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胆小鬼(20)

　　“为什么声音会那么好听……我妈在旁边问这男生叫什么，她是不是也想追星！”
　　“如果我遇到这种声音的男生，网恋我也愿意。”
　　“哇哇哇！笑笑也露身材啦！”
　　“……”
　　“……”
　　“……”
　　“……等等我这边卡了，发生什么了？”
　　“这和我一直以来想象的画面不太一样……”
　　“笑笑居然不是软糯糯的一米六小受！我被欺骗了！”
　　“老实说，这是反差萌吧？是吧？”
　　“萌死了简直！一想到这副总攻的皮囊下，有着一把动听声线，我觉得自己可以开个十万字的□□坑！”
　　“前面的大大写完求发！”
　　“求发贴吧！”
　　“本来我站的是淡定骚话攻x胆小软萌受，没想到，完全颠倒了……”
　　我皱了皱眉，暂停游戏不服气地喊道：“喂，我明明很攻，你们怎么能光看表面，不看内里！”
　　“所以小奇迹多高？一米七？”
　　“看之前的照片，推算大概有一米八左右。”
　　“那笑笑比奇迹高吧？就是照片上那个高高的男生？”
　　“我还以为是小奇迹的同学被无辜牵连了……”
　　“你们没发现吗！这么说，他俩是同学啊！”
　　“震惊！”
　　“不光是主播文，而且还是校园文？”
　　“2333”
　　“小奇迹肯定在想：我的粉丝都是什么人啊，怎么都在关注笑笑。”
　　“今夜大家都是笑笑粉。”
　　石川越看越脸红，当发现弹幕大多认定他是攻的时候，嘴角上扬得令我的手蠢蠢欲动：“她们说要写文，还说我们好配。”他怕太大声，于是贴在我耳边轻声细语，由于角度问题，看起来蛮像要亲我，结果弹幕瞬间沸腾，疯狂刷着所谓按头小分队的梗。
　　我戳戳他脸颊，也放低音量：“配，太配了。”我说得咬牙切齿，呵，等我做好准备，就找时间把人办了，办到一整天下不来床那种。
　　“我还想亲你。”他没察觉我的情绪变化，瞄了眼弹幕，又把脸转过来，“她们好像很喜欢这个。”
　　我无语了，又被他亮晶晶的眼神弄得心软，只好抬手遮住摄像头，然后任由他亲了一通，才松开手。
　　弹幕的画风再次变化——
　　“黑屏了？”
　　“是小奇迹的手吧？”
　　“噫噫噫他俩做什么坏事呢，还要避着摄像头……”
　　“FFF团丢掉火把，捡起狗粮。”
　　“游戏呢？我想看游戏。”
　　“哈哈哈哈哈哈前边的哥们太直男了！”
　　“看什么Pink Story，看Love Story就够了。”
　　“表白笑笑和奇迹！”
　　我推远石川的脸，回到游戏上：“咳咳，刚刚纯属意外，有一股神秘力量挡住了摄像头，还好恢复过来了。”
　　弹幕飘过一串“我就听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玩游戏，呃，今晚我主要负责解谜，文本让笑笑读。”这是我之前做的打算。
　　石川也开口道：“嗯，我是旁白。”
　　这个游戏流程不长，据作者说大概两个多小时，但文本量稍微大了点，石川原本挺紧张，后来渐入佳境了，声音也越来越好听。弹幕一群陶醉到晕厥的人一会在这边投烟花，一会跑到石川的直播间投，乐此不疲。作为最直接承受这声线的人，我心里也荡漾，但面上没表现出来：“正经点啊，这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你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小奇迹吃醋了。”
　　“醋王奇迹在线怼粉。”
　　“翻脸了翻脸了，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和我们翻脸！”
　　“我还记得一句名言，男大当嫁……”
　　“by周树人”
　　“周先生：不是我我没有你们别乱讲。”
　　“笑死我了，脱粉一秒钟，我是笑笑的小粉丝了。”
　　“小奇迹真是智商担当，解谜飞快。”
　　我好不容易看到一条提到解谜能力的弹幕，赶紧点名赞赏：“这位朋友很懂啊，下播之后私信，我给你发红包。”
　　“我猜小奇迹还没看到这位仁兄的账号。”
　　“嫉妒了。”
　　“来，我给大家晒一下，刚刚的锦鲤叫‘最大梦想——笑笑压倒奇迹啪啪啪’，没改多久，看来审核也是自己人。”
　　“自己人2333”
　　“哈哈哈哈哈哈奇迹一脸懵逼。”
　　我确实惊呆了，假装没看到弹幕，将视线挪到游戏画面上。
　　石川倒是耳朵红透，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滑来滑去，把裤子都弄皱了：“我也要给他发红包。”
　　求求让我们专注直播游戏吧！
　　游戏进展到后半部分，男主角逐渐意识到，粉红世界其实是由所有濒死者脑中最幸福与最无法放下的瞬间组成：荡秋千的女孩被出轨的男朋友推下楼，丢失了脑袋，却还记得年少时与对方一起玩耍的景象；躲在酒心巧克力屋的男人死于酗酒，父母偏爱幼子只在乎他的保险金，他最忘不掉的是童年看过却不曾拥有的甜品屋；喜欢唱歌的人鱼小孩是个哑巴，被丢弃在孤儿院，病死前还张着嘴希望能像电视上的明星那般歌唱……而男主角深爱着一个男人，但双方家里反对得很激烈，男人被关起来，男主角则意外出了车祸，所以他刚醒来是在一辆车上，那是他与男人都很喜欢的款式。
　　“好虐啊……”
　　“小奇迹打出坏结局了啊。”
　　“也可能是好结局，回到现实没准更痛苦。”
　　“呜呜呜呜呜呜小奇迹和笑笑要恩爱到白头啊，拜托了！”
　　“对对对！”
　　我心绪也不太平静，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回道：“我们已经和家里出柜了，绝对会好好的，大家不要担心。”
　　石川附和了一句：“嗯，以后有机会，我要去探望……的妈妈。”他还是不太适应用网上的名字喊我，扭捏了下，然后转移话题，“好像还有别的结局，有攻略。”
　　“我怎么没查到攻略呀？”
　　“对啊对啊。”
　　“外网也没有。”
　　“难不成是笑笑自己整理的？”
　　“很接近了。”我几乎掩盖不住自己的得意，“是他找作者买的。”
　　“给笑笑打CALL！”
　　“男友力好高啊……”
　　“哇小奇迹这炫耀的语气。”
　　“一人血书求好结局！”
　　“加一！”
　　“加二！”
　　“加直播人数！”
　　见大家兴致很高，我和石川继续合作，将游戏另一个结局也打了出来，确实是好结局：男主角将粉红世界里的难题一一解决了，当列车长问他是否要花费粉红钻石搭乘回家的列车，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决定勇敢面对现实。镜头一转，男主角在病床上醒来，护士和医生都很激动地围过来，告诉他已经昏迷了三年，家人都不再过来探望了。男主角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些，也没问自己的爱人现在如何，但就在这时，他看见有人从门外走进来——那是和家里决裂后，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男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
　　弹幕顿了一顿，随即爆炸式地刷起来：
　　“嗷嗷嗷是好结局！好甜！”
　　“不离不弃什么的太棒啦！最后那段动画居然不是像素风，帅死了！”
　　“默默把要寄给作者的刀片收起来。”
　　“游戏播完了，小奇迹要下线了吗？笑笑也是？”
　　之后是一堆类似的问题。
　　我靠过去和石川商量了一会，决定趁还差十五分钟到零点，和大家再聊聊：“有什么问题大家随便问，我尽量回答。”
　　有人特意用烟花留言：“奇迹和笑笑是一开始就知道对方身份吗？网上喜欢还是现实喜欢更早？”
　　我仔细想了想：“我对网上的他没什么兴趣，就觉得声音还不错，合作挺愉快，也没深究身份。后来是在现实里变成了情侣，才知道他早就关注我了，这家伙特别闷骚。”
　　另一个人发问：“那谁先告白？”
　　“当然是我。”回想起那天有点乌龙的告白，我不禁失笑。
　　石川很坦然地应了声，牵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吗？直播或者实况之类的。”许多人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我思索片刻，回答道：“会，只要你们不介意吃狗粮。”
　　弹幕顿时充满了“哈哈哈”，气氛欢乐，大家没再继续问，而是提议要看我们做点亲密的动作，之后演变成了大规模起哄：“亲亲亲！我们要看亲亲！”
　　难得开心，又快到下播的时间，我定了定神，伸手揽过石川，吻在他嘴上。他比以前精明了点，很快搂着我唇舌交缠，技术真是太有长进了……仅仅吻了一两分钟，却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等我们缓过劲来，再看弹幕已经变成了异口同声的祝福。
　　虽然她们看不到真正接吻的画面，只是看到我俩抱在一块下巴挨着下巴，但依旧非常兴奋，毫不吝啬赞美和称赞。
　　“好了，该说晚安了。”我舔舔嘴唇，“大家要幸福啊。”
　　石川连连点头。
　　“谢谢小奇迹，谢谢笑笑。”
　　“能喜欢你们真是太好了。”
　　“你们也要幸福一辈子啊！”
　　我和石川对视一眼，然后轻声说：“会的。”

