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如倾城一顾(60)

    “赫连，你说话阿，赫连，赫连……”
    顾瑾一直问一直问。
    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嗯。”赫连袭慢慢的开口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的……”
    “赫连。”顾瑾更加用力的抱着他，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好像这个拥抱就可以挽回那两年不复的光阴那样。
    ……爱过你。
    本来大快人心的一句话，赫连袭最终还是没有完整的吐出来，
    他淡漠的看了满心欢喜的顾瑾一眼，换了说法缓缓开口，“这两年来，我从未花时间恨你，只是因为……我不爱你，顾瑾，我根本不想你在我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我不信”顾瑾咬牙。
    赫连袭不过是在嘴硬，他知道。
    赫连袭不过是幼稚的通过这种话想打击到他，诚然，他做到了。
    顾瑾确实满腔的酸涩。
    “我有话要问你。”赫连袭看着顾瑾，慢慢地开口问道，“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明显是松了语气。
    明明一开始是想让他难受的，听到他语气里夹带着小心，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顾瑾如果是个陷阱，他栽得很彻底。
    “因为我一直爱着你。”顾瑾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赫连，两年了，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赫连袭眼中满是愤恨，他用修长的手指抬起顾瑾细腻的下巴，以阴狠的眼神检查着他眼底谎言的痕迹。
    顾瑾微昂着下巴，回视着赫连袭的眼里是充满着浓浓的眷恋。
    突然他踮起脚，昂起头，颤抖的吻上赫连袭的嘴角。
    赫连袭一怔，随即单手钳着顾瑾的下巴，将他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身，唇齿相依，以一种压迫式的气势夺回主动权。
    这是一个很热烈，惩罚一般的吻。
    在顾瑾刚想闭上眼回吻他时，赫连袭却悠然结束了这个吻，一双凤眸冰冰冷冷，不带一丝表情。“顾瑾，其实我一直不信，你当年是为了钱才离开。”
    若是如此，顾瑾在他身边，岂不是会有更多的钱。
    若是单纯的只是为了离开他，那为什么时过两年，顾瑾又回来了。
    顾瑾知道，到了该摊牌的时间了。
    他当初为什么离开，现在为什么回来，都要一一解释给赫连袭听。
    “两年前，你住院那一次，你父亲找了我。”顾瑾深深呼吸，才鼓起勇气开了个头。
    “继续。”赫连袭凤眸漆黑，面无表情。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后来我走后你父亲是如何和你说的。可我以人格担保，我没有问他要钱，关于最后带走支票，是为了让你……”顾瑾艰难的开口吐出最后两个字，“死心。”
    “你成功了。”赫连袭淡淡补充道。
    当年，他的心确实如一摊死水一样。
    “若是我撒一点谎，就让我这辈子生死离别，永远不能和你……”
    “接着说。”赫连袭打断他。
    “然后就是我出国，又回来。”顾瑾把国外两年的事，以及赫连珵一句代过，赫连珵不想回来，他不能自私的暴露他，“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当年不单是为了自己，我没有想逃离你，我只是……我不想毁了你，赫连。”
    “为了我？”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替我做了选择？”
    把当年的真相一一收入耳中，赫连袭的声音是那样惊人的冷静，令顾瑾无端的害怕了起来。“顾瑾，你可真伟大”
    顾瑾惊慌失措的抬起眸光，望进赫连袭冰冷的眼眸中。“你生气了？”
    “难道不应该吗？”赫连袭反问。
    听到这个真相，他比两年前更恨，顾瑾这个自以为是的理由让他根本接受不能。
    他爱的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愚蠢的以此害两个人分离两年，让他怎么笑的出来？
    两年的怨恨一朝成了笑话，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第92章 打扰了，再见赫连袭
    “我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顾瑾懦怯地说，灿若星辰的桃花眸里尽是细碎的痛苦痕迹。
    “那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没有选择，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谁都没堵住你的嘴，是你自己没有留任何余地给自己，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帮我作了选择”赫连袭冷笑，步步相逼，“当初走的那么决绝，顾瑾，你当真没有想过离开的后果吗？你凭什么以为，只要你回来，我就还会像过去一样爱你？”
