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1937(51)
“好的,没问题,我的朋友。”
“哼!”法国人冷哼一声,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带人上车离开。
第零章 :伊藤浩司篇(5)
1937年月16日,凌晨
伊藤浩司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周身的气场冷到令人打颤。夏日夜风的去暑效果都不及他一身的寒气。
心中不知是怒火还是妒火,总之一股无名火在胸膛集结,致使车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医生有些坐立难安,即使这个美国人一直观望着窗外,但善于观察,对艾文·亚伯又观察得细致入微的伊藤浩司,不用看便能知道那个人浑身紧张。这不禁让心里的怒火消去几分。
抬手命令士兵将车停在河边,并把他和田中秀一支开。
伊藤浩司这一小小的恶作剧成功让艾文露出更为紧张的神色,甚至警惕地偷偷打量起车外的情况。
“医生,你好像总是学不乖,难道我身上的配枪在你眼里只是个摆设?”他说话的方式与平日一样,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毫无笑容。
急切地想要让这个美国医生认清:谁才能给他自由,要去哪里谁说了算?
如此霸道的想法占据了伊藤浩司的脑海。
“……”艾文·亚伯沉默不语,好似已然镇静下来。
“医生,你不对你的出逃行为做一些解释吗?也许我会相信你。”
“不,大佐先生,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狡辩,不是吗?”
美国医生不卑不亢地回答,使得伊藤浩司的怒火猛然升起:“哼!”
他一声冷哼表情骤变。突然就把对方脸朝下压在座椅上,瞬间将做过无数手术的双手禁锢在身后,单膝顶住医生的后腰,手枪抵在后脑勺。
“艾文·亚伯,别以为你是个美国人就可以踩我的底线。我说过你不能去中国人那一方你就是不能!”由于车厢里的空间狭小,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附在艾文的背上,嘴唇贴着耳廓恶狠狠道。
「大佐?!」发现车子出现剧烈晃动的田中秀一立马跑过来查看。
「退がれ!(退下!)」伊藤浩司一声大喝使得他的副官顿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田中秀一借着手电的灯光已经看清了车里的情形,但是他无权干涉只能走开。事实上他对医生今天的行为感到极其不满,心里觉得让他受点教训也好,下一次就会乖乖听话了。只求他的长官别真的开了杀戒。
身下的美国人居然仍是不死心地想挣脱他的束缚。伊藤浩司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拉开保险,使得这个医生顿时浑身僵硬。
“医生,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在法租界呢?”他贴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气息喷吐进对方的耳朵里。
“我是个医生,我只是想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你留在法租界也是一名医生,你留在我身边还是能做一名医生,我并没有剥夺你这个权利,我只是要你留在上海。”伊藤浩司的话语化作一根绳索想牢牢捆住这个人,然而身下的混血医生从来都是固执又执拗的。
“不,你错了。我不该只是待在这里,我身处的地方正在发生战争,是你们让这里战火弥漫,你却让我待在看似平静无波的地方自欺欺人。”
闻言,伊藤浩司非但没有感到气愤,甚至笑了两声道:“医生,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决定留在这里,就该遵从我的要求。人不就该是这样吗?周围是怎样的环境,就要习惯、服从……随波逐流。这才是活下去的正确方式。”
“随波逐流?也许你说的对,因为这是为了活下去最轻松的方法。可是人是有意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只想问,你现在所拥有的地位是你当初想要的吗?”
“……”他忽然沉默不语,仿佛被什么戳中了要害,良久才狠狠道,“医生!人生从来不是你想怎么走就能随心所欲的!如同现在,我正拿着一把枪指着你,你只能服从我接下来要做的所有事情,不是吗?”
他咬住美国医生的耳廓,啃咬舔舐,动作暧昧。成功引得身下人一阵战栗。
然而这个医生还想挣扎,他立马更使劲地将对方牢牢困在下方:“嘘……医生,你不希望把我的副官和士兵吸引过来吧?”
终于,艾文·亚伯不敢再动弹,任由他为所欲为。
伊藤浩司的动作开始变本加厉:舔咬、吸允他的耳垂,又转而向后颈侵袭。由于高领的牧师服阻碍了去路,他便粗鲁地扯开衣领一口咬上去,好似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津津有味地吸咬着白皙的肌肤。
原本只是想让这个人难堪,让这个人明白自己的处境由不得他反抗。怎料一触即就好像烈火一般蔓延至全身,一发不可收拾。
艾文·亚伯的肌肤引诱着他的指尖流连忘返,贪婪地吸允、啃咬。动作越来越放肆的他将手枪转而抵着身下人的腰脊,并把左手手套咬牙一扯丢在一旁,绕到前方抚摸艾文的喉结。
伊藤浩司把艾文的后颈吸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抚摸喉结的左手攀到他的嘴边,两根手指撬开牙关伸了进去,手指擒住他柔嫩的舌尖刺激、挑逗,无法咽下的唾液自嘴角流下画出一条水渍。
用枪撩开对方的衣服下摆探进光裸的背脊,当他用被唾液沾湿的手指探向医生的胸前时,艾文·亚伯突然低声呵斥:“……放开!”
