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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凶西北荒(10)

作者:白云诗诗诗 时间:2019-01-19 11:34:14 标签:悬疑推理

  “我要挂了啊?”
  “不要急,让我抽完这一支。”
  “妈的你以为我听不出是雪茄吗?!边抽边说!”
  “真性急。”邹先生含着烟道:“做刑警,要有耐心。”
  他逗够了,就把雪茄放在一边,款款地开始他的讲演:
  “你们都将目光集中在死亡时间上,你们认为死亡时间就是被害者遭遇袭击的时间。但是有很多因素会使死亡时间产生变化。”
  “你是说,梁旭袭击了卢世刚,但没有彻底杀死他?”
  “你看,你又在包庇他了,动不动就给他无罪推定。”Kevin捻着烟:“先放下这个不谈。我们来观察金川案和曲江案的共性杀人模式——捆绑,并且摆布尸体使他们下跪,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制裁态度,它意味着对受害者的审判。换言之,对凶手而言,这些死者是有罪的。”
  “这个我懂。”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捆绑也意味着对受害者的畏惧,他们对自己的杀人动机感到怀疑,害怕死者有所反抗,所以才会捆绑尸体。如果梁真的是为父报仇,他在杀人的时候,不应该对自己的动机产生怀疑。他的年龄和力量都远胜于卢,不需要采取这种无聊的手段。”
  “所以他是蓄意模仿了金川案的作案手法,要误导警方向连环杀人的方向去思考?”
  “对,并且,像你所说的一样,他也许还怀着‘为民除害’的想法。他认为卢就是金川案的凶手,又或者,他想要求证卢是否是那个真凶。”
  “梁旭想要引起真凶的注意,如果真正的真凶还活着的话。”
  “聪明,宝贝儿。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得忍不住要吻你。”
  “你再放屁,我就挂了。”
  “我是要你高兴一点,因为下面的内容可能要让你不高兴。”Kevin缓缓道:“以上都是犯罪动机的推断。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说,捆绑反而是种挽救措施——我看了你发来的照片,捆绑的地方恰好经过死者的动脉,如果第一刀是刺中胸口,那他所受到的捆绑反而能够帮他止血。”
  “……”
  “梁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在死者死亡之前离开现场。在那之后,有第二人出现在凶案现场,并且出于我们不知道的动机,打扫了现场。”
  房灵枢依然沉默着。
  “这也许不是一个人的作案,相反地,它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连环案,梁谋杀了卢,第二人完成了对死亡现场的装饰,那么,这就是一个合伙作案。金川案的惯性思维让你们认为这个案子一定是一人独立完成的,所以当你们无法推定嫌疑人行凶的时候,你们就把他想当然地视为无罪。”
  “是的……但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说到这里,我很想知道,金川案明明有无数种可能,为什么警方如此确信它是一人独立作案?”Kevin的声音里含了尖锐的严厉:“证据在哪里?这种盲目的自信持续了十五年,为什么不肯向其他方向进行调查?”
  “那就是我现在追查的问题——”
  Kevin截住他的话头:“先听我说完——又或者,梁独自谋杀了卢全家,并凭着他的医学知识,延缓了卢的死亡时间,他用空调被承接了卢滴落的血液,以保持犯案现场的洁净。”电话那头传来翻阅的声音:“你发来的材料上说了,这个嫌疑人是就读于医科大学的硕士生,他完全拥有这样的知识和技术。他只需要在你凌晨睡着的时候折返现场,制造一个割喉的假象,就行了。”
  “你说得对。”房灵枢艰难道。
  “我相信法医应当做出了类似的猜测,而你,作为一个专业的刑侦人员,也应当看到这一点。但你和你的父亲、你的同僚,都在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你们认为‘时间不对则无罪’。”Kevin说:“你们都在情不自禁地袒护嫌疑人。”
  一阵长久的沉默。
  “是的,我真希望他无辜。”房灵枢说:“如果你亲眼见他,就会知道,他确实很正直。善良得让人不忍心欺骗。即便他有罪,我也相信他有他不可抗拒的理由。”
  “确实两难。所以我很不愿意说上面那番话。”Kevin柔声道:“我说了,则像是我在嫉妒而诽谤他,我不说,则有愧于我的专业和良心。中国人的成语,两害相衡取其轻,我只能选择公理。”
  “什么嫉妒?”
  “作为男人本能的嫉妒。”这次不是调笑的态度:“灵枢,我不知道这位嫌疑人是富于怎样的人格魅力,但你显然对他另加青眼。”
  “你会错意了。”房灵枢无奈:“他只是太纯了。人就是这样,他如果狡诈一些,奸猾一些,那么我会骗他骗得于心无愧。但他确实单纯,所以我于心有愧,因此总是不自觉地希望对他好一点。”
  尽管只是希望而已。
  “我能理解,这不是你的错。”Kevin的语调怀了温柔的感伤:“法律只判定有罪无罪,而道德却讲求是否合情合理。”
  接着,他稍作考虑,还是决心说出来:“但你也要设想另一个不愉快的可能,那就是,梁也在利用你们。他利用了自己正直的面貌,来赚取你们的同情心。”
  房灵枢无话可说。
  这也是他自己最担心的。
  “希望这只是我恶毒的推测。”Kevin那头又响起火机清脆的声响:“毕竟我对他满怀敌意。”
  ……又来了。
  “真的,姓邹的,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们分析案情的时候,搞突然袭击?”房灵枢有点崩溃:“我再说一次,我对他真没有那个意思,我还没孤单寂寞到见个人就发春好吗?”
  “我只是想缓和你的心情。”邹先生柔声道:“我希望你马到成功,但唯恐你受到伤害——任何方面的伤害。”
  身体的、心灵的、各种方面的,但刺破真相这件事,总会伴随着伤害发生。
  “灵枢,你是不是还在想,这个案子背后,可能藏着金川案的真凶?”
  “是,我相信我的父亲也是一样的想法。”房灵枢道:“我们都在利用梁旭,试图通过他,把真凶钓出来——这也是我愧对他的另一件事。”
  “十五年了,你们太疯狂了。”
  “悬案未破,放在美国,联邦调查局会不闻不问吗?”
  “不好说。”Kevin揉揉额角:“电影里的FBI会追查到底,但真实的美国则未必。”
  “中国警方一定会追查,至少长安警方会,至少我会,我父亲也会。”
  “你病了,灵枢。”
  “没有啊。”
  “有的,你生病,你的父亲生病,我也生病——我们都病了。灵枢,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须心药医。”Kevin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药就是你的自尊心,而我的药就是你。”他笑了笑:“也许你不信,我一直在等,等这个案子有所终结,那么我就可以抱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你能够回美国来。”
  片刻,他委婉地说:“德州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加州。或者任何你觉得喜欢的地方。”
  这就是请求婚姻的意思。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而房灵枢无法给他回答。
  “那和自尊心无关。Kevin,你是个ABC,不会理解中国人子承父志的想法。”房灵枢回避了话题:“我既然决定回国,就是不会再出去了,除非那桩案子破掉。”
  “——要是永远不破呢?”
  房灵枢思索着,似乎在找寻一个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Kevin的答案。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稍过片刻,他仿佛为了说服自己,又继续说道:“我的父亲,为了这个案子,十五年里,一直在熬,我选了这个专业,留洋求学,就是为了做完这件事。这不是我们父子两个人的事,也不是所谓的英雄梦,它是十五年里几十条人命。这些人死不瞑目。”
  长安的他的窗外,银河贯过末夏的夜空,而纽约的他的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
  Kevin沉默着,微笑着,过了许久,他说:“好吧,我的将军,我等你回来。”


