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扮演情侣之后(5)
这个号码不在通讯录里,但是他再熟悉不过。
夜已深了,谢卓言没有在意,也没有拨回去。发完短信和助理交代了一下明天的事,他调上了闹钟,关灯睡觉。
第 5 章
第二天,谢卓言起的挺早,助理和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绕道去接了梁佐,一起抵达片场。
谢卓言今天打扮得很清爽,穿了件浅色的丝绸衬衫,黑色破洞牛仔裤,看起来好像只有高中生的年纪。
媒体一早就来拍摄现场蹲守,外围被车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现场保安挥舞着警棍,扯着嗓子喊“车挪一下!别堵这儿!”,指挥了半天,才给他们开出一条路。
谢卓言从车上跳下来,小跑进去,一脚踏在地毯上的时候,放缓了脚步。他迎面看见了几个人在交谈,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虞迟。
虞迟前不久成为新晋影帝,风头正盛,刚刚签约了娱乐传媒界的龙头公司——鼎风集团旗下的风行娱乐。
虞迟这次是被岳导拉来撑场子的,岳导一方面也是想给他个露脸机会,他演的是祁遥篡位的皇叔。
岳导早就在里面等着他,在和几个老朋友用粤语聊天。老头子平时对谁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但是一看到谢卓言,难得笑眯眯地和他交代了几句,催促他去换衣服。
谢卓言一边走一边后悔,刚才怎么没勇气上前去和他打声招呼,拍张合影发条微博。
谢卓言回头看了一眼,虞迟还站在原地,他犹豫着要不要再绕回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谢卓言一扭头,就看见贺漓正和几个人坐在一块儿聊天。
谢卓言眯起眼睛,打量了一圈,试图找出刚才那声口哨是谁吹的。
他首先怀疑的自然数贺漓。
贺漓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装裤,头发用发胶撩过一下,袖口挽起一小截,手腕上露出低调却价值不菲的钻表。
他正低着头说话,嘴里叼着根烟,无端透出一点性感。
谢卓言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除了夏启未,其他人都比较面生。
其中穿得花里胡哨,浑身挂满鸡零狗碎的金链子,翘着二郎腿,活脱脱一个浪荡败家二世祖样的那位,谢卓言见过,那是贺漓的弟弟贺沨。
贺家两位少爷在京城的名号都很响亮。
和其他天天为继承权明争暗斗不同的少爷不同,他们俩看起来倒还和睦。
贺漓在风行娱乐挂了个名,行程安排随他高兴,一年象征性接一两部戏,空闲时会帮父亲打理事务。贺沨则是安分地当他的二世祖,开了个高档酒吧,天天声色犬马,除了抢女人的时候,根本也不争什么。好在贺家老爷子也才过半百,身子骨还算硬朗,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找人继承,由着这两个儿子发展自己的“事业”。
谢卓言想起那天手滑拨出去的视频电话,微微还有点尴尬,他不动声色地路过,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一合上,贺沨就摸着下巴,吹了声口哨,迫不及待地朝他哥抛了个眼神。
“那个小美人不错啊,长得怪好看的。”
贺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茶杯抓在手里,没有表态。
反倒是一旁的夏启未眼珠子转了转,自作聪明地率先说道:“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
贺漓淡然地喝了一口水:“是挺好看的。”
夏启未顿时噎了一下,只能悻悻地把剩下的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漂亮是挺漂亮,不过嘛,绯闻比我还多,跟本少爷也没差。”贺沨勾起嘴角摇摇头。
贺漓看着他这个骚包弟弟,把手里的纸杯捏了又捏,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贺沨:
“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还穿得人模狗样的。”
贺沨今天以投资方的名义来片场,美其名曰探班,可是贺漓不相信。
果不其然,贺沨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被识破后把手一摊,堪称邪魅地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虞迟。
贺二少爷想泡虞迟,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举国轰动,但是他追得又多热烈,摔得就有多惨烈。不过难得遇到弄不到手的,这二世祖更加兴趣盎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还是痴心不改。
贺漓和虞迟还算得上熟识,弟弟这种行为让他里外不是人,非常尴尬,无奈道:
“和你那些个嫩模喝酒去不行吗?爱玩什么玩什么去,人家虞迟好歹也是个影帝了,你非要搞人家?”
“嫩模有什么意思,”贺沨端起茶杯,像是喝红酒一样晃了两下,舔了舔嘴角,“影帝多带劲啊,是吧?”
闻言,贺漓眉尾抽搐了一下,索性不再里他,起身进了化妆间。
“贺总,不是那里,你的化妆间在那边——”助理朝着他的背影嚷嚷道。
.....
谢卓言坐在化妆椅上,面前摆着大量的名牌化妆品和瓶瓶罐罐,几个化妆师在他周围忙忙碌碌。从公司带过来的化妆师Wendy正举着刷子,对着他的脖子发愁。
前两天被蚊子咬出来的包虽然消肿了,但红印依稀还能看见,化妆师试着用遮瑕帮他遮,但是色号不对,看起来有点别扭。
坐在化妆椅上,谢卓言还有点暗自后悔。早知道果断点就去找虞迟要个签名了。
谢卓言任由化妆师拿刷子在他脸上刷来刷去,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哈欠,眼神轻飘飘地从她脸上扫过,随后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姐姐你今天用的什么粉底?”
