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回家(22)
辜可纳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跟司机报了个地名，手指在手机后面打着圈圈，他带着点混不在意地语气哼道：“我生你什么气？”
那边顿了会儿，好像是到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才出声：“是，上次你在医院我做得确实不对。”
辜可纳笑了声，听谭天明在那边难得反省自己：“我喝了些酒，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说：“以后不会了。”
辜可纳翘了翘嘴角，车窗外的景色倒退的飞快，他在这片景色中难得有兴致地开始调戏起谭天明：“我还挺喜欢爸爸喝酒的，爸爸不喝醉了都不会跟我做`爱。”
“……”谭天明又不说话了。
辜可纳跟恶作剧成功一样笑出了颗小尖牙：“爸爸，这里好美。”
“嗯。”谭天明压着嗓子应道。
辜可纳说：“爸爸你太笨了，连我是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谭天明那边又顿了顿，辜可纳手指在手机后转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出声：“温莛的父亲醒了，她已经回了棉合市。”
辜可纳十分诧异于谭天明的醒悟，扭头望着外面飞奔而过的道路，慢腾腾地问道：“是吗，那你岂不是很惋惜？”
谭天明在那边笑了一下：“有一些。”
辜可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那你去找她嘛，我觉得你配她还是没问题的。”
谭天明在那边慢腾腾地讲道：“可是那样你要生气。”
他好像自从知道辜可纳在生他的气后整个人又开始变得十分气定神闲了起来，他在清楚地感受到辜可纳的情绪后好像对于这些事情又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辜可纳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很细微的笑声，他说：“爸爸我到目的地了。”
那边应了一声。
辜可纳笑道：“我先挂电话了。”
谭天明没说话，辜可纳挂了电话，车在还在路上奔驰着，辜可纳拿了手机透过车窗对着外面拍了张照片，随后发给了苏启明的那个账号，他问那边的人：“好看吗，启明叔？”
那边回了句：“好看。”
辜可纳眯着眼看了看那两个字，没忍住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发：“没有你好看。”
那边没回消息了。
辜可纳靠在车后座哈哈笑出了两声。
他回学校的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谭天明还是时不时地拿着苏启明的微信跟他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辜可纳就尽职尽责地给他拍了一整套自己的游玩行程，每张照片是什么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还美滋滋地挑了几张自己跟那边的人都共同觉得不错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得到了苏启明何嫂以及若干朋友的点赞。
等他到学校躺在床上翻点人头的时候突然想起卫淩好像在他的微信里面消失了很长时间，他给对方发的很多消息都石沉大海了，之前在外面玩倒没怎么在意，现在想到觉得比较奇怪。
他问了苏启明那个微信号，本来就是意思一下也没想让对方正的答出些什么。
他问：“启明叔，我淩哥最近怎么消息了？他手机掉了？把我拉黑了？”
那边回辜可纳：“他不姓卫。”
“？”辜可纳一个问号才发过去。
那边说：“他姓凌。”
辜可纳实在没理清这里面的逻辑关系，直接挂了个电话给苏启明，电话才接通他就道：“卫淩是个欺骗感情的骗子啊？”说到这里还啧啧了两声。
苏启明在那边笑了两声：“是啊，他是个欺骗人感情的骗子。”
辜可纳啧啧：“欺骗你感情有什么意义啊？天天被你做得下不来床啊？”
苏启明还在那边笑眯眯地：“谁知道呢。”
辜可纳撇了撇嘴：“又瞒着我什么事情啊，他是谁啊？”
苏启明语气丝毫没有变化：“哦，他是个警察。”
“什么东西？”辜可纳感觉自己出现幻听了。。
苏启明十分有耐心地跟他解释：“他是个警察，最近要做的任务就是找到黎若厚贪污甚至买凶杀人的证据。”
“什么？”辜可纳觉得自己脑子简直反应不过来，“卫淩是什么？”
“他不姓卫。”那边还十分耐心地解释。
“谁他妈管他姓什么啊，他跟在你身边、跟在谭天明身边做什么？”
苏启明叹了口气：“你觉得呢，小可，难道因为他爱我？”
辜可纳蹙了蹙眉头：“你不是查过他是哪里人吗？”
苏启明叹气：“是啊。”
辜可纳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在房间内走了两步，因为谭天明长期把他排斥在他的工作之外，所以辜可纳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
话还没说完那边道：“不用担心。”他说，“他们主要是黎若厚。”
辜可纳挂了电话还在想苏启明竟然能够这么气定神闲地告诉他不要担心，那么他就应该不要担心。
反正他的担心也毫无用处。
只是他没想到他两个月后他接到的下一个来自那边的电话竟然是康文打过来的。
不是谭天明也不是苏启明。
Chapter.33
康文在那边讲：“小辜先生，谭先生让您先回来一趟。”
那个时候辜可纳正坐在马桶上玩手机，接到这个电话愣了一下：“他人呢？”