    他当初万念俱灰，哪里想过回来？
    顾瑾被赫连袭的话攻击得无路可退，“对不起……对不起……我……”
    “……赫连，我当年又何曾好受？”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赫连袭望着顾瑾的眼神带着冰冷的锋芒，让顾瑾很陌生，“你当初何曾考虑到我会不会难过？”
    想起他愚蠢的自作主张，赫连袭就有一肚子怨气。
    “是我错了，可是……赫连袭，你敢说你刚刚吻我时没有一点感觉？”顾瑾放了大招。
    “那不过是正常生理现象，顾瑾，看来比起两年前你没有丝毫长进。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我可没有强迫过你。”他讽刺地说。
    顾瑾沉默不语，赫连袭才继续说道，“是你不问我的意愿，自以为是地离开，既然都决定好委屈自己，你又何必在回来？”
    “难道，多年前怕连累我，现在就不怕了？”
    “还是说……现在的你，不过是个骗子……”
    “够了”顾瑾声嘶力竭，“赫连袭，不要再说了。”
    赫连袭口口声声说他骗子，可他骗他什么了？你见过那个骗子赔了心又赔笑的？
    “呵，这就听不下去了？”赫连袭冷笑了一声，“顾瑾，其实最残忍的就是你。”
    “我怎么残忍了？”
    “你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以爱为名，其实都不过是为你的自私找借口。”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顾瑾苦笑着，一步步后退。
    “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你怎么做。”赫连袭看着他一步步退后，脸上毫无动容，脚下也丝毫不动。
    “是我错了，赫连袭，我最大的错不是我的自以为是，而是回来找你。”顾瑾退到门口，拧开门把手，“那……打扰了，再见。”
    顾瑾这最后的结束语说的有些发涩，大概是因为耗费了所有精力，一下子放弃了，以至于他的大脑神经都变得麻木起来。
    许阴阳不在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顾瑾下楼时，楼下空无一人。
    顾瑾穿着一双拖鞋，刚走出大门视野，他就开始不要命的跑起来。也不知跑了多久，把脚底的拖鞋都跑掉了好几次，他才堪靠停下。
    他用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喘气，炎炎夏日，他背后渗出一层黏腻的汗，浸湿了衣服，可就算如此，顾瑾还是觉得胸口空落落的，整个人无比的空虚。
    就仿佛少了点什么，摸不到也想不透。
    毒辣的阳光炽热的烤着大地，在屋里有空调不显，一出来才发现外面有多热。偏偏这方圆多少里以内都是空落落的别墅区，连一辆出租车都打不到，顾瑾没有拿手机，浑身上下也没带一分钱。
    赫连袭都那样说他了，他根本厚不下脸皮再回去，就咬咬牙，径直逼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阳光才渐渐柔和了点，有微风吹过，几缕并不毒辣的阳光透过树荫，朦朦胧胧的照射在不远处树下的人影身上。
    看着树下的人，顾瑾原本晒的发红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他是没本事让赫连袭原谅他，可是他还有毫无原则的原谅他的家人。
    顾旎盯着他，却不说话，顾瑾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他笑着开口，“小旎，幸好还有你在。”
    “那么远的路，他就任你这样顶着太阳走过来？”顾旎终于开口，怒目而视。
    得知赫连袭回国，她担心两人闹得不可开交，马上就往这边来，没想到半路看到这么狼狈的哥哥。
    从那栋别墅区，到这里一二十公里的距离，顶着烈日，顾瑾怎么走过来的，她根本就不敢想。
    “没关系的。”顾瑾能感觉到顾旎强烈的怒意，他紧紧抓住顾旎的手腕，安慰她。
    顾旎咬着唇，眼泪怎么都停不了，“可是我有关系”
    “小叔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处处为他考虑，可他为你考虑过么？”
    说到后面，顾旎微微有些哽咽，“哥，我替你不值。”
    “小旎……”顾瑾把她揽入怀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心甘情愿就不存在委屈，没关系了，现在皆大欢喜了。”
    他成全赫连袭，也放过自己。
    “哥哥？”顾旎不理解，顾瑾说的皆大欢喜是什么意思？
    顾瑾叹息，表面风轻云淡，“他既然放过我一次，那我也放过他一次。”
    赫连袭不想原谅他，他也不能强求。
    两者的区别在于赫连袭不是不能而不是不想，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是不是因为率先松手的是他，所以就连挽回的资格都没了。
    顾瑾被顾旎生拉硬拽回了她的复式公寓，他出了一身汗，就想洗个澡换件舒适的衣服，可是上衣脱了一半，身后就传来刺痛感，背部的皮肤和衣服黏在了一起，稍微用力，就会传来一阵刺痛。
    顾瑾这才反应过来，知道情况不对，“小旎，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