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考虑雇那小代拍?说不准他以后还真能搞个什么大营销号出来,他有些运气在身上。”
“不是代拍,是站哥。”邵洲纠正了汪强的用词,“他为我开了一个站子——寻洲。是他开的。代拍只是想着拍到能卖钱的照片而已,他是站哥,也不是什么营销号。”
汪强倒是惊到了,“你说寻洲是他弄的?那他对你还真不赖。”最近邵洲超话里面,寻洲算是最红火的站子了,出图和视频多又好,更新稳定。而且不爱参与粉圈吵架,每次出现都是哐哐发图和视频。
要是所有粉丝都像他这样那超话多省心呢。
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今天说后援会反应太慢,要骂后援会,明天说工作室发出来的照片不够好看,选的衣服档次不行要骂工作室,很多时候还要捎带上经纪人,也就是他本人。
每天打开邮箱他都要深吸三口气,生怕自己就被那条邮件给送走了。这邮件满到不每天清理,他连新的都接收不到。
工作室发的微博下面动不动就是解散后援会,解散工作室,动不动就给你整个大字报,细数你的极大罪。他们就好好打份工还得精神上受到折磨。他们还算好的,至少邵洲坚定地站在他们这边,就这,工作室里面摄影师都已经离职两个,说实在受不了每天被粉丝提意见。
也是,别人那技术,去拍拍婚纱照,写真之类的多舒服,每个月收入稳定轻松,还没那么多糟心事。
汪强突然冒出来一个离谱的想法,“你说,要是让那位小同学给你拍照怎么样?粉丝不是很喜欢他的饭拍吗?直接让他上。”
邵洲平平地看了他一眼,终结了这个话题,“我累了,再休息会儿。”
这是拒绝继续聊这个话题。汪强很干脆地闭上嘴,反正就是随便聊聊嘛,当什么真呢。
要是印珹坐得近点,听到这种话怕是要当场跪下给汪强磕几个,求他收回这想法。饭拍和官摄能混为一谈吗?想让他死网上就直说,没必要那么拐弯抹角的。
大家对他那么宽容当然是因为他弄的这玩意儿叫饭拍啊。饭拍不在乎像素,不在乎距离,就算画面杂乱也没关系。突出一个活着。只要你拍到的明星是正在活动的,大家没见过的样子,所有人都会把你高高捧起。
但你要是开始弄官摄,这情况就截然不同了——有一根发丝不对。给爷爬。
这种事情就是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满意,无论怎么弄,他都会被骂死在网上。他以自己粉丝身份出发来看,只要邵洲发在自己微博上的照片只有一个态度——完美。无论发出来哪张都是好看。
邵洲发在自己微博上的照片肯定是他自己看过的,他自己觉得能过,印珹就只是一个粉丝,为什么要跳出来评头论足。把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骂走了,谁去找替换的人,不还是邵洲自己操心吗?摄影师出图有高有低很正常,就算是邵洲自己状态也不一定次次完美。凭什么要求别人次次惊艳?
对工作室还得要求洞若观火,随时掌握超话和网络舆论动向。一条条,一件件,这要求可真多。自己去打工时候痛骂老板总是喜欢在下班时间发消息。轮到自己粉的蒸煮工作室身上就恨不得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只要休息就是原罪。
双标也不是这种双标法。
问题现在粉丝是衣食父母,粉丝反应多了,你还真的不能不当回事。最近这两年,已经很多家的后援会和工作室工作人员被粉丝撕到大换血。精彩,真是精彩。
一个两个真是闲得慌。
印珹常常觉得挺无语的。平时也有不少人跑到他微博私信里头指手画脚。有些人还建议他拍的时候多拍洲哥左脸,说他的左脸更加好看。
他都爬树上拍视频了,还能在乎到底是哪个脸?
还有说他发的太慢的,应该拍到视频第一时间上传,也有说他发太快,打乱节目组正常宣发计划的。合着全世界的道理都在她们嘴上了。
很快印珹就悟出了一个道理,反正你无论怎么做她们都不会满意,索性不要管任何人意见。他直接把自己私信关闭,每天发完微博就撤退,从来不和任何人沟通。这样反而换来了一个踏实肯干的评价,每天不少人在下面想要和他贴贴。
算了算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爱他实在是承受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直接把他砸地上了。还是自己安安稳稳沉默待着比较有好,这富贵不是他这种类型可以接住的。
或许是等待一晚上的坏运气在此刻终于终结,很快就听到了他们航班登机的消息,是今天的第一趟航班。印珹稍微落后了几步,想要等邵洲先进去再说。他们工作人员预定了三个位置,印珹也不知道邵洲到底坐在那儿。
一般飞机其实头等舱就那么几个位置,再怎么挑也挑不出花来。印珹能做的就是不要和他们订在一块儿,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个空间给邵洲留一点私密的空间。
这差不多是他们年前最后一次坐那么近了。
今年过年很早,虽然现在大四需要准备的课程很少,他就算想在外面一直晃悠也得回去准备期末考试。今天差不多是他年前最后一次跟着邵洲,在今天到来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用离别来形容他和邵洲之间的遇见。
看着洲哥在飞机上陷入安睡,印珹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和他说一句——晚安,再见,却不敢上前一步。
怎么办,这种样子越看越觉得自己像苦情剧女主角。算了算了,就当是年终放假,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多愁善感。印珹捏着自己背包,实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这么做,包里是他自己手工做的一束永生花。
那是下午他脑子里的灵光一闪,但印珹却又开始退却了。不和其他粉丝在一起,没有那种氛围感染,他好像又缩回自己那小小的壳子里,不敢迈出半步。
生活哪里有那么多观众,最重要的还是大胆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印珹劝了自己几句,这才觉得没有那么心慌。
从他想到要给邵洲拿花开始,这个背包就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让他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要打开看一眼,看看里头花有没有压坏,还要操心一通,洲哥看到这个礼物会不会不喜欢。担心简直要从各种缝隙里头溢出来了。
印珹啊印珹,你可真没出息。
这样纠结到飞机落地。印珹立刻座位里窜出去,提前占好机场里头的位置,也是给邵洲一个整理的时间,总不能人家刚睡醒,还睡眼朦胧的你就咔咔几张挤在机舱里头拍照吧。这叫砸场子。
没多久就看到了邵洲的身影。他脸上并不见多少疲惫,无论身边围着的人多少,他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非常有耐心地和周围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印珹还是沉默地跟在他身边,就和他们第一次遇见那样,仿佛一个随时会消失的影子。
这段路不长,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尽头。印珹狠狠心总算想向前一步,从背包里掏出自己准备已久的花束,试探着递了过去,“洲哥,祝你新年快乐。”
金灿灿的玫瑰被好好地包装在花束里,配色很简单,就是金色的花加上银色的包装纸。这一束金色固执地举在他面前,邵洲下意识伸出手去接,那一束直接撞了进来,还有印珹的手——骨节分明,关节处带点薄茧。他下意识想要抓住面前这只手,但却很快从指尖留走,只留下这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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