少年笑得很可爱,化妆师心跳加速,急忙移开了视线:“我?我今天没化妆呢……”
Wendy被哄得一愣一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地浮上来,扭头去翻化妆包,差点把粉底液打翻。
这时候,化妆间紧闭的门口忽然传来“咔哒”一声扭动门把手的声音。
谢卓言还以为是陶旭上洗手间回来了,不方便扭头,余光瞥了一眼从前的一大面化妆镜,看见的居然是贺漓。
化妆师们表面上云淡风轻,手头继续干自己的事,实际上心里阵阵发毛,如临大敌。
以旁人的眼光看来,这两个人见了面,就算他们直接掀桌子在化妆间里打起来都不为过。
全世界都知道贺漓和谢卓言不对付,贺漓忽然跑人家化妆间里,这是来干什么了?
纵使对方再怎么不安好心,贺影帝声名在外,剧组的工作人员看见他还是心里发怵。
眼下他闯进来,化妆师也不能赶他出去,于是试着挤出一个笑容朝他打了声招呼:
“贺先生。”
谢卓言正闭着眼睛,由着化妆师给他上妆。听见贺漓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仗着有外人在,贺漓肯定得摆着那臭架子,不能当众拿他怎么样。
贺漓吃了闭门羹,有点愠恼,但就这样走开好像也太没面子,于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看着化妆师忙忙碌碌地给谢卓言上妆,忽然开口说道:
“你头发也太长了吧。”
谢卓言的头发放下来几乎齐肩,金棕色的发梢微鬈,映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年轻美貌。
但是在贺漓这种打戏出身的“直男”眼里,这么长的头发,既碍眼又不方便,怎么看怎么别扭。
贺漓正目光带刺,看他的长发不顺眼,视线再往发根处挪了一点,忽然又注意到了谢卓言脖子上可疑的红痕,脸色更加不爽了几分。
白皙的颈间大片斑驳的痕迹触目惊心,而化妆师正在试图抹去这些印迹。
简直无法想象有多激烈。
贺漓磨了磨牙,心里不住冷笑。小骚货还真是一如既往。
“我头发长不长,跟你有关系吗?”谢卓言挑眉,淡淡地说。
他的发型有专门的造型师设计,每一两个月一换,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不知道为什么,贺漓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冷嗤一声:“是啊,关我屁事。你在外面怎么玩不要紧,但拍戏期间不准出去花天酒地的,还搞一身痕迹出来。”
谢卓言一下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嘴角抽了抽,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他:“这不是……”
贺漓却漠然道:“不是什么?难道还是蚊子咬的?”
“……”
妈的,还真的是蚊子咬的。
碍于还有外人在场,谢卓言只是似笑非笑地吊着嘴角,也不看他,嗤笑说:“关你屁事。”
谢卓言对他这个态度,一旁的化妆师们也都是心惊肉跳的,生怕激怒了贺漓,背过身去不敢出声。
贺漓似是十分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眼神无端地透着几分肃杀。
周身的空气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和低气压,化妆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越来越重,几个新来的化妆师都吓坏了,眼见着两人就要僵持在这里,Wendy终于忍不住,声线有点发抖地插嘴说:
“贺先生,等一下就要拍定妆照了,时间不多了,您也快点过去化妆吧……”
表面上是关心,实际上是在赶客。
谢卓言眼神轻飘飘地略过贺漓,往门口的方向一扫,似乎是在说“你快滚蛋吧”,然后重新闭上眼。贺漓扯了一下嘴角,看了他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
第 6 章
陶旭用纸擦着湿淋淋的手,进门的时候,差点和贺漓撞了个满怀。
洗手间被外面来的记者占领了,陶旭硬生生排队等了半小时,蹲在坑里还有七八只手拿着话筒从门缝里往里塞,他骂骂咧咧地提着裤子出来,此刻正不耐烦着,正要叫骂“没长眼啊”,忽然看清面前贺漓衬衫上湿漉漉的手印,吓得擦手纸都掉了。
不过贺漓没搭理他,径直出去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陶旭一下子扑到谢卓言旁边,紧张兮兮地道:
“贺、贺漓他什么时候来的?没刁难你吧?”
谢卓言耸耸肩,状似轻松地笑道:“你不是说见到那家伙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吗?”
陶旭见他没缺胳膊少腿就放心了,在旁边坐下来摸摸鼻子,尬笑:“我这是,战术撤退,战术懂不懂,阶级敌人太过强大,我保存一下有生力量。”
“嗤。”
“黄哥没空跟你进组去,特意交代我了,让你工作的时候好好干,没事的时候就离贺漓远点,”陶旭抓抓脑袋,揉的一团乱毛,“你和他搅和到一起我不好交代。”
“知道了。”谢卓言别开眼去。
一个多小时后,贺漓从自己的化妆间里出来。
贺沨交叠着两条长腿靠着沙发上,还在和人谈天说地,乍一看见他哥,愣了一下:
“哟,我的哥,这么帅。”
昭武帝谈昱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哪怕他只是北昭王最不受宠的儿子,争着要嫁他的大户闺秀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