　　第二十五章

　　陈家鸣的订婚宴定下来了，为了迁就他的学生身份，特意选在假期结束前，规模也比较小。我和石川在前一晚就住进了那家酒店，我去陪好像患上订婚恐慌症的陈家鸣，他被石海拉着进行兄弟之间的友好谈话，因此我俩并没睡在一起。
　　“别人婚前喝酒狂欢，你婚前喝奶养生，挺健康。”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偶尔瞥一眼看起来很紧张的人。
　　陈家鸣打了个酸奶味的嗝，又开了一瓶，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我：“要是明天不用参加订婚宴，我就和你去喝酒……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他爸凑什么热闹，明明这么多年没管过儿子……”虽然当年石海被他爸带走，但也没体会到多少父爱，平日见到的基本上只有佣人和家庭教师。后来他爸和好几个女人关系过密，有继承人资格的石海变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就更厌烦自己不管事的父亲，以至于最终和石川搬到了这座城市，自行发展。
　　我翻个身：“毕竟人家顶了个爸爸的名头，参加儿子订婚宴挺正常。反正管不到你，你就当陌生人得了。”
　　“你看得倒是很开。”他狠狠吸了一口。
　　“哎，我又不怕，我们家阿川会保护我的。”
　　陈家鸣伸长腿不轻不重地踹了我一脚：“炫耀个头！不过我们家那个也是，看在他爸好歹和那些女的断了，也当真有一点养育之恩，才让他出席，就是不打算向宾客介绍。后面办婚礼的时候，还是看他爸表现如何，不行的话，阿海绝对冷得下心拒绝。”说这话时，他语气带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没空搭理他，这人所谓的婚前紧张完全是自己作的，说着说着不就没事了么？“睡了睡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别熬夜。”陈家比较保守，看重风俗，因此订婚宴在中午举行，陈家鸣一大早就得爬起来美容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