伊藤浩司哼笑一声,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起初的意图早就变了质,对同为男人的身体起了反应虽然令他感到惊讶,但很快就把这些顾忌抛之脑后……
是男人又怎样?如果换一个人,他肯定会感到恶心。然而面对艾文·亚伯,即使做到最后,伊藤浩司认为自己也能毫不犹豫地埋进这个人的体内。
当他欺身而上,医生像是忍无可忍一般,突然向后一个肘击。猝不及防的伊藤浩司,腹部生生吃了一击。美国人趁机转身想再给他一拳,但是这次没能得逞,只需一个动作又将对方压在椅背上,枪口直指太阳穴。
医生举起双手不敢再动弹。他们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一个因为前面的反抗,而另一个早在吻得忘我的时候呼吸就变得粗重。
听到动静的田中秀一再一次跑了过来,见到的既是这样一幕。
因为突然有了灯光,伊藤浩司这才看清被自己搅得衣着凌乱,脸颊因羞愤而微红的美国医生,他漂亮的蓝眼睛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这个混血医生美得倾倒众生。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与自己身形相差无几的男人有些怪异,但能形容此时的艾文·亚伯的再无第二词。
田中秀一目瞪口呆,他一开始以为这两个人起了争执,等到瞅见医生耳根处的斑驳印记一直延伸至他看不见的后颈时才猛然惊觉。
“开车!回法租界!”伊藤浩司忽然用中文命令道。他的眼睛始终牢牢锁定艾文,真不知他到底是在对属下下达命令,还是故意说给医生听的。
田中秀一坐在重新发动的军用绿皮轻卡里,从后视镜不住地窥视后座……
亚伯医生已经整好了自己的衣服,紧蹙眉头遥望窗外。而他的长官伊藤浩司的脸上由阴转晴,倒是显得心情很不错。
第零章 :伊藤浩司篇(6)
1939年2月7日,晚
伊藤浩司近来的心情是越发的好,就连对部下们露出的微笑都带上了几分真诚。
即使艾文·亚伯的诊所远不及基地和他的公馆安全,也不能阻止这个日本军官时不时往诊所跑。
抱着那个人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抑或是抱着那个人入睡,会使得心里无比平静,每次都能够获得质量极高的睡眠。
医生会反抗,但没有关系,一把枪便乖乖地让他抱。久而久之,只要一得空,伊藤浩司就会去诊所找艾文·亚伯一同入睡,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分,轻手轻脚地爬上那个人的床。
然而他没有发现,当一个人只能用武器来逼迫另一个人就范的时候,便说明动用武力的一方已然输掉了自己的心……如果没有这把枪,艾文·亚伯永远不会听从伊藤浩司的命令。
权利,可以控制其他人的自由,亦如沦陷的上海,再也不是自己的主人,但是被留在这里的人们,他们的心又何时向侵略者低过头?
这天晚上,一个意想不到又在预料之中的名字越入他的视线范围。
此刻,伊藤浩司正看着一份共党名单,不由挑了挑眉。
特高课近来抓到了一个共产党,还是个有一定级别的地下联络员。这样的人,手上必然有一份人员名单,所以特高课对其进行严刑逼问,意图重创共党的地下党。铮铮铁骨的七尺男儿都受不了那帮人的折磨,更何况一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书生?
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铁打的,如同林浩那般的硬骨头毕竟在少数。再者,他的朋友没有落到特高课的手里,自己又给了林浩一个痛快,所以比起那个共党已经好太多。
为了配合特高课捉拿共党,身为驻军长官的伊藤浩司自然也拿到了同样的名单。其中一个名字,让他仍不住嗤笑一声……向映岚。
对这个中国歌女的推测果然没错,她在某一方面实在与艾文·亚伯太相像。她甚至看上去更加的人畜无害,却一样有着一颗倔强的心。
前两天,远藤慎也便发现这个中国女人在附近出没,似乎是为了探查美国医生的事情,但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然而在这一时刻,伊藤浩司联想到的又是艾文……向映岚被抓的话,你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抑或是来求我放人?
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会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很可能将成为自己进一步控制艾文·亚伯的契机。
“田中,带人全力配合特高课的行动。”
“是!”他的副官领命敬礼,立马踱出门外。
伊藤浩司不禁勾起嘴角,竟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反映出那颗期待的心。
1939年2月9日,晚
上海从傍晚时分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到现在都不见停歇。但是伊藤浩司知道艾文·亚伯一定会来,远藤慎也给他的消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当他如愿以偿地见到推门而入,肩头、大衣下摆和裤管都湿透的美国医生时,心中竟是责怪起那个法国管家来……就不能再等一天,等这场大雨停下后再去找他吗?
“医生,真是稀客,没想到您会主动来找我。” 伊藤浩司半坐在桌上,假装惊讶道,“显然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我还是感到非常荣幸。”
“我来是为了……”
医生想要开门见山,但他更关心穿着一身湿大衣的艾文。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嘴上示意对方噤声,并走到衣架前取下自己的军官外套,然后径直踱到美国人的身前:“把你的外套脱下来医生,它已经湿了一半。”
艾文·亚伯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脱去湿漉漉的外套。
伊藤浩司为他披上自己的军官外套,然后微笑道:“说吧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两天前向映岚被你们的特高课带走了,我想拜托你把她放出来。”
“向映岚?”
“她是法兰克的未婚妻。”
“啊!伊利亚德先生的未婚妻,那个中国歌女。”伊藤浩司假装这才想起对方说的是谁。
“是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
“医生,特高课每天要抓来好几个人。通常情况下,我们陆军不会干涉他们的事,所以我的确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