第9章 往事
  他们彻夜地谈论案情,谈到最后,房灵枢握着电话睡着了。
  他是真的累了。
  他在梦里,遥远地听到雨声,是长安在下雨,还是Kevin那里下雨了?
  这雨真是会下,一直下到他眼里去了。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过去是国籍,现在又加上山与海,昼与夜,隔了飞箭难追的十二小时的光阴。
  许多事情有如昨日到今日的差距,如今日到明日的差距,一旦做了抉择就无法回头。
  邹先生的名字取得端庄典雅,就叫做邹容泽——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取的是“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的藏头露尾。这名字深具怀祖寻根之情,而他自己并不十分看重这层中华含义,朋友之间都简单地叫他“邹凯文”。
  他较房灵枢年长九岁,供职于联邦调查局。此人富有才华,像电影里的FBI探员一样,拥有一串花里胡哨的学位和名头,但个个都是真才实学,决非眩人耳目的点缀。他的父亲在德州经营着数家牧场,在当地华人里也是翘楚。
  “干嘛丢下家业干这行啊?”当初房灵枢也问过他,“你家底那么丰厚。”
  “FBI嘛,每个美国人都有的英雄梦想。”Kevin答道:“为我的祖国,奉献我微薄的力量。再说了,如果我以牧场主儿子的身份跟你认识,你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搭理我。”
  “放屁。”房灵枢笑道:“那是因为你来给我们讲课。”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ABC,骨子里流着星条旗的血,从未将自己当做炎黄子孙。华夏只给了他一张黄种人的面貌,而不可能同化他对民族的认知。
  但他们毕竟看上去相似。宛如许多留学期间的露水情缘,他们因为相近的肤色、相同的专业而走在一起,又因为共同的兴趣彼此相爱。
  房灵枢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Kevin居然带他去了洛杉矶,看花样滑冰。
  房灵枢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这个啊?”
  Kevin没说他准备了多久,只是笑着摸摸鼻子:“我觉得你一定喜欢。”又补充:“这兴趣跟你很搭配。”
  干这行的,要是连追求对象的爱好都侦查不了,那还不如回家洗脚了。
  房灵枢也笑,他们两个搞刑侦的,不知道和花样滑冰搭配在哪里。
  那天的比赛是值回票价的精彩,只是房灵枢喜欢的选手没能夺冠。他喜欢的是女选手B,最后拔得头筹的却是女选手A。
  Kevin见他嘟着嘴巴,一脸的痛心疾首,不由得笑道:“你是B的死忠啊?”
  “那倒也不是,只是A总让我感觉失望。”
  “美国人都很喜欢A,她在全世界都更受欢迎。”
  房灵枢看他一眼:“我觉得呢,花样滑冰,说到底是个竞技体育,然后才是艺术。A的表现总是追求稳定——比如她在跳跃之后,会做一个激动的表情,但那个跳跃对她来说根本不难。”
  Kevin含笑看着他。
  “明明是轻而易举,还要表演得很激动,这个表情一点也不真诚。而B的编排就好得多,她的跳跃多有难度呀,跳完之后,观众也觉得激动,那个激动的表情就是天人合一的真情流露了。”房灵枢远望着洁白的冰场:“我喜欢纯粹的东西,不喜欢故意的表演。A对我来说,像个演员,我更愿意看B的表现,那才是体育精神的艺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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