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海面再度翻起巨浪。
无数条呲牙咧嘴周身冒黑气的精魄鬼魂感受了到来自王的召唤,从四面八方的海底涌出水面。
爬上海滩的钱来前一秒还在庆幸自己终于安全上岸,后一秒便被一条长长的触手怪再次拖进海里。
“救……”
呼救声还未喊出口,钱来的脑袋便被从海里一跃而起的精怪,一口叼走了头颅。
蛟龙无心理会,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被它双臂紧拥,护在怀里的Omega沈卿卿,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上古神兽蛟龙乃是谢慎之的本体,割血救治Omega的事,不是他第一次做了,手法娴熟的很。
蛟收起利爪獠牙幻回人形,以手为刃剖开皮肉,汩汩的鲜血不住流入Omega的口中。
穿透心脏,流血受伤,这些谢慎之都不怕。
他怕Omega不再需要他,更怕Omega赶他走。
他死皮赖脸的跟着沈卿卿身边,没名没份,爱到极致不敢纠缠,彻夜想念不敢袒露,这种窒息的感觉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在鲜血的滋润下,沈卿卿的身体逐渐回暖,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谢慎之拉过沈卿卿的手,搭上Omega的脉,脉象和缓,节律一致。
Alpha轻嘘了口气,“终于脱离危险了。”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了下来,谢慎之疲累得瘫在一旁。
即使是刀枪不入,修炼千年的上古神兽,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身心憔悴。
为了能让Omega躺得舒服一些,谢慎之托着Omega头打算将他的身体放平,指尖不经意间刮过Omega后颈处的腺体,异常的温度、肿成核桃一般的形状,让谢慎之顿时警觉起来。
招气入鼻,传递到鼻间的O类信息素的味道,辛辣微苦,还有一丝惑人的甜腻味道。
Alpha很快识别出,这是具有使人兴奋迷失神智的迷香。
谢慎之抱着Omega,牙齿抵上腺体,试图将打入Omega腺体里的迷香吸出来一部分。
然而他的举动,竟遭到了Omega强烈反抗,“不,不要,不要,别碰我,别碰我……”
刚才连站都站不稳的Omega,此刻像上了发条似的,猛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捂着后颈,挣扎着连连向后退,“滚开啊,我有Alpha了,别碰我……”
短短一句话,顿时如一柄无形的利刃,刺向了谢慎之的心脏。
”你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慎之双手死死的攥着沈卿卿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了别的Alpha?”
“你跟别的Alpha做过了,对不对?”
“你被别的Alpha标记过了,是不是?”
“沈卿卿,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说啊,说啊,我到底算什么?”
谢慎之的情绪如过山车一般,从一开始的始料不及、恼怒、再到无力改变,最后只得平静接受。
Alpha原本挺拔的脊梁,此时已经塌陷了下去。
丧魂落魄,近乎于虚脱,谢慎之感觉全身霎时间脱力,贴着岩壁滑落,跌坐在地板上。
午夜的秋风吹起单薄的衣衫,本来光滑的肌肤上,布满狰狞的沟沟坎坎,是数不清割了多少次才会留下的伤疤。
“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我到底温柔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被抛弃?”
“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面对Alpha的连连发问,头脑昏聩的沈卿卿只剩下本能反应,他挣扎反抗着,大声斥责着:“滚开啊!”
“不要碰我啊!”
“离我远一点,我有Alpha了……”
Omega的每一句话都在摧毁着谢慎之。
他抗拒的态度让谢慎之觉得自己一直是在自作多情,愤怒、压抑、难受、失落……所有的负面情绪,赶着趟的往Alpha身上压。
小到衣食起居,大到生死攸关,谢慎之掏心掏肺,鞍前马后,每天每日巴巴的伺候着,就连走在大街上,抬头望见好看的云彩,都要拍下来发给Omega。
谢慎之的眼里只有沈卿卿。
但是这一切,好像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谢慎之自嘲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朝着一脸戒备的Omega弯腰道歉,“对不起,打扰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转身,Alpha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捂着滴血的胸口,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门口走去,“自此,你我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有的时候,选择放弃一个人,并不是不爱了,而是努力到了无能为力。
然而,还未走到门口,身后的Omega突然发出一声叠一声痛苦的声音。
“唔,唔……”
“唔,唔……”
Omega发出的低哼声儿,越来越频繁。
Alpha迈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不过是打了个怔愣,他转头又回到了Omega的身边。
“冷,冷,我好冷……”Omega嘴上喊着冷,身上却汗津津的,像是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呜呜呜……”Omega的眼睛微眯着,目无焦距,烧得迷迷糊糊,他没有办法直接表达自己的痛苦,只会难受得发出呜咽的声音。
“卿卿,你还好吗?”谢慎之摸了摸Omega的额头和脸颊,非常烫,腺体已经开始发炎溃烂了。
沈卿卿紧绷着身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别碰我,滚开!”
Omega的身体忽冷忽热,此刻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偏偏眼前的Alpha还动手动脚,没完没了的撩拨。
全身酸软、手脚脱力,沈卿卿挣扎了两下,无甚大用。
此刻,Omega除了言语上训斥与抵制之外,别无他法,“滚开啊!”
谢慎之可没那么听话,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靠得更近。
他托起沈卿卿的头,一口咬上Omega后颈处的腺体。
“砰”的一声,Omega的腺体被咬开。
发出类似于,红酒瓶塞被拔开,压缩在瓶体内的气体被释放出来的那一瞬间所发出的声响。
整个过程,他都用手紧紧按着沈卿卿,丝毫不给Omega半分推拒的机会。
与此同时Alpha释放出足量的A类信息素来安抚Omega激进的情绪。
做完这些,谢慎之以为Omega的症状会有所缓解,谁知他的反应更加严重起来。
Omega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淌下来的汗水将干燥的沙滩洇湿了一大片。
Omega的病情不好转而恶化,不能全怪注射进体内的药剂药效过量过强,要怪只能怪谢慎之。
由A类信息素引导着,被强效抑制剂压制了许久的情热期,来势汹汹。
Omega心中淋漓一片,他反手扣住Alpha的后脑,攀上他的肩膀,仰头迎上微凉多汁的唇……
以天为盖、以地为席……
在无人的沙滩上,听声声海浪,不知疲倦的击打岸边岩石……
清晨,沈卿卿是被啾啾的海鸥声吵醒的。
掀开眼帘,海浪在朝阳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微光,三三两两的海鸥踱步在沙滩上,到处寻找食物,远外有几个等着看日出的人影。
沈卿卿抬手遮目,不小心扯到了腰间的肌肉。
“嘶——”
所有的思绪随着痛楚一股脑的迸发出来。
“我昨晚不会是被钱来按在沙滩上给焯了吧。”沈卿卿蓦然惊坐而起,杂乱的思绪如乱麻一般无头无绪。
昨夜,在蒙圈之前,沈卿卿犹记得钱来给他注射了几管能令人丧失理智,无法控制思维的药液。
而后,钱来恶语相相,还架起摄像机要给他拍果照,他不从,用头撞向柱子誓死抵抗。
再后来,药效发作,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再一睁眼,就到了现如今。
要不是残留着斑斑点点的淤青,Omega还以为昨夜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卿卿,别乱动,天还早呢,再睡一会。”身后的人,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将惊坐而起的沈卿卿重新卷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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