康文在那里一板一眼地说：“一个小时前被警察带走说是协助一下调查。”
辜可纳又问：“启明叔呢？”
康文沉默了一会儿回他：“不知道。”
辜可纳就顶着这个不知道回的崎市，出机场的时候是凌晨，天还没彻底亮起来，康文在外面等着他，接上他车子就开足马力在路上奔驰。
“哪去？”长时间的飞行让辜可纳脑子有些难受，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康文回说：“去接谭先生回家。”
辜可纳“哦”了一声，他皱着眉头闭眼靠在车座上，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启明叔怎么了？”
康文开车的空隙瞥了他一眼，板着一张脸讲：“三天前出海的时候好像是落水了。”
辜可纳嗤了声：“不要模棱两可地跟我说话康文，我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糊弄。”
康文的车拐上大道，车速仍旧十分快，嘴里道：“苏先生架了艘快艇不知道要去做什么，被警察的几艘快艇围起来后他直接跳海了。”
“……”辜可纳哑然了片刻，“什么意思？他人呢？”
康文顿了顿道：“警察也在找。”
辜可纳嗤笑了一声：“三天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才来告诉我？谭天明要是没被带走调查，是不是还要瞒我一辈子？”
康文没说话。
辜可纳气完扭头望向了窗外，他知道谭天明不告诉他的话他又能从什么地方知道这样的事情。
可能因为刚下飞机的原因，他此刻尚带着一点茫然，轻飘飘得像是整个人都踩在了棉花上，什么感情都没法顺利地传递给大脑。
等康文风驰电掣地开车开到警局门口的时候，谭天明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了，辜可纳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因为晕眩脚还软了一下，还是谭天明并了两步过来搀住了他。
谭天明被呆到这里二十多个小时，除了衣服乱了些整个人精神状态还算是不错，他一只手搂着辜可纳的腰，另一手把夹着的烟丢在了地上，他用鞋尖碾了两下，垂着眼睛看了辜可纳一会儿，随后“嗯”出一声：“黑了。”
辜可纳伸手顺着谭天明的力道直起了身子，他深呼吸了两口气耸着鼻尖嫌弃道：“臭死了。”他说的是谭天明满身的烟味。
谭天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不抽了。”
辜可纳也眯眼瞅了他一会儿：“启明叔呢？”
谭天明闻言顿了顿，他越过辜可纳看向他身后的康文，叹气道：“启明自小就跟鱼样的，他很会水的。”
辜可纳瞅了他半晌。
谭天明任他看了半晌，垂着眼睛笑了声：“别看了。”他说，“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怎么会让自己遇到危险？”
辜可纳吸了吸鼻子：“是啊，谁跟你似的，整个人都不要命。”他说着转身要回车上呆着，“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真的累死了。”
谭天明慢腾腾地跟在他后面：“先回家休息还是先去吃些什么？”
辜可纳打开车门：“哎我本来还准备去冰岛看极光。”
谭天明在后面没说话。
辜可纳拉着车门口回了下头，看他：“回去休息吧？”他朝谭天明伸了伸手，谭天明点了点头，往前挪了挪脚步，然后又顿住了，他的视线望着辜可纳前方。
辜可纳随着他的视线也转回了头，他看到“卫淩”站在一群穿着警服的人中间，每个人手中拎着一些早点，卫淩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在看见辜可纳顿了一下，然后朝他点了下头。
他们那群人经过辜可纳，辜可纳能听见这群穿着警服的人民公仆在见到谭天明的时候阴阳怪气地讽刺了几句，辜可纳收回了自己朝谭天明伸的手，枕在车顶上眯眼看着缓慢朝他的方向走近的“卫淩”，在对方跟他擦肩的时候，他笑着叫了对方一声：“淩哥。”
“卫淩”顿了顿，他没应声，只是顿了顿脚步。
辜可纳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对着他讲：“上一次我见我启明叔的时候还劝他说——一颗心揣自己手里又生不出花来，还不如给出去试试。”
“卫淩”顿了顿，辜可纳见到他叼在嘴上的烟往下垂了垂，然后火光处亮了亮，他还是没有讲话。
辜可纳朝他摆了摆手：“淩哥你穿警服好帅啊。”
“卫淩”没讲话抬步要走，辜可纳叹气：“可惜我的启明叔再也看不见了。”
“卫淩”头也没回地进了警局。
辜可纳看着他的背影沉了沉脸，在谭天明靠近的时候直直地看着他：“他最好祈祷我启明叔不会有事。”
谭天明伸手盖住了他的脸，大拉开车门把他塞了进去，跟着坐进去后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当然不会有事。”
辜可纳一路缩在车后座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谭天明闭着眼睛一脸平静地在那里休息，快到老宅子的时候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谭天明吐出一句：“别黑着脸了。”
辜可纳缩在那里没动，谭天明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他一眼：“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辜可纳看了他一眼，车正好进了院子，几秒钟后停了下来，辜可纳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