”
他挣扎的,抗拒着。然后睁开眼睛,用手摸到陆承禁锢住自己的精壮的手臂,和压制着自己小腹不让他挣扎的宽大手掌。
”你......不要对我做这种事!”许青舟嚷了起来,然后他听见自己身体蹭在传单上发出的沙沙摩擦声音,和脑袋里,头昏耳溃般飘荡着的自己的呻吟声。
他哈哈的喘气,不断的向上拱着腰,最终没有抵御住强烈的快感,叫了一声,发泄在陆承的嘴里。
强烈的快感炸裂开来,带着一种猛然释放的畅快与放纵。
陆承把许青舟的液体咽了下去。然后又用舌头舔着,把还残留的一些都舔干净。
释放过后的器官格外敏感。那种温柔而绵长的舒适像是热水一般包裹住了许青舟。
那层透明的罩子碎裂了。
彻彻底底地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慢慢消失于黑暗的空气中。
许青舟喟叹一声,闭上眼睛。然后他感觉到陆承重新躺回自己身边,手半搭着,小心翼翼的,虚虚的搂抱着他。
”睡吧,青舟,睡个好觉。”男人轻声说。
许青舟闭着眼睛,在一片浓稠的黑暗里,感受着侵袭而来的困倦而放松,身体慢慢舒展安然的睡去。
一夜无惊无梦。
第七十二章
自从许青舟回来,陆承就一直在朝他道歉。用一种很蠢笨的方式,无论是金钱上的补偿,还是其他别的方面。
然而身体上的亲密,又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带来了情感上隔阂的消解。毕竟人是依靠“感受”而进行记忆的动物。
安慰的睡眠,让许青舟的神经放松。他在接下来的很多天内,都没有发作过焦虑和抑郁。
或者说,另外一件是,占据了许青舟的心神。
对未来的考量,胜过了此时此刻对关系的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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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提出让许青舟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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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的那天早上,许青舟醒来时,陆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走出房间,餐桌上照常摆着陆承亲手做的早餐。旁边柔柔正坐在椅子上喂她的兔子,容律则在另一旁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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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玩,一边探寻似的时不时看看许青舟。
然后等许青舟吃完早饭后,推了一份文件给他。
“今天一大早陆总让人送过来的。”
许青舟问:“这是什么?”
容律说:“T大和P大今年的招生计划。”
容律说完,许青舟愣了一下。
他拆开文件袋,把里面散落的文件抖了出来。十来张纸,上面很多条目被用高光笔花了横线。“这是什么意思?”许青舟问。
容律咧嘴笑道:“不是挺显而易见的么。陆总希望送你去读书。”
许青舟没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指着自己道。
“我,去读书?我都已经……”他说着说着,慢慢嘴角垮了下来。
都已经什么?都已经这么大年纪,毕业如此之久……
可是读书又与年纪有什么关系?
他明明……
明明内心深处,对自己人生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曾经没能踏出文市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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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在与季涵争执。
其实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从那句话开始的,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在围绕着“许青舟”这个人争吵。
“我真的不明白,容律究竟哪里不如许青舟?以前你想报复他,你报复了心里就痛快了,那我把人找过来送到你面前!你生活上有人照顾,我乐见其成。可是你看看他把你照顾成什么样了?他都要把你照顾到监狱里去了,你对他还是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